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赎罪

姜天罡和姜世凯之间的战斗也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双方都消耗了大量元气，但姜天罡还有余力，姜世凯则快要支持不住了，而且满身鲜血，状况很不妙。

“可恶！！！”

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他已经尽量压制着体内的伤势，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血，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不......他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没用，那就是燃烧神魂！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逼上绝路，其实一开始姜天罡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原以为自己可以拿捏对方，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姜天罡的修为竟然也达到了剑王境中期。

当然，更没有想到夏之会在危急关头突破，这一切都让他措手不及！

现在的局面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称霸杨洲城的愿望也已经彻底破灭了。

即使他再不甘心也无济于事，因为现实就摆放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去选择。

“想不到我计划了这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甘心啊！”

姜世凯愤恨地看向姜天罡，他的双拳握得嘎嘣嘎嘣作响，额头青筋暴起，显示出他此刻的愤怒。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怨不得任何人！”姜天罡的语气中满含讽刺。

“也许就是老天爷不想让我如愿以偿吧，想不到仅仅只是想要称霸一个杨洲城居然那么困难，阻力一个接一个，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我斩六将，付出了一切，想不到最后还是栽在了你的手里，因果因果，冤有头债有主，可能这就是命吧！”

姜世凯说完这些，便把目光移向姜天罡，他要把这一生的愤怒都宣泄出来！

“在你勾结魔族对我动手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这个局面！”姜天罡冷笑着说道。

“哈哈哈......是吗？”

姜世凯仰头大笑，眼眸里闪烁着疯狂的仇恨，脸上写满了嘲讽，“不过我姜世凯绝对不会罢休的，就算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就让你陪我一起去黄泉向母亲赎罪吧！”

“神魂，燃烧！！！”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火人，火光冲天，熊熊烈焰燃烧着，瞬间就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空间扭曲，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灼热无比！

“......”姜天罡无言，拳头紧握，指甲嵌进肉里，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看向姜世凯的目光中充满了悲哀，不管再多的不是，两人始终都是父子，血脉至亲，这一点永远改变不了！

儿子走入极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可以说，他才是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当年，他有着一颗浪子的心，就算是结婚生子也阻挡不了他爱自由的心，也正是因为他常年不在家，冷落了他们母子俩，他的结发妻子才会因此郁郁寡欢而早逝，甚至连她的葬礼都没有出席！

姜世凯从小受了极大的打击，也就是从他母亲离世那一刻起，他变了！

他的内心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深处埋藏着对仇恨的渴望，所有他抛弃了所谓的亲情，甚至抛弃了一切，开始不停的追求强大的力量，痴迷于力量的他，最终走上了邪魔的道路。

他一步一步，一路向上，不断的挑衅着世界的规则，不断的违反着世俗法律，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他甚至丧失了良知，不断的杀戮。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姜世凯了，而是被力量支配的奴隶，他的灵魂里没有善良二字，没有感情，只剩下杀戮和**！

看着姜世凯越烧越旺盛的火焰，姜天罡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充斥着悔恨和愧疚。

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没有教导好他，让

他堕落成这副模样，这都是他的错！

可是......时间不会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现在的他除了接受事实，还能做什么呢？

姜天罡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画面，他的记忆在慢慢的恢复，他记起了一切！

那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的脸也在慢慢的浮现出来。

他的妻子叫何雪梅，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出走，她从来没有半点怨言，认为这是自己的天性，不应该被拘束，甚至还在他离开的期间，把偌大的姜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他很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妻子，他觉得对方的温柔就像是春风，抚平了他心中的所有的阴霾。

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她，等到他浪子回头的时候，她已经香消玉殒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救。

“如果当时没有被困在幻境里，我就能赶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了，可惜......没有如果，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姜天罡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清楚。

泪水顺着姜天罡苍老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这一刻，他真的很后悔！

后悔没能好好的珍惜妻子，后悔没能在她临死之前，陪伴她走最后一程。

“但是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了！”姜天罡坚定的说道。

“此刻，我就是最强！！！”

随着姜世凯的怒吼，他的身影化作了一个巨型的红色火球，朝着姜天罡撞击而去，火球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阵炙热的风。

“一切都该结束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大火球，姜天罡突然咧嘴大笑。

他挥剑朝着火球劈砍而去，一剑斩在火球之上，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震得地面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巨大的火球在空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满地的焦糊味。

姜世凯被炸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久，始终没能再站起来，整个人躺在地上，看上去如风烛残年的老者般，奄奄一息。

姜天罡的身形缓缓的落在了地上，他的右臂上布满了鲜红的血迹，整个身体开始寸寸龟裂，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结束了吗？”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夏之走了过来，美眸看了眼姜天罡，叹了口气，“何必呢，你完全可以把他拖死，根本用不着和他硬碰硬！”

“就当是让他报了仇吧，毕竟这是老夫欠他的，还有......老夫想她了！”姜天罡看向了西边，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思念和眷恋。

“燃烧神魂的代价是死亡，我已经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夏之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侧过头，“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的！”

说完便消失在原地。

姜天罡微微一笑，“谢了！”

随后一步步走向姜世凯，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去，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你后悔过吗？”

沉默许久，姜世凯一句话直击姜天罡的内心。

“怎么可能不后悔啊，这几百年来老夫时常都在想，如果当年老夫没有离开，是不是我们一家就会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你说得对，老夫这辈子最大的憾事就是辜负了你娘！”

“你没有资格提她，你不配！”姜世凯愤怒的说道，他的双拳紧握着。

“她直到临死前都在牵挂着你，眼睛从始至终都看向门外，期盼你会出现，可你没有，为什么不回来见她，为什么？为什么！！！”姜世凯怒吼道，眼角不禁湿润了。

姜天罡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些话他无法回答，他的确

不配！

“你知道吗，就连她的遗言都是让我不要恨你，她说她不怪你，也不后悔嫁给你，就算时光重来一次，她也一样会嫁给你！你明白吗！”姜世凯嘶喊道，他的脸部扭曲，显示出了他极度的痛苦。

姜天罡低下头，眼泪无声的滑落，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可是心却在滴血。

“无话可说了是吧，如果不是她病入膏肓都在苦苦央求我不要恨你，不希望我们父子相残，那时候你就已经被我杀死了，我真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心慈手软，我就应该杀了你的，这样一来，我也不至于落入今日的下场，哈哈哈......”姜世凯仰天大笑道，眼泪不争气的流淌而出。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姜天罡痛苦的捂住脸颊。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一切，她是多么伟大的母亲啊，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辜负她呢？为什么......噗......”

姜世凯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身体已经变得虚化，显然是油尽灯枯了。

“小凯！小凯！！！”姜天罡撕心裂肺的呼唤道，可惜姜世凯再也没有回答他，只剩下他凄凉的呼唤声。

“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你啊......”

姜世凯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最后双眼无力的闭上，彻底的没有了呼吸。

看着姜世凯逐渐变淡，直到消失，姜天罡的心也随之死掉了。

他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