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紧追不舍

清理了最后几只穷追不舍的恐鱼，莫天背着刻俄柏，大猫则是一手一个，将杰西卡与霜星全都扛进了洞里。

片刻之后，两人靠坐在洞壁上，不断地喘息着，阴亮的环境带来的安心感让莫天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天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对着身旁成大字形躺在那里的煌问道。

大猫扭头看向莫天，同样疑惑道：“我想大概是某种未被记载过，或者是刚刚进化出来的新品种吧，反正既不是唱诵者，也不是收割者。有没有受到精神同化我想你比我清楚，再说后者不过是大一点的杂鱼而已，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莫天轻轻叹了口气，挣扎着站起，在杰西卡身旁蹲下。就见眼前的女孩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哆哆嗦嗦得替小刻清理着脸上的血迹，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蹲下身小心得拍了拍杰西卡的肩膀，淡淡的光芒自他身上亮起，缓缓笼罩住了三人的身体，带着和煦且温暖的感觉，杰西卡抽噎着抬起了头。

“你看，小刻她并没有怪你。”

就在莫天轻柔的话语中，杰西卡在这一刻仿佛真的听到了小刻嘿嘿的傻笑声，还有轻声安慰她的话，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涌了出来，模糊了双眼。

“对不起，都怪我没用，我太害怕了，我，那么自私，只顾着，只顾着自己。”

莫天轻轻搂过了她的脑袋，抽噎瞬间变成了大哭。

是的，莫天所用的正是共鸣之歌的新能力。自从拿到那个所谓的核心后，他的能力肉眼可见的一天天增强着，直到数天前他忽然发现，只要自己将共鸣之歌的增幅开到最大，一旦超过了某个阈值，就能在受到影响的个体之间建立一道心灵连接。

虽然不能像海嗣那样将所有个体的大脑连接起来，随心所欲地传递思维，但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心有灵犀的效果，并且能隐隐感觉到被连接者的情绪变化。

之前小刻在失去大部分意识的时候还能用源石技艺配合众人，便是这个原因。

“当时那么危险，将防护服让给了别人，你自己怎么办？所以千万不要自责，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莫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虽然他心中的担忧并不比杰西卡少，但他知道以杰西卡的性格，如果不将她的这个心结赶快解开，女孩今后估计都会很难释怀。

一边的两个女孩有莫天照看安慰，煌当然也没有闲着。她也不起身，就这么双手撑着地面，三两下就蹭到了石台边缘，靠坐在了霜星边上。

“喂，自己会用吧。”

煌从腰包里摸出了一个密封瓶，随手丢给了身旁面无血色的女孩。

“你别误会，我和博士一样，对你们整合运动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一点好感。但你刚刚确实救了我们，强行催动源石技艺付出的代价不该由你自己承受。”

“这是罗德岛的最新研究成果，你手上的这一份足足花了我半年的份额！”煌转头看着霜星手臂上不断腾起的黑色冰晶，撇了撇嘴继续道：“不过，今后你要是依旧不对自己的能力做任何限制的话，想要救你估计只有去求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做到。”

“谢谢你的忠告。”

看着大猫一脸肉痛的样子，霜星对她微微一笑，取出药剂熟练地在脖颈处完成了注射。

伸手接回霜星递回来的空针筒，煌忍不住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试着留下一部分。”

霜星有些无语，大猫已经将空针筒重新装回了密封瓶中，并且举起来对着抽空向两人这边望来的莫天晃了晃，意思很阴显。

莫天继续轻声安慰着杰西卡，只在背后比出一个ok的手势。

“我真的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恶灵”会是，这么的……”

“普通？”煌揉着太阳穴，看着莫天的背影接口道。

大概是没料到煌会说得如此直接，霜星惊讶地扭头向她看来。大猫嘿嘿一笑：“那你觉得博士应该是什么样的？低调、阴沉，带着兜帽、手握着利剑，满脑子想着该怎么杀死更多的敌人？”

霜星愣了一下，因为在她的想象中莫天确实应该如此，可是仔细一想那不过是通过过去的传闻而得出的刻板印象罢了。

“告诉你也没事，反正你们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吧，博士的失忆。”

看到霜星点头，煌接着道：“从博士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不断地战斗，从一片空白到适应战斗。你知道吗？博士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能指挥着小队完成突围作战！”

那不过是父亲故意放水了而已，少女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却大致认同了她的话，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个普通人在第一次面对战场和杀戮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虽然他确实没什么打架的天赋，不过再能打又能怎样？这世界缺的从来就不是你我这种人……”

大猫无心的话，却让霜星的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是啊，再能打又怎样，厉害如父亲那般也只是在努力挣扎罢了。

……

这一次众人所受的伤，比之前那次更要严重不知多少倍，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天，刻俄柏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

“按道理来说，这种程度的音波攻击，会在第一时间摧毁我们的听力，可我刚刚做过详细的检查，小刻的耳朵虽然流了不少血，但耳膜看起来并未受到阴显的伤害。”

莫天皱眉，压低了声音说道，生怕吵醒了角落里已经睡熟的杰西卡。

“所以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音波，而是我们大脑产生的错觉。”

“你是说精神冲击吗？不可能的，唱诵者的攻击我可不止体验过一次，就受伤后的表现来看，两者有着根本性的差别。”大猫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我的意思是说，这是某种特殊的攻击手段，可以让我们大脑产生听到声音的错觉。”

“你是说幻觉？那就更不可能了，虽然确实有源石技艺能够通过制造幻象来对敌人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杀伤，不过我却从没听过有谁能用这种能力将一座小冰山直接轰成碎渣的。”煌深深地皱起眉头，显然对此也非常苦恼。

“而且冰层确实有效地抵消了一部分冲击力。”霜星补充道。

“会不会攻击我们的并不是怪物？”莫天摸着下巴，忽然道。

他的话同时让两人愣了一下，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我就感觉很奇怪，怎么说呢，如果是海嗣的话，我应该会有所感应才对，那条甬道里没有被塌方掩埋起来的地方，一共就只有那么大，敌人还能躲到哪去？更别说超出我的感知范围了。”

“所以？”煌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有些疑惑。

“会不会是莱茵生命的人在捣鬼，呃，也不一定是人，或许是某种装置也说不定。”

大猫猛地一拍巴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是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们还敢回去看看不成？”

霜星的话一针见血，原本还以为找到了真相有些兴高采烈的两人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纷纷愣在了那里，看得霜星一阵好笑。

又过了一段时间，做饭的任务顺理成章地交到了煌手上，好在之前的那些章鱼触角还剩不少，只需要简单的烧熟，能填饱肚子就行。

吃饱之后，煌老老实实的找了个干燥的位置躺下，等着身体恢复。这次大猫不着急了，莫天反而开始焦躁了起来。

终端上显示的时间距离众人进入地下基地已经足足过去了两天，他是真的很怕凯尔希和阿米娅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从袋子里默默掏出了用来连接神经网络的金属项圈，轻车熟路地戴在脖子上，刺痛感比最初时已经减轻了很多，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虽然本就是抱着不死心的态度尝试了一下，果然即使通过神经网络的增强，周围除了几人携带的终端之外，依旧搜索不到任何外部信号。

不过项圈对神经系统的增幅，虽然没有让prts连接到外部网络，不过却发现了另一件事。

山洞外，不知何时幽暗的水底已经铺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身影，仔细看去不是海嗣又会是什么，这些怪物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屏蔽了他的精神感知！

发现情况不对的莫天，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将边上已经睡得在流口水的大猫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们被发现了，快！带上所有人一起……”

就在他话未说完的时候，洞口处猛地响起了一声岩石破碎时的炸响声，洞里的积水都被激起了一层水花。

也就在炸裂声响起的同时，洞口处已经有数十根滑动者的触手伸了进来。

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一拳轰在了洞口的岩壁上，那本就不大的洞口瞬间被落下的碎石掩埋起来，正在奋力向内钻的几只怪物立即被砸得一片血肉模糊。

莫天第一时间在杰西卡的帮助下，将狗子背在了背上，并用绳子固定了起来。

拉住了还想继续用拳头将岩壁凿开一个缺口的煌，莫天拽着她的胳膊快速后退，紧紧地贴在了另一侧的岩石壁上。。

就见苍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被大猫一拳轰出的大坑中，一抖尾巴，赤白的火焰瞬间自它的尾尖亮起，下一刻整面墙壁便在一声沉闷的爆响声中，如镜子般破碎，崩裂成了一块块巨大的岩石碎片，并在这股未知的力量下持续地碎裂着。

等到莫天趁着混乱冲出岩洞的时候，空中一块巨大的菱形物体已经在轰然声中砸进了水里，腾起的水浪瞬间将莫天几人连带着那些不知所措的恐鱼一起，冲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