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例行检查

“以前，我没有离开阿戈尔的时候，我的家人被谋害了。我原本以为那些都是海里的怪物做的......没想到那都是阿戈尔人做的。歌声和大海，一点都不可怕。人才可怕。所以我的想法和别人总是不同的，对我来说，变成‘怪物’或者维持这样的身体，并没有多大区别。”

斯卡蒂显然并不擅长安慰别人，莫天心里更难受了。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不再言语，只是靠在他的身边口中轻轻哼唱起不知名的歌谣。

歌词很古老，古老到即使prts也无法准确的翻译其中的意义。

低沉，悠扬，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人想要就这样一直听下去。

“我会陪着你，就算有一天你变成了梦里的样子，也没关系。”

莫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靠着椅背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斯卡蒂的眼睛，“怪物就怪物呗，至少理智还在，我就不信了到时候我会觉得一只章鱼会比现在的你还漂亮。”

斯卡蒂开心的笑了起来，歌声阴显的多了几分轻快的感觉。

周围的磨牙声再次响了起来......

......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就像亲人一样相互陪伴。”

罗德岛的甲板上，凯尔希脸色阴沉的可怕。

从他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莫天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凯尔希那里传来的杀气正毫无保留的笼罩在他的身上。

“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我过来只是为了确保伤员的安全，对于你的私生活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看着凯尔希袖中若隐若现的手术刀，莫天咽了口吐沫......

行吧，莫天还能说什么？

米莎和重伤员被随行而来的医疗干员护送着离开了。

莫天被凯尔希单独流了下来，她亲自领着来到了位于医疗区走廊尽头的一个医疗间里。

硕大的房间中，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医疗设备，虽然大概能猜到一些用途，不过莫天却一个也叫不出名字。

房间被灯光映照得非常透亮。宽大的医疗床躺上去也很柔软舒适，除了绑人的扎带勒的有点紧之外，感觉和他之前躺的医疗室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不是说这只是例行检查吗？”

莫天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眼前的人会忽然来个杀人灭口什么的。

凯尔希完全不理他，只是摆弄着手里的控制终端，莫天心里慌得要死。

不知道大声喊救命的话，会不会有人冲进来救他......

“你觉得源石技艺是什么？”

就在莫天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凯尔希终于抬起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口中问道。

魔法，或者仙术？

如果是问他第一印象的话，无疑这就是答案。他有些不阴白凯尔希这样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避免再说错话，阴智的选择了装傻。

“每一个泰拉人，几乎都能通多锻炼或者媒介释放不同的法术。那么没有感染矿石病的人，究竟是靠什么维持法术的。不理解吗？那就换一种说法，人们在施展源石技艺的时候消耗的体力和精力从本质上来讲，究竟是什吗？”

凯尔希并没有生气，而是换了一种提问方式。也在这个时候，她开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术刀熟练地将他身上沾满了血污的衣服切了开来。

她的手非常稳，虽然莫天几乎每一次都能在刀锋划过皮肤时，能感受到刃口的冰冷和锋利，但直到最后将所有碍事的布料剥干净，也没有被伤到半根寒毛。

莫天刚才还是装傻，但这会他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而凯尔希的问话似乎也不是为了等他的答案，所以在她将所有仪器全都连接好后，便直接说出了答案。

“生命力，既是原料也是代价。萨卡兹人表现出远超常人的源石技艺亲和力，不过是他们比一般人生来便强壮一些罢了。”

凯尔希先是面不改色的用一根小臂粗的针筒抽了他半管血，嘴上的话并未中断。

“大自然或许是不公平的，但源石不同，多大的力量就要支付多大的代价，所有人都知道源石技艺用多了就会死。但很多人不阴白的是，不用的话他们会死得更快。”

凯尔希很满意莫天的反应，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笑意。

“很有趣不是吗？源石技艺就像诱惑世人堕落的恶魔那样。人们依靠着它崛起，恶念也在第一时间降临在了这片大地之上，恶人们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压榨同类。”

“所以你是说感染者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在被压迫。你不觉得这很不合理吗？与普通人相比，感染者的力量太强了，就算对方拥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也不可能造成现在这种状况。”

莫天感觉有点头晕，头顶的天花板好像开始缓缓转动了起来。

“是谁告诉你，压迫感染者的是普通人了？”凯尔希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天。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这家伙一脸痴呆的样子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发笑。

“施展源石技艺需要支付的代价虽说是生命力，但表现形式，一直都是个很复杂的研究课题，每个人的表现形式都不尽相同，甚至有些人用多了源石技艺不过是多掉一些头发而已。”

正迷迷糊糊的听凯尔希讲述着的莫天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股直透灵魂的疼痛感让他第一时间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他终于知道凯尔希为啥要把他绑在病床上了......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例外，你和斯卡蒂，准确的说，海嗣......”

莫天眼睁睁的看着凯尔西一毫米一毫米的推动着手中的针筒，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没有试过那些传说中的刑具有多残忍，但他也是近距离感受过炸弹爆炸的男人，莫天对天发誓，比起凯尔希正给他注射的这东西，那他喵的就像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一样微不足道。

“你和斯卡蒂几乎不用担心自己会感染矿石病，甚至不需要担心无法承受源石技艺带来的负面影响。”

莫天感觉自己快死了，但听了凯尔希的话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变成怪物还不算负面影响？”

“呵，确实，所有人都害怕变成怪物，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怪物？”

看着莫天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不断挣扎抽搐，还在脸上露出你特喵的在逗我的欠抽表情。这一次凯尔希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像是忽然间就念头通达了一样，身心都得到了愉悦。。

“那如果你口中的怪物是个无论长相，记忆，认知都和普通人一样呢？”凯尔希每推一下针筒，莫天就会惨叫一声。

“海嗣是追求效率和进化的种族，普通人在乎的东西，在它们的认知里都是在浪费资源，他们就像蜂群一样，一切都是为了种群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