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德

无事发生的当下，这会城外等着的一排灵力自走车，便是静静等待着那些出城之人，只将他们安全地运往城外客栈，之后再返回城防府报道后，好好热闹热闹一番。

他们这一会也是听到了，这可以早点关门的喜讯，就等着这早点结束，交接完班次立刻就回去好好休息。不！大玩春日大典一波！才是今日最正常度过方式呀！

不过……这一刻的传令便告诉了他们，一切完成之后并不用返回城防府报道，变成了原地歇息，就在那儿城外的客栈原地驻防。

这来自于城防千户的命令，令他们摸不着头脑，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刚刚关于参与这美妙热闹活动的幻想，算是彻底终结了。

这难得春日大典，呃……虽然每年都能办一场，但这样没劲实在是太难了，连心里都不好受了呀！看书溂

一时沉闷起心思，还未想出千户大人此举为何的一时，便是将命令给全盘接纳了下来。从这一刻起，正好城门出来了三二位。

位于第一顺位负责这些贵客的修士，向着此地驻留的三位大百户，打了一个招呼之后立刻带着他们向着城外驶去。

此刻，这一行车队要率先出发了。看过的眼神，还有好长一长溜的灵力自走车在等待着，几位大百户相互合计下，都在讨论千户大人为何突然就不给他们放假了。

真是羡慕之前就走掉的这一批人呀！他们那七八个大百户可是彻底玩开了呀！而他们这三四个大百户哎……可真是悲哀呀！要陪这些没劲之人在城外了，还不能去驿站，必须得扎营，真是……

一段时间的行驶，在全力保障通畅的大道上，长长驶出一段路，这出城一时，所用时间总算是正常了不少。

要知道来的时候，由于控制车速和礼制转圈等缘由花了不少时间。这与守城弟兄们交换眼神，暗自点头一瞬，便是立刻按照城防千户最新的指示，将老爷们卸货后，在那城外驿站外几里的地方进行着驻防。

而此时，城防千户也派出的一位什长率领精锐，早早赶往驻防地，为他们安营扎寨，准备这块选定的上好地方。

一路上虽然他们老大口风很严，但想必这天城内外，皆会有大动静。暗暗所布置的一切，天城欢闹确实越发鼎盛。

行会间结伴而行的修士团，彼此穿行于天城各方，赏玩势头更甚几分。有行会内的修士，带领着属民以及职业修士们到处参观，到处进行着体验。

特别是工坊中真家伙体验，更是吸引着众人，一探究竟下那些独特可被公开的技艺，成为了最佳体验项目。有些神奇灵力变化，成了最大游玩吸引人之处。

阳光下走入的人，也正如一圈一圈荡漾而起的水花，掠起小手吸引住了目光。但没曾想一转脑袋，这会对视而来眼神，桃音立刻转过脸颊。

果然，此刻的少女，对于桃音而言，有着太多不真实的感觉，以及更多在她之下所映照出的差异，这种差别，哪怕她们现在距离如此相近，却感觉那样的存在如此遥远……

那双眼睛太炙热、闪亮、锐利，她无法与其对视，一瞟水中蔓延的泡泡，任由视线浸润入这温热水中。

一点点带着灵力，晃动向外发散，一点点露出的想法，默默出现在了感知之中。

“呐。千雪，你……”

沉沉在水中掠起的思绪，这会想要说出的想法。而此时此刻，这样的想法在心底、在灵力、在语言之外，却又无法向少女传达这份……

之前种种想法，就像那一次合拢在一起心绪。最初所问到问题，在那个时候……当那道身影进入视线。

在那……有一个全新的地方可以生活，桃音也曾经对那位大人期许他能够解答自己的问题。

而最终所问，或许，对少女而言，只是一个非常朴素的问题，就像那一次那位大人那样，其也没有解答所问问题。

对于那位大人而言，如此简单的问题。疑问总是破裂最初的烙印，怀疑渐渐变大，破坏信任，进而让桃音产生了非常多的疑问。

在那段时间里，失去一切的桃音，找到了这么一个闪光的存在，那位大人能解答所有的问题，让迷途之人自省之中，产生更多的疑问。

能教导其返回正途，但很多的事情，假如那位大人都……回答了，那一切又会怎样呢？只可惜没有假如，那位大人就在这一个问题上，他并没有真实地回答自己，或者说没有将自己的问题给回答干净。

这样……桃音也由此开始了探寻，用那双手开始去寻找问题的答案。但也由此在这寻找问题的道路上，却发现了更多更多的问题，以及太多太多的疑点，让桃音无法去好好论述，也难以再去相信这些……

那位大人曾经教导过她的事情，以至于对过去的那些，曾被认为可能就是答案的明悟，也由此悄然黯然无光了起来。

一种荒唐感与可笑感，就这么油然而生了。她还是桃音，但自始至终就从未找到过，从未看到过真正的光芒。

太多问题、理解统统放在了一起，便是此时此刻她想要问出口的话语。但她却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难以问出口？

从一种黑暗，再到另一边的黑暗，她不禁自问那光究竟是什么？是什么可以真正改变这一切，那样的光又在哪里？

她不知道，也无从去考证这种东西的存在，究竟为何？因为一种害怕的神色，便想让她，不！让此时的桃音一下子缺失了探索的勇气。有些问不出口，因为这样的问题……

这样问题已经被含糊其辞无数次，似乎对于她们这一类来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但是……对于少女来说，这道崭新又遥远的光，会回答自己吗？

现在……她还配拥有，拥有这道光吗？

“唔？怎么了？桃音姐姐。”

“你……”

“唔？”

“千雪，你不是人族吧！你在伪装什么？真实的你又是怎样？被卖过来，还是抓来呢？”

长长大殿之上，再次离开的一团人影，泰隆幡然走上殿，铿锵有力坚实又可靠无比。

“宗主大人，要歇息一会儿吗？”

末了停下的手，显然是对于先前的所问，也进行了些许的回溯。宗主捏着脑袋一时，泰隆当即是明白了大人此刻所要表达的意思，即刻展开行动。

旋即一挥灵力，将这一方阻隔在了另一边，从一旁侍从早就放在一边的小点，慢慢为其抬上桌再准备妥当。

“大人，怎么了？有些不舒服吗？”

宗主疲倦之色依旧捏着脑袋，但幡然睁开的眼睛，黯然闪过了一丝晶芒，此刻战意浓烈无比。

“你觉得我们的琉璃城，是不是一直潜藏着黑暗？你觉得本宗主何时，可不再隐忍？”

“末将愚钝，只知这乾坤终有一日。”

压低的声音，用灵力混淆的话语，中和着其中的字词。

“是呀，确实是这样。不过你觉得今天这一朝，这份面对，那旧日悲剧，还会重演吗？”

来自于宗主大人娓娓道来的话语，令泰隆神色一晃。一时，其也说不出更多话语。宗主所指的那场悲剧，他们几人中唯一的亲历者，也是唯一由于跟在她的身边，所经历过那样的悲剧。

那是一场地来自于人族**，最残酷的体现。几个家族们，由于大家力量博弈，来自于邢堂与修士联盟，这些牢骚鬼的话语。于修派接触之后，可以说在格局上，基本无法正面交锋了。

故而他们想到了一个代理人之间的游戏，那就是各自几家，选几个不错的家伙养起来，然后让它们关在一起，比比看谁养得更厉害。

谁就赢，那家获胜就可以获得更多资源。就此产生的纷争之中，关于用哪种东西斗最好，买卖哪些物件，这些最棒选择的想法……

它变成了每家每户，大家中必会研究的一件事，也逐步风靡随着协议达成，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事情。

世家如此，家族如此，宗门更如此，各个宗门彼此间黯然流传的研究，是不为邢堂，不，应该说世人皆知的东西。只不过广大协议大陆中的修士，在锦衣玉食与繁华中，选择了漠视。

但能用这么一种方式，避免更大世面上的冲突，所谓灯下黑莫过于此。邢堂惩恶，修士联盟为不公发声，这是神帝所留下两块丰碑。

但当这世间洪流发生变化，何为恶？何为不公发生了变化……也只有惨剧亲历者才知道，它们也是世间一粒。

便是那一天，就是那一次，也是泰隆唯一一次被主公她……不，应该说主公将他带在身边，有兴趣目睹这地下争斗。

“是他们家……”

沉声话语，泰隆黯然神色中闪过了一抹坚毅。

“我相信……我们不会重蹈覆辙。”

“不会重蹈覆辙吗？那么对于斩下那颗脑袋的你来说，是认为保护主公，还是……”

“末将，泰隆！保护主公、保护宗主是属下义不容辞之责，哪怕有违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