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去与留

刘景轩的话使得君瑶难以抉择，她到底该怎么做？

她只知道她作为女族的圣女，就应该为族人守护这片净土。然而，她的族人和家都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人守护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来到阿莫提雅女神石像面前惭悔，作为圣女她不应该有其他的想法，即使族人不在，她也应该时刻坚守着自己应该守护的这片净土。

而作为女族的遗女，她却应该为了女族走出这山谷，去寻找自己的族群，寻找自己的家人。

她在阿莫提雅女神石像面前诉说，请求女神给她指引。

“沙沙”

身后高草丛传来异响，君瑶站起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是子阳吗？”

林子阳羞涩地从草丛里出来，说：“我看你在那祈祷，我，我不好意思打搅。我，我，我只是想说，明天，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晚上我们准备了一些吃的，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一点？”

看着林子阳支支吾吾，说话不利索的样子，君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回道：“可以啊！”

君瑶和林子阳肩并肩向着他们所住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话说。

走了一段路，还是君瑶先打破了尴尬，她问道：“你们打算去哪里？”

“哦！本来我们打算去找雪魄精来为我治病，但是……”

“雪魄精？”君瑶表情异样，她打断林子阳问道，“你是说你们这次来幽云白山就是来找雪魄精的？”

林子阳被君瑶这样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回神，激动地问君瑶：“君瑶，难道你知道雪魄精？”

君瑶微微蹙眉，面色凝重地盯着林子阳问道：“你们真的是来找雪魄精的？”

“是啊！因为只有雪魄精才能治愈我的病。”

“你的病症我已经用冰心诀控制住，为什么你们还要找雪魄精？”君瑶的眼神带着忧郁。

“我叔公说我的刚阳真气虽然表面上被你的冰心诀控制了，但是难保以后还会发作。他说治病要治根，所以说雪魄精才是解除我的病症的唯一良药。”林子阳实话实说，没有一丝向君瑶隐瞒。

君瑶看着真诚的林子阳，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她转过脸去：“难道除了雪魄精，真的没有其他的药能治你的病吗？”

“有。”林子阳转到君瑶面前，“叔公已经收集了三十六味药引，他可以炼制雪玉丹的但是雪玉炼制过程很难，所以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找雪魄精。”

“但是……”君瑶还是蹙眉，“但是你知不知道雪魄精是什么？”

林子阳摇摇头，说：“不知道。君瑶那你一定知道雪魄精，是吧？能告诉我吗？”

“子阳，我知道你的生命危在旦夕，其实我也知道单单靠冰心诀来控制你体内的刚阳真气有些牵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来我应该报答你，告诉你雪魄精在哪。但是我不能因为你而毁了幽云白山。你知道吗？”君瑶难以抉择，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林子阳不知内情，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君瑶。

此时，君瑶却是说：“子阳，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雪魄精是幽云白山的山脉之精，如果你带走它，整个幽云白山都会随之崩塌，我不能，我不能看着幽云白山被毁。”

林子阳听后如同被雷击一般神情木纳。

他真的不知道原来雪魄精是幽云白山的山脉之根，如果他知道他绝不会来天山找什么雪魄精，即使自己的生命到了最后一刻，也绝不！

“君瑶，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雪魄精原来是天山的山脉之根，打死我也不来。”林子阳慌忙向君瑶解释。

君瑶抹掉眼泪，轻声一笑，说：“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对不起！子阳，我不能帮你。”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是我太愚笨了，听信了那天魔兽王的话，才冒然来天山找雪魄精。”林子阳自责地说道。

“天魔兽王？原来是天魔兽王指引你来幽云白山的。”君瑶惊讶地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听信一只魔兽的话。”林子阳又道歉说。

“这不怪你，这是我们女族和天魔兽王之间的恩怨，没想到把你牵连进来了。”

“女族和天魔兽王的恩怨？”林子阳问道。

“嗯！”君瑶背起手，向前走了两步，“这事是很久以前了。我也是听祖奶奶说的。”

“很久以前，女族原本居住在流沙以东，那里土地富饶，风景如画，还有美丽的果园，女族的生活无忧无虑。但是就因为天魔兽作恶多端，毁了我们那美丽的田园生活。女族的十巫长老联合北方轩辕一族驱赶了天魔兽，把它们屠杀殆尽，而后又镇压了天魔兽王。家园被毁，女族和轩辕一族只能东迁，来到幽云白山，才在这里定居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被天魔兽王利用了，它想借我的手毁了女族，可惜它不知道女族人早已人去楼空。”林子阳恍然大悟。

说话间，便到了他们的住处。

刘景轩远远就看见君瑶过来了，便兴高采烈地奔过来，拉起君瑶的手就往篝火那去。

在篝火旁，刘景轩给君瑶搬了一块平整的石头让她坐，还递给她一条烤鱼，说：“君瑶妹妹，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君瑶微微一笑接了烤鱼。

林子阳把刚才君瑶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叙述给李文哲他们听。

几人听后也是大为震惊，没想到他们的一番辛苦，却是被人利用了。

李文哲还为此特地给君瑶赔礼。

雪魄精已经不能再奢求了，现在唯一的期望寄托在长丰道长身上，只希望长丰道长回到天和殿，能联合他师尊春阳真人一起炼制出雪玉丹，这样林子阳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明天就出发回天和殿，君瑶姑娘，你是否与我们同行？”李文哲决定后问道。

君瑶摇摇头，说：“我想留下来等我的族人，我不能离开这里。”

“君瑶妹妹，你真的不能跟我们走吗？”刘景轩伤心的几乎要哭。

“君瑶，我想你还是跟着我们出去看看，或许在游历的时候能找到你的族人也不一定。”林子阳也希望君瑶能和他们一起离开。

君瑶还是摇摇头。

“君瑶妹妹，你在这里等是没有用的，你还是跟我们出谷，我们来帮你找族人。”刘景轩还是不死心，想要劝说君瑶。

“我已经说过，我不会离开这里，景轩，谢谢你！谢谢为了做了那么多！”说着君瑶站了起来，向着阿莫提雅女神石像的方向而去。

“君瑶妹妹……”刘景轩想要追上去。

“景轩，让她去吧！人各有志，我们多说无益。”李文哲叫住刘景轩。

刘景轩停下脚步，喊道：“君瑶妹妹，我们明天在山谷出口等你，你一定要来。”

阿莫提雅女神石像前。

君瑶跪在石像面前：“阿莫提雅女神，请您告诉我，我们女族的族人到底去了哪里？我作为圣女该不该坚守这片净土？请您给我一个指示吧！”

此时君瑶想起了祖奶奶冰封她时说的话。

幽云洞府中，君瑶跪在祖奶奶和两位姑姑面前。

“君瑶，今日你在这里发誓，以你圣女的身份发誓，无论女族将来会怎样，你都永远坚守幽云谷。”祖奶奶说道。

“祖奶奶，君瑶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我守在这洞府里？君瑶也想去战场杀敌，我不想被冰封在这里。”君瑶哭求着祖奶奶。

祖奶奶一滴眼泪滑落，说：“君瑶，我的好孙女，祖奶奶也不想，但是为了世间能够太平，为了人类的延续，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

“君瑶，你要知道黄帝和蚩尤战争仍在继续，黄帝已经飞书告知我们，将在涿鹿与蚩尤最终决战，且命令我们女族出阴山，增援涿鹿。此去恐怕女族再难返回幽云谷，你是女族圣女，你要保存我们女族的最后希望，你明白吗？”祖奶奶语重心长地说道。

“但是为什么是我？你可以留下姐姐们，他们都比我强，为什么却要留下我？”君瑶不明白。

“君瑶，你要听话，祖奶奶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祖奶奶身旁的姑姑劝说道。

“君瑶，这样做也是保一个万全之策。如果这次涿鹿之战，黄帝获胜，我们女族也能全身而退，祖奶奶再回来替你解封，如果女族有什么不测，你就等待有缘人，那时你就可以离开幽云白山。”

“不，我不要。祖奶奶，君瑶想留在你身边。”君瑶继续哭求祖奶奶。

祖奶奶已经铁了心，任凭君瑶怎么哭求也没有用，立刻命令道：“大芳，小芳。”

“在。”两位姑姑齐声应道。

“启动永固冰封咒。”

“是。”

君瑶抬起头来看着阿莫提雅女神石像，说：“女神，难道这就是您给我的提示吗？”

“祖奶奶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在预示着现在的结果？我们女族人真的都没有回来吗？”

“不是黄帝获胜了吗？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回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