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瘦长脸之死

瘦长脸男人还是没敢私自逃跑，他选择了听宇哥的话。

出门之前，他拨了一个号码，另一只手摸着脖子上挂的一个翠绿的观音挂坠，那是他妈妈给他求的，开了光的，紧张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地去摩挲。

“妈，我这段时间出差，事挺多挺忙的，就不给你打电话了，等我回来再去看你！嗯，我知道了，我都这么大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妈！找媳妇？妈，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急着走呢，先挂了啊！”

夜里的a市交通很通畅，出租车跑得飞快，瘦长脸男人不住朝窗外张望，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出租车司机也是无聊，问了一句：“大哥，您这是有急事啊？”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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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感觉到了乘客的不耐烦，乖乖闭上了嘴巴。

到了新西路，瘦长脸男人拿出一百块钱，连找零都没要，就径直下车走了。司机倒也高兴，多赚了二十多块，一掉头，干净利落地跑了。

新西路还没有路灯，黑漆马虎，也没车经过，瘦长脸忍不住害怕起来，边走边给之前那个号码打电话，“我来了，你，你在哪？”

苍老的声音响起，“你继续往前走，路边有一个建筑垃圾堆得土包，我在那等你。”

瘦长脸战战兢兢往前走，想喊两声，又没敢，就这么往前走了快二十分钟，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土包，足有三四米高，直径十来米大小。

他低声喊了一句，“我到了，你在哪呢？”

没人回答，他还以为自己声音不够大，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依旧是没人应答。

“不会还没到吧？”他自言自语着，拿起手机拨号。

就在他号码拨了一半的时候，一根柔韧的绳索绕过了他的脖子，一个朦胧的黑影用力拉紧了绳套，瘦长脸男人痛苦呻吟了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接着屏幕的幽光，他看到了一双拖鞋。

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随着绳索深深勒进肉里，他无力地浑身抽搐起来，忽然，一阵恶臭散发了出来，他失禁了，一瘫黄水顺着裤裆流到了地上，然后他永远坠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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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穿着拖鞋的脚往后让了让，避开了那摊黄水。缓缓将瘦长脸的身体放倒在地上。

踢踏、踢踏……

拖鞋人走向了土包后面，很快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开了出来。他弓着腰抱起瘦长脸的身体塞进了后车厢，当他伸手去捡瘦长脸的手机之时，一个电话打到了那手机上，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字——妈。但是瘦长脸永远也接不到这个电话了。

拖鞋人一扭车把，三轮车扬长而去，没走出多远，一包黑乎乎的东西从车上掉了下来，而三轮车并未停下，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李谦等关骁上门的时候，秦朗带着刘黑塔出发了，他调过关骁租房的小区监控，知道地方，警车开得飞快。

车开到一半，变天了，一阵阵狂风平地而起，紧接着就是电闪雷鸣，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雨幕逐渐朦胧了整个世界。

进了小区，秦朗找了一个车位，给张丽打电话。

“喂，你，你好！”张丽的声音透着紧张。

“张丽你好，我是城西分局秦朗，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方便吗？”

秦朗明显听到电话那头的张丽长出了一口气，接着道，“秦警官，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找我，该来的事情终究还是逃不过。我在15栋301，你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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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你的配合！请你稍等。”秦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以免给张丽造成压力。

借着雨幕中的昏黄灯光，秦朗把车开到了15栋的旁边。临下车秦朗看了看刘黑塔道，“老塔，要不你先不要上去了，对她来说，人少一点好。”

刘黑塔点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上去也搭不上什么话，万一再一激动冒出句不该说的话来，把事搞砸了就麻烦了。

田甜今天并没有回家，帮陈菲搬了一下午的东西，虽然看上去东西不多，但是两个女生搬起来还是累得直不起腰了，就连晚饭都没什么胃口吃了。

陈菲看着田甜疲惫的样子，强烈要求她留下来一起住一晚，反正天也不凉，床也够大，被子也够。

两个人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陈菲现在已经完全把田甜当成了亲人，完全敞开了心扉。田甜对陈菲也是一样的感觉，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再加上她的身世遭遇，让她忍不住地想关心她，爱护她。

看着窗外的雨夜，田甜第一次主动说起了自己的爸爸。她告诉陈菲，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他恪尽职守，破了很多难缠的案子；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他爱她的妈妈，他们夫妻关系很好；他是一个慈爱的爸爸，他很疼爱她，把她像块宝一样捧在掌心里。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流过了腮边。

接过陈菲递来的纸巾，她擦了擦脸，说就是在这样一个雨夜，爸爸再也没有回来，他被人害死了。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了他的喉咙，他的血迸溅在了那条巷子里，混进雨水，流了很远。

她的脸涨红了，手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我一定要抓到那个该死的凶手，让爸爸瞑目。

陈菲伸开双臂抱住了田甜，“一定会的田甜姐，他一定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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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抹干了泪水，又挤出笑脸，“小菲，你看我这姐姐当的，还要妹妹安慰！真是的。”

“姐，当我是妹妹还说这些见外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

眼看已经十一点了，田甜有点撑不住了，先打起了瞌睡，又聊了几句，两人几乎同时进入了梦乡。

一道闪电银蛇般窜过了天空，一张苍老的脸被在黑暗中一闪，他面无表情地把三轮车停在了门口，下车去开门，身上的旧迷彩服湿哒哒黏在了身上。

走进了房间，他打开了衣柜，拿出了一个奥特曼的面具戴在了脸上，这才扭身出门，把瘦长脸的尸体从三轮车上搬了下来，一步一挪地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