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杜永兴考虑了一会儿后，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些伤员：

会不会...是李孝雄用某种法术，攻击了大楼里的学员和低阶猎人？

某些人，认为这些低阶猎人不重要，王赫不会发现‘对他们的攻击’，所以才安排李孝雄这么做？

但是，王赫发现了，杀了李孝雄？

考虑了一会儿后，杜永兴认为这个想法应该比较接近真相---爆炸发生后，从楼里出来的是一群轻伤员。这可能是因为叛徒们喜欢‘带伤行动’，而是因为其他人受伤更重。

在想到这些后，杜永兴脑中突然又浮现出了许多更多的可能：

在自己去见王赫的时候，李孝雄有没有可能已经在那个房间里了？

他有没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已经对那些学员和初阶猎人发动攻击了？

这样的话，如果王赫察觉了‘大楼里的人遭到攻击了’，是不是可能会杀了自己这个使者？而一旦发现自己死了，李孝雄是不是就能及时停止行动，至少也能抓住机会逃走？

而如果自己没死，出来了，是不是就能说明王赫的法术不能发现周围人的异常情况？李孝雄就可以对大楼里其他人施放法术，从而立下功劳？

考虑到这里，杜永兴露出了苦笑。

这些，都是署长他们可能会做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王赫没杀自己，让自己离开了，然后杀了李孝雄。

还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被追究责任的几率可能就不大了，就不用汇报了...

杜永兴这样想着，略微放松了下来。

但这种放松的情绪，只持续了一秒多。而后，他就想到了更糟的情况。

如果事情真的跟自己设想的一样，那么正常来说，责任应该归‘派李孝雄执行这个任务’的人。

但这只是‘正常’的逻辑，协会是不讲这个的。

能安排李孝雄去执行这种任务的人，可能位高权重，可能会不想承担责任---而他如果要推卸责任的话，最好的对象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别人吗？

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了署长对自己的指责：

‘你去见了王赫，却没有遭到攻击！’、‘你就在李孝雄的旁边，却没有做出任何支援行为！’

想到这里，他举起李孝雄的徽章，看了看。

到那时候，自己‘努力抢救同伴遗物’的做法，可能也会成为‘心虚’的表现---可能有人会用‘你没有错，为什么要冒险去抢徽章！’之类的话来指责自己。

那么，还是汇报一下吧---至少，探探署长的口风。

杜永兴这样想着，拿出了通讯器。

这样的情况下，不宜太软弱或者太恭敬---那样的话，可能会被小看，被当做‘合适的替罪羊’。

多提一下自己的功劳，自己冒的风险，自己‘接下来也有可能被杀’的情况---署长应该就不会把自己当做替罪羊的第一人选了吧。

嗯...李孝雄死了还没多久，署长应该还忙别的事情，没空听自己辩解。

这样最好，趁这个机会汇报吧。

他这样想着，又稍微筹措了一下‘适合讲述的内容’。

‘我在试探出了敌人的一些情况后，疲惫不堪、几近虚脱；但在看到附近的同伴遭到攻击后，我还是决定前往，想要救出同伴；在同伴的房间里，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危险，但还是拼死抢回了徽章’。

他一边理顺着这些内容，一边按下了通讯器上的按键。而后，通讯器上响起‘接通’的声音后，杜永兴迅速的讲述了起来。

这次，他发挥的不错---先是平淡而镇定的讲述了自己之前‘攻击王赫，然后会谈’时所冒的风险；然后，是在听到爆炸声后想要去救援同事，却发现‘来不及了’时的遗憾；最后，在看到敌人出动后，强行抢回徽章的所冒的危险。

讲完这些后，杜兴国用诚挚的语气开口了：

“请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在他这样说完之后几秒，通讯器对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打错了？”

听到这句话后，杜永兴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在地。

打错了？我把这种重要情报，泄露给了外人吗？

几秒后，他才看清通讯器上的号码---略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确拨错了号码，但也不算‘严重泄密’---对方也是协会的人。

这号码的主人叫沈咏月，是杜永兴大学时的同学---一个出身高贵，成绩卓越，相貌端庄，性格温和的大小姐。

杜永兴曾对她心存爱慕。但打听了一下情况，发现‘她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家是协会初创时的重要家族’等情况后，自惭形愧，没敢表白---甚至都没敢深入接触。

毕业后，他认为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她了，便设法弄到了她的号码---权做怀念，从来没拨打过。

这种时候，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

想到这点后，杜永兴低下头，只觉羞愧难当。

“对不起...”

他这样说完后，沈咏月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杜永兴同学？”

“你是遇到麻烦了吗？刚才，你说的比较混乱，能重新完整的说一遍吗？”

她在关心我？

听到对方的语气后，杜永兴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心中陡然浮现出几分兴奋来。

而后，他把这次行动的由来，自己和王赫对话的过程，刚才李孝雄死亡的前后情况---全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在讲述这些的过程中，杜永兴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沈家是协会的高层家族，可能也参与到了这个行动中。所以，她才表现了关注...

告诉她这些后，她有没有可能帮自己？

产生这种希冀后，杜永兴露出了嘲笑的表情---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得到她的帮助？

你配吗？没有前途的穷鬼？只配当炮灰和替罪羊的穷鬼？

在产生这样想法的同时，他感受到了面前传送法术的能量。

下一刻，沈咏月出现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