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接下来，诸克己更加详细的讲起了自己和研究员们就‘这些痕迹’进行探讨的结果：

“那个‘群体防御类’的法术，不仅保护了广场上的很多人，也保护了外围很多‘正要离开’的人；而传送法术，只作用在了广场上的一部分人身上。”

“在这同时，广场上，还有很多人死了---既没有被群体防御类法术保住，也没有被群体传送术送走。我们根据之前的战斗过程，以及勘测到的法术痕迹进行了初步的推测，这些人应该是‘未能满足施法条件’。”

诸天闻看向他：“施法条件？”

诸克己：“有人觉得...王赫要求他那些部下‘咬破手指’、‘进行宣誓’的做法，是‘施展这两个法术的必要条件’。”

“也就是说，下属们认可王赫，愿意按照他的命令流血，就能得到这种‘群体防御法术’的保护；愿意宣誓对他效忠，就能通过‘群体传送法术’离开。”

“依次类推，王赫掌握的其他法术，应该也是类似的效果---满足某些条件后，便能具备强大的威力；而如果不满足这些条件，那他的法术就没什么威力、没什么效果。”

说出这样的‘分析内容’后，诸克己看向表叔，希望对方能认可自己的说法。

但在之后，他发现诸天闻的眼神里有几分悲悯---过去，表叔只有在看到家里出现‘考了十几分’的孩子时，才会露出这种眼神。

这让诸克己有些慌。而后，他忙不迭的开口了：

“但是...这个‘群体防御类’的法术，让数千人在红角弓的猛烈攻击之下只受轻伤；还有这个‘群体传送’的法术...之前金骁果明明已经用了干扰类法术，它却完全不受影响，把这么多人都转移走了，足以证明它们很强大。”

“正常来说，猎人是不太可能既掌握强大的防御法术，又掌握强大的传送法术...这两种法术的类型完全不同啊。”

“而且按照情报，王赫之前掌握的是幻术；平海城的特殊空间，也没有强大的防御类、传送类法术...”

“依靠这些情况进行推论，应该是王赫在成为八阶猎人以后，身上的法术发生了变化。根据过去‘不完整八阶猎人’的记录，是有可能发生这种变化的；而变化中，应该也不会出现‘既有群体防御法术，又有群体传送法术’的情况...”

说完这些后，诸克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凌乱。

于是，他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讲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意思是，如果王赫能随意释放传送类法术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早用这个法术？”

“如果他真的掌握了两种法术，可以随意释放的话---那么完全可以早点带着部下们离开。”

“大家都没做好准备，谁会阻拦他？也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再结合他们之前的举动---在广场上集合、流血、宣誓，怎么看都像是‘必要的施法条件’...”

诸天闻轻轻摇头。

“你说的这些，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有些猎人，他们的行为并不是‘按照道理’去做的。”

这是什么意思？

诸克己不理解叔父是想说什么，但也不能不回答...

“您之前说过...科研的事情上，不要轻易下判断。但这个判断，我也不是随意得出的。”

“除了八阶的防御法术，还有什么法术能抵挡住红角弓的全力攻击？除了八阶的传送法术，还有什么法术能在干扰下实现那种规模的群体传送？”

诸天闻看着他，想要说什么。但下一秒，他突然转向了远处，平海城分部大楼的方向。

乍看起来，那里一切如常。但注视了那边一秒钟左右之后，这位科研署署长的眼神迅速发生了变化。

而后，他这样对诸克己开口了：

“你忘了吗？有些人的天赋法术，可以借用他人法术的效果？”

诸克己：“您是说，王赫的法术是这种类型的？”

诸天闻摇摇头：“还有种天赋法术，可以随机获取一种或数种‘适合当前局面’的法术效果。”

“如果这个叫王赫的人掌握的是这种法术，是不是也能实现之前的效果？”

“我说这些，并不代表我认定他掌握的就是这些法术---我只是想告诉你：做科研工作，一定要严谨。”

“不能在看到一场战斗、少量数据后，就轻易做出判断。”

“尤其是，在向上级汇报，向其他部分提供信息的时候---更不宜随便说出自己的推断。因为，那很容易误导对方。”

“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懂吗？”

诸克己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诸天闻又朝分部大楼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这样讲述了起来：

“这次狩猎，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次难得的研究机会。也许，我们能观察到很多强**术的详细数据。”

“其他部门的人，其他来这座城市里狩猎的人，都有他们的想法。但我们，不要管这些，而是要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们擅长的事情。”

“好好去观察、研究、寻找真相，用我们研究的成果，为协会效力！但是，不管观察到什么线索、数据，永远不要轻易下结论。”

“对于科研工作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懂了吗？”

诸克己点了点头。

他们聊到这里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

是两名‘第七署成员’和一名‘特勤署官员’。他们向诸天闻致敬，然后询问‘法术痕迹的情况’。

“告诉他们吧。”

诸天闻这样对诸克己说着，走开了。而后，诸克己没有隐瞒，把‘发现的法术痕迹’都告诉了这三个人。

因为刚才诸天闻的话，他没有提‘科研署成员的判断’，只是说明了‘已经发现的数据’。在讲述完成后，第七署的成员询问‘你觉得战斗大致是怎样一个过程’时，诸克己也没有提之前的推断，而只是表示‘目前还没有推断’、‘为了不影响你们的思路，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