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走一步算一步

由路行车拼装起来的临时基地里，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光是天花板就被掀了四五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听着大猫描述着方才普罗旺斯暴走之后的可怕，无疑向所有人证实了鲁珀族的这个天赋能力在极限状态下究竟有着何等强大的威力。

不过只有莫天一人知道，普罗旺斯之所以表现得如此离谱，其实是跟那个沸血的能力有关。

莫天试着询问了一下，可谁知连少女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在很小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忽然间发现自己能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让自身血液流动狂暴化。为了不让自己在族群里显得鹤立鸡群，她这才小心的什么人都没告诉，久而久之也就了习惯，最终彻底将其当成了秘密埋藏在了心底的深处。

再加上动用这个能力的机会确实不多，或者说并没有遇到过那种需要彻底放开手脚的敌人，所以她之前也只是很保守地在使用，所以对于这个能力，女孩的认知其实并不比他多多少。

莫天本还想着好好劝说一下，可谁知少女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他准备找人来一起研究一下的打算。

虽说自己这么做确确实实是为了女孩着想，但这也答应得太快了吧？

简单的换位思考一下，莫天可不觉得自己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一直隐瞒着的秘密分享出去，就算是那些无关痛痒的也要好好考虑一番，更何况还是这种与自身安全息息相关的事情。

这一下反倒弄得莫天自己有些犹豫了，又再三地斟酌了一番，最终他还是决定先找基地之中最靠谱的闪灵来问问看。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神神秘秘地将自己拉到角落里是要干什么，但闪灵依旧很是认真地听完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描述。

轻轻叹了口气，闪灵略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道：“博士，我一开始就说了，这是鲁珀族的天赋觉醒。”

为什么大家总会下意识地将她的话忽略掉一部分，这真的很让她感到头痛。

“二次觉醒的人虽然非常罕见，但是博士身边不就有另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莫天愣了一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正在找嘉维尔拼命的家伙。

“博士你认为，加热空气这种在火系能力中垫底的存在，真的能够通过锻炼增强到那种地步吗？”

莫天试着稍稍回想了一下大猫之前的种种表现，这才一下子惊觉过来……这特喵的还是在失去了法杖的情况下！

“不过煌好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博士还是尽快提醒一下她为好。”

莫天有点无语，这确实很像是大猫会做出来的事情。

闪灵看着普罗旺斯，认真道：“天赋不同于源石技艺，无论其效果看起来究竟有多不可思议，其本质都是身体潜能被激发的结果，通俗一点来说那本就是你身体原有的机能，只是以天赋的能力表现出来了而已。这就是为什么天赋觉醒者都实力强大的原因。”

“所以，不必有太多的顾虑，虽然这会让你在施展能力体力消耗的更快一些，但是只要注意不要让自己脱力，对身体的影响可以说微乎其微。”

莫天很是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看起来他比一旁的普罗旺斯本人还要在意这件事。

闪灵则是分别看向了两人同样残缺的左臂，轻轻叹道：“比起这些，你们更需要担心一下自己的手臂，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清楚，神经被阻断的时间越长，想要恢复起来就会越麻烦。”

最后闪灵稍稍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道：“其实斯卡蒂的提议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毕竟直接从身上长出来的，与续接上去的有着本质的差别……”

两人几乎同时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比起莫天来说，身为女孩子的普罗旺斯显然比他更加介意这种事。

……

“醒了自己走就是了。”莫天拢了拢手里的一沓文件，放在地上轻轻磕了磕，只有一只手的情况下，做起这种事来真的很不方便。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安静躺在担架上的霍尔海雅，莫天有些随意地说道。

忽然响起的说话声，让正在一旁打瞌睡的大猫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刚准备开口说话便被莫天一个眼神又给瞪了回去。

大猫下意识的咂了咂嘴，一边回味着炎国精酿的味道一边止不住的再次叹起气来，小小的猫咪在这一刻却有着大大的悲伤。

虽说已经狠狠地揍了那只臭蜥蜴一顿，但依旧无法改变她赶去时自己的宝贝就剩下一小口的事实……

有些悻悻地扭过头去，自己还指望着博士兑现她再给自己弄上一瓶的承诺呢。煌如此安慰着自己。

将盘着的腿放开，莫天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没办法文件实在太多了，坐在地上反而方便一些。

至于原本负责这些工作的调香师，自然是理所当然地偷起了懒，早已回房间补觉去了。

“怎么，你还打算让我请你吃饭不成？”莫天甩手就将手中的文件夹向着担架的方向扔去，“啪”的一声被一只白皙的手臂拦了下来。

完全无视了对方愤怒想要杀人的眼神，莫天已经自顾自地看起了下一份文档。

“你该不会还想着抓我呢吧？”听着半天没有动静，莫天抬头却见霍尔海雅的整张脸都皱做了一团。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海风吹多了被吹坏了脑子吗？”

莫天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霍尔海雅有种肺都要被气炸的感觉。

“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发现自己爱上了我，打算以身相许？”

面对霍尔海雅的白眼，莫天丝毫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地翻看着手里的情报，说道：“别表现得自己好像才是受害者一样，我可是被你害得丢了半边胳膊，你现在唯一还活着的理由，就是那个白痴最后一箭瞄准的人是我。”

说完抬起头冲着霍尔海雅挤了挤眼睛，笑道：“虽然你这专程跑来让我揍一顿地道歉方式挺别致也挺新颖的，但你真的觉得跑来我这里就能躲过这一劫？”

“那你让我怎么办！”莫天话音刚落，霍尔海雅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有点被逼急了。只不过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大猫，这才又带着满脸的愤慨之色重新坐了下来。

“要不你去跪下磕头认个错试试？”

听到霍尔海雅幽幽的叹气声，莫天本来只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这下真的有种将这家伙惊为天人的感觉了。

说句实话，莫天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霍尔海雅，虽然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而且下限极低，不过却是个聪明人，虽然运气确实是差了点，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莫天觉得有趣。

……

看着累得像个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的莫天，调香师一边同样喘着粗气，一边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一觉从中午睡到将近傍晚的她，刚走进自己的那间办公室，就见那些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文件堆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寥寥几摞做好了批注的重要文件，整齐地码放在了办公桌上。

找了一大圈，还以为博士又在玩失踪的她刚好撞见了正一边龇牙咧嘴咒骂声不断，一边吃东西的萨莉。一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早在一小时前博士忽然冲到她房里，二话不说就将她拉起来做起了康复训练。虽然她以自己有伤在身为理由提出了严正的抗议，但莫天很是得意扬扬且理直气壮地用少了一只胳膊这样的重伤，将她驳得哑口无言，最可恶的是一旁的老头子也在帮着他说话，只要想想就觉得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调香师有些无奈，只好先稍微安慰了一下少女的情绪，这才着急忙慌地来到了基地远处的小河边上。

天边火红的夕阳正渐渐没入树海，与另一边的圆月一起，将水面染上了两种不同的颜色，在微风的吹拂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听着大猫跟小刻在水里嬉闹的声音，就连对方望向自己时一脸傻笑的样子，看起来都多了几分温馨。

靠着莫天身边坐下，手自然而然得摸向了他腰间的软肉，看着他眼中的无奈，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起来。

“放心吧，那家伙自身难保，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前，就算让嘉维尔带着她的狼牙棒撵，估计都撵不走。”一个眼神，莫天便猜到了调香师想要问的事情，于是便提前回答道。。

调香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颗药丸出来，直到塞进莫天的嘴里，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博士此时伤得很重。

紧张了好一阵，看着莫天一点点地将药丸嚼烂咽下，一如既往地开始品评起来，调香师一边笑着一边将眼睛眯成了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