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爸爸的心头肉

“站住！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死丫头，妹妹这么关心你，你还阴阳怪气的。自己胡来，还赖你妹妹，良心被狗吃了？”被人当枪使的李翠芬嗓音尖锐的吼道。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娘生没娘养。我妈尸骨未寒你就挺着大肚子进门了，你该不会忘了吧。说起来，方盛在我妈去世之前就偷偷怀上了。这要在古代，就算你当上继室，方盛也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你的两个孩子能不能进门都难说，还好意思管我叫姐姐？”

望着李翠芬“刷”一下惨白的脸，涂玺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揣测。

其实上辈子她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只是没心思去探查。就在刚刚，在看到李翠芬精彩的表情后，这个猜想有了形状。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方家可就热闹了。反正她就要走了，一点也不在意方家会有多乱。这几口人嚯嚯她这么多年，还间接导致了她上辈子的惨死。

要不是李翠芬当时大着肚子去她家逼宫，母亲也不会方寸大乱，也许就不会出车祸，早早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长大了。

甚至可以说，整个涂家都是这个女人间接毁掉的。母亲车祸走后，外婆受不了打击，病情加重，很快撒手人寰。

外公和外婆感情甚笃，一生至善至纯，根本受不了一下失去两个亲人的打击。悲痛之下，在一个雨夜静静离开了，连在学校住宿的小儿子涂瑜都没看到最后一眼。

要不是母亲弥留之际告诉方承平，她前两年给涂玺留了一笔遗产，十八岁成年以后才能生效，怕是刚刚小三上位的李翠芬会怂恿方承平直接把她赶出方家吧。

哦，她差点忘了，在此之前她姓方。只不过那女人趁母亲还没咽气，特意让方承平把她改成了母姓涂，还把她带来的李妍改成方妍。

她大概以为，只要她涂玺不姓方，十多年后由方承平代管的那笔遗产就能顺理成章的落到她姓方的一双儿女头上吧。

愚蠢，她涂玺虽然一时半会得不到那笔遗产，但法律保护之下，他们自然也别想轻易得到。

“承平，你快看涂玺，都快十二点了才回来。我刚想劝劝她，她居然还反过来骂盛儿，呜呜呜，真是气死我了。”

女人梨花带雨，一头扎进微胖的男人怀里，泫然欲泣。可惜男人大概餍足了，闭眼享受着，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见这招不管用，女人不解的瞪了眼男人，娇嗔的用拳头锤了锤，男人闷哼一声，表情既痛苦又甜蜜，颤抖着问：“好端端的，怎么扯到盛儿身上了？”

女人一愣，正在想怎么回答，她的好女儿赶紧出声，柔柔的帮她解了围：“爸爸，其实也没什么。姐姐回来的有点晚，我和妈妈担心她，没想到被姐姐误会了，还说，说……”

绿茶低下头咬着唇，适可而止的继续装柔弱，成功勾起了方承平的好奇心。

“妍妍别怕，爸爸在呢，涂玺说什么？”

方承平不悦的扫了涂玺一眼，投在方妍身上的视线却是有温度的。

涂玺冷冷一笑，看来当初改回涂姓未必不是件好事。小时候不懂事，被区别对待后，她曾哭着质问爸爸，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总骂我，没错也让我认错。

她至今还记得男人轻蔑的哼了一声：“亲生女儿？”

那时她年纪小，还不太懂，现在想来，方承平自己做了坏事，居然还怀疑母亲，简直就是个大写的渣男。有些调查还是趁现在就做比较好，以后搬出去了，反而不太好下手。

“爸，爸爸，我……”绿茶支支吾吾，仿佛为难得开不了口。

其实方妍倒想大声把那几个字说出口，可惜她还得在爸爸面前努力维持她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形象。听妈妈说爸爸最喜欢欲说还休的女子，十几年来，妈妈屡试不爽。

既然打定主意装柔弱，涂玺不介意帮帮方妍。反正她就要走了，也不在乎撕破脸了：“我的好妹妹其实想说方盛是个野小子，但又不好意思，只好请我代劳。”

方妍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尖声辩解道：“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什么，不是我说方盛是野种的，是涂玺你说的！”

这个时候，什么娇弱可怜通通不管用了，快速洗脱嫌疑才是正经事。笑话，这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方盛可是爸爸的心头肉，容不得别人半点污蔑。

即使是她也不行。

果然，在听到“野孩子”时，方承平的脸色很是有些不好看。而当从方妍嘴里冒出“方盛是野种”几个字时，方承平把怀里的女人一推，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女儿，印象中一直乖巧柔弱。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都是涂玺带坏的吧。涂玺这丫头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我以这次模考年级第一的名誉发誓，以下复述的话句句属实，一字不差。下面是我的原话：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娘生没娘养……就算你当上继室，方盛也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需要我再以母亲的名义起誓么，爸爸？”

这声爸爸，涂玺故意喊得超大声。她敢打赌，在听到陈年旧事时，只要他稍微有点良知，就能猜到她刚才所言不虚。

“你刚说你这次模考，年级第一？”

男人皱着眉，似乎有些诧异。

印象中，这个女儿一向唯唯诺诺的，最近这是怎么了？他记得这丫头当初高一下分班虽然勉强进了一班，但应该也只是侥幸而已，因为她后来成绩似乎一直很一般。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成绩，当然是因为当初这丫头凭自己的力量考进一中火箭班，这个谈资让他吹嘘了好几天。跟人出去喝酒时，都倍儿有面子。

只是后来，这丫头成绩平庸，别人问起来，让他脸上挺挂不住的。

年级第一？怎么可能，他第一反应就是她作弊了。就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年级第一？

见方承平眸色晦暗不明，涂玺笑了，这种程度算什么，她可还打算继续添把火呢，要玩就玩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