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自由一日

“发生什么事了？”

路明非还在吃饭，他嘴边沾着牛肉汉堡的芝士，看着窗户上那个破开的大洞问道。

窗外此时已经枪声大作，不同口径的枪械开始合鸣一首交响乐。

还隐约有人喊着“RPG！”

随之而来的爆炸声仿佛西洋交响乐里混进来了锣鼓喧天，一首中西合璧真是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能在阿美丽卡上大学真是一件美逝，大白天的校园里突然开始了现代战争。

这让路明非有些恍惚，有段时间他过着同样的日子。

那时他手里捧着刚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土豆，头顶上弹雨嗖嗖嗖的飞过战壕，迫击炮炸出的扬尘把金黄的土豆蒙上一层灰，路明非毫不嫌弃，配着半块咸菜干狼吞虎咽。

现在他已经成了留学生，吃着多汁的牛肉汉堡配炸鸡块和冰可乐，可是刚刚有流弹打碎了他宿舍的玻璃，枪声和爆炸声接连不断，有人呐喊着“Fire in the hole！”从宿舍楼下飞奔而过。

和卡塞尔一比，哥谭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路明非的室友芬格尔撕着路明非买的烤鸡腿，刚出炉的鸡还很烫，这让他说话声有些含糊不清：“忘了和你说，今天是自由一日！我们学生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事？开玩笑吧？”

自由一日是什么鬼东西，没有任何规则和法律束缚嘛？

路明非觉得自由是最可笑的东西，他坚信着一切事物都应该在规则之下运行。

他亲眼旁观了那些战争导致的动乱中，没有规则束缚的人会爆发出多么丑陋的恶。

所以后来他制定了很多规则，并且严格要求以身作则，才被冠上了“套中人”的名号。

当然，路明非并不知道的一点是，他的“后辈”们为了违反一些规则，专门发明了一个叫做“临时工”的玩意儿。

“也不是任何事，自由一日还有三条校规是保持生效的，不得动用‘冰窖’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

“而且这是弗丽嘉子弹，如果碰到**生物的生命磁场会自动碎开，将被命中的目标催眠。”

“一场可笑的真人CS。”路明非说。

“对，真人CS，”芬格尔摇头晃脑的用炸鸡裹上浓浓的芝士酱说，“别担心，学生会和狮心会不会来学生宿舍打扰别人休息的。”

“这叫不会打扰？”

路明非指了指那扇窗户，空调的冷风正顺着破开的洞往外跑，玻璃渣碎了一地，而且他怀疑刚刚那声巨大的爆炸声是从宿舍楼一楼传来的。

砰！

他话刚说完，窗户上又开了个大洞，桌上的大半个汉堡和一旁装芝士酱的纸盒炸开，弹飞的芝士酱溅了路明非和芬格尔满头满脸。

这一枪可不是流弹，这是居高临下专门冲着他们来的，狙击手精准的打到了芝士酱的纸盒。

芬格尔伸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酱，他和路明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远处的钟楼，钟楼上有个人影还朝他们挥了挥手，离得这么远，狙击手那一头红发在阳光下依旧耀眼。

“看来有人并不想看着我们的S级躲在宿舍里吃午饭。”芬格尔咧着大嘴笑着说，刮干净一脸络腮胡，芬格尔也是个英俊的老外。

“一个疯婆子。”路明非抹了一把脸，“我认识她，叫诺诺。”

“本名叫陈墨瞳，凯撒的女朋友，很难保证她这一枪到底是谁授意的。”芬格尔并没有因为被淋了一头芝士酱失去食欲，他还用鸡腿在脸上沾了沾。

“凯撒，你是说那个学生会主席？”路明非问，“我好像并没有招惹他吧？”

“你昨天签完最后的入学协议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叫路明非的S级混血种加入了卡塞尔学院，你只要是S级，凯撒一定会找上你的。”

“昨天去餐厅吃饭就感觉周围人怪怪的，我被这个凯撒当成大熊猫了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路明非挠了挠头。

“那当然是因为我了！”芬格尔拍了拍胸脯：“身为卡塞尔新闻部部长，我发出了第一手资料！”

身为一个狗仔，芬格尔非常自豪。

“我竟然和一个狗仔同寝！”路明非震惊了。

“狗仔怎么了？狗仔吃你家大米......”芬格尔想要反驳，可反应过来他的午饭包括昨天的晚饭都是路明非请客。

“就算吃了你的汉堡我也应该做一个敬业的狗仔！而且现在你不应该一拍大腿站起来喊一声欺人太甚，去给凯撒和陈墨瞳一点教训嘛，你可是S级！”芬格尔拍着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路明非撇撇嘴说：“我才懒得搭理一帮子玩真人CS的中二病。”

“可是修寝室玻璃是要钱的啊，你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吗？”芬格尔继续挑唆着，“要不我们去观战吧，这可是一年一度的欢乐时光，等他们打完了正好找凯撒要维修费。”

“有道理。”路明非眯了眯眼。

他看出了芬格尔的别有用心，但并没有点破，而是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我也去我也去！”芬格尔叼着根鸡骨头顶着满头芝士酱跟上去。

......

通话频道里一个个信号灯黯淡下去，代表着参战的学生会成员们正在一个个淘汰。

校园内的枪声逐渐稀落，爆炸声也很久没再响起了。

这首交响乐即将结束。

不过这是一首枪炮轰鸣出的音乐，它的结尾处应该更加震撼人心。

凯撒已经不再指挥了，他正在准备，他要手中的猎刀亲手谱写胜利的尾声。

恺撒坐在一个墨绿色的军需箱上，低头默默擦拭着手中的猎刀“狄克推多”，刀身透映着寒光，此时他并不像是一个指挥官，反而像部下殆尽后准备孤身赴死的将军。

“凯撒，还在等什么，你还有什么暗手？拖拖拉拉可不像你的风格。”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学校的广播系统传出。

“没有暗手，”凯撒的声音同样从广播系统中传来，不过语气有些失望，“原本我以为会有些意外收获的。”

“意外收获？我还剩一个狙击手，你的意外收获可能要泡汤。”

“看来你该像我一样多关注一些新鲜事啊楚子航，”凯撒觉得自己比楚子航多了个优点，语气有些高兴起来了，“我也还剩一个狙击手，不过是个女孩，我不会让女孩冲锋。”

“我也不会用女孩冲锋，既然如此，就由我们决定胜负吧。”

“停车场见。”

“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