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死里逃生

虽然通过杰西卡的描述，莫天已经有所预料，但依旧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若不是水底有岩石挡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也会被照个通透。四周的恐鱼像是忽然受到了惊吓，猛地开始乱窜起来，然而就在下一秒整个鱼群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猛地顿在了原地，下一刻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命令，鱼群疯狂地朝着光源的位置聚集过来。

莫天看着杰西卡，女孩对她投来个让他放心的眼神。接着便见那个犹如小太阳般耀眼的铁盒子忽然翻了个身，从盒体的侧面一下伸出十二条机械臂，两两组合很快便在盒体四面各自形成了一扇螺旋桨。

然后一个极具嘲讽感的小铁盒在一片刺目的光芒中，飞快地游动起来，就像一只正在叽叽喳喳四处乱蹦的小雀，在水中上下快速翻飞起来。

也只有这个世界的模块化ai技术，才能做出这样仿佛拥有自己生命般的机械造物。

这种按照需求来进化的方式，即给海嗣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优势，同时也让族群中的个体变得十分僵化。要知道任何生命体各器官的平衡都是经过以万年为单位的基因优化才得来的，打破这种平衡绝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

就拿眼前的这些恐鱼来说，它们那奇形怪状的体型让其在水中的游动速度快到了极致，却是用感觉器官的退化换来的，虽然大群意识让它们并不是太过依赖个体来感知猎物，但是只要将这种联系干扰乃至阻断，这些怪物立马就会变成一堆只会到处乱窜的瞎子。

当然了想要在意识层面阻断这种精神连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个体的精神量级很难达到如此程度，更何况想要做到阻隔精神力，必须做到碾压的程度才行。

计划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围在他们四周不断打转的怪物几乎一扫而空。莫天忍着强烈的恶心感，一点点地调整着众人前进的方向，有惊无险地穿回了基地初遇海嗣的那一层。

毕竟是用来关押海嗣的设施，坚韧程度显然远超其他地方，虽然自爆依旧将这里炸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但自毁装置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在水下环境中作业而设计的，两者加起来造就了眼前接种结果。

应该是之前的爆炸让海嗣意识到了基地中的危险，因此虽然楼层里依旧灌满了水，但却一个怪物也没有。

有些不死心地来到上层竖井所在的位置，却发现那里早已坍塌成了一大片由碎石与泥沙组成的土墙。

就像霍尔海雅说的那样，这里的岩层确实非常脆弱。

被困在地底深处，加上被水淹没，莫天即使没有幽闭恐惧症，这一刻心中也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重。

“怎么办？”

煌看起来非常沮丧，杰西卡死死地抓着莫天的衣袖，莫天叹息一声，反手握住了女孩紧张颤抖的手，轻声安慰了几句。

“想办法修船，这应该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先不说挖穿一条通路能不能做到，在没有专业设备或者地质专家的情况下，一次塌方就能把我们全都活埋，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小刻给我一斧子来的痛快。”刻俄柏同样扯住了莫天的衣袖，单纯的女孩估计真以为自己会让她这么做，莫天哭笑不得同时心中一暖。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避开海嗣，修船的动静百分百会惊动这些家伙，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彻底将它们解决。”莫天咬牙，目露凶光道。

煌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目光同样坚定了起来。他们现在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不挣扎就是死。

最后众人将目光一起聚焦在了靠坐在角落里的霜星身上。女孩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看着莫天的眼睛最终无奈叹息一声。

“我也不想死，所以至少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会帮忙。”

其实莫天也不指望她能帮忙，只要她不在关键时刻捣乱就好。

既然已经确定这里无法逃离，众人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可就在他们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一声穿透力极强的长鸣声一下子突破了气泡的隔断，瞬间钻入到了所有人耳中。

一时间包括煌在内，所有人立马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全都倒在了柔软的气泡壁上。

这并不是精神力攻击，因此共鸣之歌也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削弱。

“是唱诵者吗？”莫天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

“绝对不是，唱诵者的攻击虽然听上去像声音，但从本质上说依旧属于精神冲击。”煌强大的平衡身体素质，加上菲林族超强的身体协调性和平衡能力，让她很快消除了音波对大脑带来的刺激，恢复了行动能力。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快速将右手探出了气泡范围，源石技艺瞬间发动。随着一声沉闷的爆鸣声，大猫手边的水瞬间被加热到沸腾，就像一颗忽然炸开的水雷，强大的冲击力作用在气泡的外壁上，瞬间让其像一颗被大力抽飞的乒乓球那样，向着入口处冲去。

加热这种在火系能力中如同鸡肋一般的能力，在煌的手里简直就像万能的一样，这不但需要对自身能力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练习用以提升其熟练度和威力。

大猫最大的优点便是，无与伦比的专注力总能让她在做一件事时，有足够的耐性将其做到极致。虽然平时总表现得表现得跳脱又随性，看起来总是一副三心二意的样子，但那只是煌不在乎所做之事罢了。

而且这次不像上次，大猫一早就将莫天牢牢地夹在另一只胳膊中，好让其不至于因为气泡的反弹力一下子被加速度冲晕过去。

使用这样的方式前进，速度自然是没话说，但移动方向就只能估算个大概，最终会与目的地偏离多远，完全就是看运气。

来不及做细微调整，刺耳的鸣叫声便再次透过一层层水幕，扎进了众人的脑海里，而且这一次的强度阴显要远超上次。

不知是距离近了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这一声长鸣差点直接将莫天送走，一时间让他觉得自己的整个大脑仿佛都被烤熟了一样，要不是有共鸣之歌的存在，绝不会只是失去一小段的意识这么简单。

狗子此刻已经捂着耳朵开始在地上打滚了，众人之中估计就只有她伤得最重。

莫天挣开煌微微发抖的胳膊，上前一把将狗子抱在了怀里，一边用袖子不断地替她将流出的眼泪和鼻涕擦掉，一边不断地将共鸣之歌的效果最大幅度地加成在她的身上。

“我们的时间不多，在下一次攻击到来之前，如果不能在气泡外包上冰层，我们能撑下来的概率几乎是零，所有人都会死！”莫天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同样一脸苍白痛苦到微微颤抖的霜星，咬牙说出了这些话。

让人没想到的是，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躺在他怀中的刻俄柏，女孩阴显还处在强烈的眩晕之中，就见一层冰蓝色的火焰猛地从她怀中的斧子上窜起，一眨眼的工夫就将两人的身体全部覆盖在了其中。下一瞬间从莫天坐着的位置开始，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气一瞬间扩散到了整个空气炮的范围，抱着莫天脖子正在摇头晃脑的苍蓝“嘤”的一声将自己团成了一团，缩进了他的衣服里。

莫天来不及惊讶，就见霜星挣扎着坐起，双手已经按上了地面，下一刻气泡中几乎已经凝成实质的青蓝色寒气像是忽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飞快地向着少女双手按着的位置凝聚而来，伴随着一阵“喀拉拉”的脆响，冰层早已不知被冻了多厚。

就像众人预料中那样，恐怖的尖啸声又一次回响在了这片狭小的空间中，最外围的冰层眨眼间便崩碎成了一片浓厚的冰雾，就像有一个无形的巨人，正在愤怒中一拳拳地击打在冰面上，冰屑飞散的到处都是。

莫天将自己当成耳罩，紧紧地裹住了刻俄柏的脑袋，尖啸声虽然经过了冰层的阻隔，却依旧震耳欲聋，不过却已经可以勉强忍受。

莫天的牙龈已经咬出了血来，在叫声结束的一瞬间，莫天立即查看起了怀里女孩的情况。虽然依旧面露痛苦，但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了下来，莫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前霜星的状态同样十分糟糕，嘴角正不断地向外滴落着鲜血，蜷缩在地上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直到煌再次通过快速加热引爆水流的方式，将裹着冰层的气泡推进了来时的裂隙里，尖啸声都没有再次响起。。

已经不顾上会不会惊动周围的海嗣了，煌得源石技艺几乎就没停过，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就走完了来时花了数个小时的路程。

有铁盒帮着吸引分散注意力，虽然依旧引来了不少喷吐者的追击，但在大猫丝毫不顾及体力消耗的情况下，摆脱这一小撮敌人自然是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