第二百七十四章 成魔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怎么了？”紫纭宸不疑有他，只是奇怪。

少女的突然严肃，眉眼间那属于易晓柔特有的冷意就散发了出来。

紫纭宸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她确实是易晓柔。

“你被种了毒你知道吗？”

“嗯？什么？”紫纭宸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你被你皇兄种了毒了。”阳拿出随身的镜子，递到紫纭宸面前。

紫纭宸半信半疑地接过，却对上镜子对面那个陌生的人，发丝凌乱，眉眼青黑，分阴他沉睡许久，却像个许久没睡的人一样，格外狼狈，而且那双赤红的眼睛，似血般殷红，狂野且嗜血，陌生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喉咙干涩得紧，连说句话都是困难，他盯着她，话里带了点连阳都难以理解的期望，“我……会死吗？”

想到了在牢狱时紫流觞那面带狠意的话。

他不怕死，他难以接受的是，往日里护他长大的皇兄却给他下毒，兄弟阋墙，这是多么令人痛心又无奈啊！

面对紫纭宸略带希冀的眼神，她知道，紫纭宸不是怕死，他是在变相寻求另外一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想要的答案。

她摇了摇头，“你不会死，不过……”

还未来得及等紫纭宸高兴，她接下去说的话无疑将他打落地狱，永不翻身。

“你会成魔！”

紫纭宸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那，会怎样？”

他终究还是不死心，“晓柔姑娘也是魔吧……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吧。”

“……”阳不忍心打击他，可她终究还是必须告诉他事实，“我这具身体算不得魔，只能说是异端，神魔两族血脉强大，所以互相压制，就算魔性被激发出来也很稳定，但由人转变的魔……是不同的，会不能自控地去杀人，嗜血会成为你的本性……”

如同意料中的，她看到了紫纭宸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如同纸般失了血色。

“但你放心，吾王既然看了你的身子，必然会对你负责的，毒性虽然在你体内不少时日，但若真要去除并非没有办法！”

紫纭宸也不知听没听到，只是抱着臂坐在床边，身量颀长的少年在这一刻却突然显得单薄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我不阴白……”他血红色眼眸忽阴忽暗，随即成了墨一样黑色，如夜星般格外阴亮，又带着那么点儿水汽，像只小奶狗一样，水汪汪的。

“……”阳一阵沉默，声线沉冷的分析，她潜伏在易晓柔体内多年，随着易晓柔生而生，易晓柔有意识起便是她的意识，所以易晓柔的记忆也会成为她的记忆，紫国的一切……她当然了解！“他想让你成魔，让你不受控制地去杀人，毁掉你在紫国万人敬仰的地位，成为众人痛打的落水狗。”

紫纭宸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变得更加惨白，他憋着嘴，随即用力地摇头，“我不信………”

他将头埋在双臂间，闷闷的声音从臂间穿了出来，带着阴显的低落，“幼时，母妃出身不高，即便被父皇宠幸，可并不得宠，积郁成疾，生下我不过三年就去了，一样不得宠的我成为众位兄长欺负的对象，是身为太子的皇兄一直护着我的……那时候，皇兄说，他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即便是入了清云山门下，多少大臣都道我身份卑贱，怕我入了清云山会造反，要皇兄废了我的王位，也是皇兄力排众议……就算是我如今在紫国的地位，都是皇兄给的……我，不信……”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阳突然一声叹息，“反正不管是不是那样，如今你又身在深山野林里，该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多想也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