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家庭聚会”（3K）

路泽一路寻找，最后来到了公司黑客放置芯片的地点。

神罚的训练模块路泽还在思考到底有没有必要，自从登云被自己掌握后，对于这些力量庞大的军用义体路泽有自己的使用方法和习惯了。

公司黑客的建议也是如此。

控制力量集中输出是最容易抵消反噬的方法，看样子公司黑客只是负责调控了神罚，登云则完全是在难以知晓的原理下化为己用了。

尤其是不久前坐在黛拉车上的路泽感受到了主上的炙热，那就说明主上似乎再次苏醒了。

但是路泽没有任何主动和主上沟通的方法，换言之，他主动和主上说话基本都是没有结果的。

从第一次全身加装义体，再到登云觉醒，最后到父亲的出现……再结合曾经老杰克有关于意识的推断，路泽猜想的是这些义体保留了父亲生前的想法，也就是为什么战斗时父亲会出现，而停止使用义体父亲不会以另一个意识的形态出现在自己身边。

当然，路泽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去询问这些。

爸爸似乎意识较为清醒，妈妈作为主上，有很多事情她也不太清楚。

不过她好像对如何拯救赛博疯子有一套。

验证过生物信息后，路泽在位于23F休息区的储物柜里拿到了那颗漆黑的芯片。拿到芯片后路泽快步赶回客房，他想看看这位公司黑客给他的训练芯片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一进客房路泽就发现了在客房茶几刀架上摆放着的影以及旁边的手枪。

这些表面本来都有些瑕疵的武器被打理地干干净净，像是崭新出厂的家伙一般。

没有闲心管这个的路泽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黛拉似乎自己出门了，路泽了解黛拉一般不会走出太远的距离，况且现在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插入芯片后，路泽整个人的义眼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青山，竭力为您创造价值。】

青山株式会社熟悉的商标出现，路泽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训练场内一般，四周都是光线构筑的建筑物和掩体。

“本芯片旨在对您所拥有的神罚进行一系列战术配套，各种进阶武器功能介绍，高级佣兵小队战术指导等等。”

“接下来，我们需要对神罚极其功能与其适用的场景进行逐一构筑，请您耐心等待。”

不包含任何感情的提示音在场地内响起。

“还不错嘛，这种技术虽然老掉牙了，做得挺精细。”

路泽身边爸爸出现了，每次路泽需要使用义体的时候他就会出现，给路泽各种战术上的指导。

“义体功能一旦了解了，还有必要进行这种训练吗？”

然而爸爸却还是点了点头，“帮派有帮派之间的玩法，佣兵有佣兵之间的玩法。一些基础性的训练，是每个想要成为金字塔尖佣兵的必经之路。芯片不仅仅包含这些内容，看着吧。”

【第一训练科目，神罚Deicide版本，序列号未知，各模拟核心训练】

“像登云使用的方法一样，细水长流，他们都有不俗的能力，不要尝试透支。在你掌控范围内进行使用。”

路泽点了点头，面前出现了三个虚构的假想敌。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没有青山的服饰，反而是未来之城纬创的佣兵。

看不出来这位一心想让自己金窟变得更加美好的黑客，也会夹带私货呀。

【高速粒子攻击系统】：DPS500（超额受限，无神罚义体适配其他义体，则可能导致其他义体过热或材料受损，建议您按照产品序列相关说明加装并使用）

“还记得你轰穿地堡那次么？不错的尝试，试试吧。”

路泽看了看神罚，举起了手臂。

“咚！”

一声巨响传来，这一炮把三个假想敌轰成了碎渣，化作了漫天的光点碎片。

爸爸轻轻摇了摇头，而路泽还在以为自己完成了第一场训练的时候，身体突然传来了凝滞的感觉。

义眼内开始提示义体温度偏高了。

“这怎么回事？”路泽傻眼了。

“不是这样用的，你显然意识到了义体的模组不是一尊大炮并尝试在控制，但你没有精准的概念。其实，越精准释放，越能看出你对能量调节的把握。”

“再试试。”

路泽尝试了许多次，直到义眼内义体温度处于临界值的时候路泽才停了下来。

爸爸蹲在路泽身边，看着倒地没有消散的假想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谢你的老妈吧，如果不是她——你这样频繁使用这个义体的第一个模块，完全是寻死的行为。”

路泽有些疑惑，“公司说已经抑制住了我使用神罚产生赛博精神病的情况了，还会有问题吗？”

爸爸点头，“主上才是你兼容军用的第一因素。公司的技术是建立在义体耐受度极高人群之上的，普通人没有主上，公司再有技术，该疯还是得疯。”

路泽了然，笑着点了点头。

“不觉得难以接受吗？”路泽的爸爸莫名其妙问了这个问题。

路泽愣了一下，“你是说我是普通人这件事么？”

“嗯。”

“其实我知道的，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我也不觉得自己特殊……但同时，我并不想普通。这二者不冲突。”

“我很庆幸有主上妈妈、你、遇到老杰克，黛拉很多很多的人，我在这个城市可以有走上那条路的机会。也能替你们查明真相，这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短发男人笑着起身，指了指前面。

“看。”

路泽抬头，那个面容笼罩在雾气里的熟悉人影出现了。

“为什么……”

“理论上模拟芯片就是在你的意识里构筑模拟的空间，这和你赛博精神病发病时原理一致的。所以，你能看见我，也能看见妈妈……她可是为了登云的事情辛苦了很久呢。”

妈妈缓步走到路泽的面前，慢慢说道：“孩子，你可以不用担心新义体的副作用了。”

“谢谢……妈妈。”

路泽感觉这两个字有些难以启齿，因为他还是第一次面对着意识清醒的妈妈。

可是主上并未给他回应，路泽呆呆地望着俯视自己的妈妈，有些不知所措。

“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没有反应是正常的。但她从未忘记你是她的孩子，也从未忘记帮你消化义体——主上的副作用很强，你不记恨吧？”

路泽不明所以，为什么要记恨？

爸爸挠了挠头，“该死，我也忘了很多事情，看来得你自己去找了。总之，我们会帮助你解决很多问题，你妈妈修复的进程现在已经到达了60%。”

路泽表示自己不理解。

“你妈妈……主上其实是一个义体协调和操作系统，核心模块。”

爸爸面前浮现出数据汇集的大型荧幕。

【义体协调核心与操作系统】：（1/3）

【插槽一】：主上（型号未知）

功能：自适应全义体适配度调控（最高至100%）（读写进度未知）（系统不兼容：即无法越过主上权限进行大多数系统的加装，排异性极高）（错误root1，修复进度60%：无法加装免疫系统与神经系统）（欺骗幻影：模拟电子脑防火墙，构造假数据）（洞悉：强行截取附近范围内电波讯号）

路泽清楚义体插槽等基本理论知识，看样子是因为主上漏洞太多，导致了自己无法加装很多义体，这也是老杰克反复强调的问题。

路泽曾经试图鼓励老杰克拆除主上，换来的都是暴跳如雷的责骂。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和你妈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有需要帮助的事情来找我们吧。等待主上修复度至100%，你的义体插槽就可以使用了。”

“但是要清楚一件事，低级的义体尽量小心植入，妈妈可能会敌我不分呢。”

沉默许久的妈妈似乎有些懊恼，“阿诚……”

爸爸起身，“看样子你已经掌握了如何控制这个神罚第一个模组功能。那就借着这块芯片，把自己义体的所有功能进行日复一日的训练吧。要活下去，就要认真对待你所训练的一切。”

“芯片内恶意检测的程序妈妈已经替你删除干净了，现在它就是你的私人健身房。”

接下来，这个本该只有数据流动的世界有了几丝活泛的气息。

一个沉默注视着孩子使用义体的妈妈，一个抽着烟蹲在一边大声指导的爸爸，还有一个不知疲倦刻苦训练的孩子。

精神处于疲惫状态中的路泽其实也知道，爸爸和妈妈不像正常人的思维和意识。爸爸似乎只能在战斗的时候出来提供意见，而妈妈除了执行主上的功能以外就是拯救陷入赛博精神病中的自己，甚至曾告诉过自己不知晓其他任何事情。

她没有记忆，饶是爸爸在妈妈面前说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是他们的儿子，可是妈妈依旧不会对此做出反应。

可是，妈妈似乎记得老爸的名字诶。

有点不服气，怎么老妈就没记住自己的名字呢？

他们就像一对只保留了保护孩子信念与执行部件功能记忆的父母，古怪而又温馨。

可是，有这样的家庭聚会就是未来之城生死边缘中难得的美好记忆，这片虚拟芯片里的假想世界，是路泽觉得未来之城最温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