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海上突袭者

帕拉汶港，斯瓦迪亚境内最大的港口。这里离首都帕拉汶仅有一里之隔，有着繁茂的港口市集和可以同时停泊两百艘商船的码头，每年从这里启航和停泊的各国船只接近千艘，从这里征收关税和商税就足以维持整个挥霍无度的斯瓦迪亚王室的全部开销，被誉为国王的钱口袋。

冬天马上就要来临，天气也越来越冷，来往于帕拉汶港的船只也少了不少。守卫港口的士兵也变得懒散起来，毕竟，人一少，就没有那么多纠纷让他们解决，也没什么油水让他们捞了。

就像往常一样，来自德赫瑞姆的汉克依旧履行着他的义务，作为民兵在港口的一座塔楼上站岗。他并不是帕拉汶常备军的成员，平日里的职责就是维持港口区域的治安。遇到混混打架，或者抓到小偷，他还可以接受贿赂赚点外快。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们这些港口民兵也不用跟随国王一起上前线，维持港口治安总是需要人手的。在这个纷争不断的时候，有这样的工作，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从塔楼俯视下面，集市全貌尽在眼中。自斯瓦迪亚王国建立以来，帕拉汶越发壮大，这个小小的海边村庄也发展壮大成单独的一个城镇，由哈劳斯国王的侄子管理着。这里的市集规模比帕拉汶城里的还大，无论是帕拉汶海边的海鲜、诺德沿岸的熏鱼和海盐、罗多克的天鹅绒和南方水果、维基亚的貂皮，都能通过海上商路来到这个市场的摊位上。很多时候，就连帕拉汶的商贩和富人都会出城来到这里采购货物。

汉克每天都会穿过小镇的街道巡逻，从喧闹的集市中经过。虽然现在这个时节船只变少了，但是市场的生意依然不错。在哨塔站岗时，他最喜欢的就是从高处俯瞰市场中间的那些彩旗，那些印有斯瓦迪亚各家族旗帜和带有古代传说图案的旗子，是这里的一道独特风景。它们是港口建成时由当时的瓦兰吉亚国王亲手立起的，那些代表罗多克领主的旗子至今依然伫立于此，那是这个民族最强大时候的见证，也是历代斯瓦迪亚国君对南方人最好的宣战借口。尤其是象征着死阿迪亚王室的黑狮旗，在所有旗帜之中位置最高，尺寸也最大，从远方便能望见，十分醒目。

“汉克，你又在瞧那些旗子了，你就不腻味吗？”

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些彩旗的汉克被后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军士那张有些不快的面孔。

“抱歉，大人。”

汉克马上低下头，正常情况下，他少不了一顿臭骂。军士之前已经警告过他很多回了，要是他还在站岗的时候打小差，就把他关到地窖里去。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从未停止过这一举动，而军士也从没真的处置他。一般来说，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之后，也就没事了。

不过这一回，他期待的责骂始终没有到来，他经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却发现军士已经不再原地，而是来到了塔楼的边缘，双眼凝视着远方的海面。

他回过头去，看到远远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排密集的黑影，他们穿过雾气环绕的深水区，直奔浅海而来。

“那是商船吗？这也太多了吧。”

汉克忍不住问道。

军士没有回头，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敲响警钟，让所有人都就上城墙。”

汉克不敢慢待，马上跑到那口铜钟那里用力的敲了起来。

伴随着沉闷悠长的钟声，原本在集市各处的巡逻队马上奔赴码头旁的城墙，登上石制和木制的了望塔，取出放在箱子里的箭矢，拿起支在一旁的长矛，来到各自的防守位置站好。

集市里的人们也好奇的望向海边，他们心里也有些忐忑，他们和那些士兵一样，希望这只是一次误会。

那支陌生的舰队越来越近，汉克看到了那高大的龙形舰首，坚固狭长的龙骨，一面大帆迎风鼓满，带着船只快速的驶向海岸。在那面宽大的正方形帆布上，是一只站立着的乌鸦，诺德人神灵的使者，拉格纳国王的家族纹章。

“是诺德人！赶快去帕拉汶禀报国王陛下，诺德人从海上过来了！”

慌张的士兵快步走下城墙，一路小跑来到马厩的旁边，牵出一匹马骑上就朝着帕拉汶的方向冲了出去。

“弓弩手准备，把标枪和石筐都拿过来！工程士哪去了？快把海边的弩炮和投石机准备好，打烂那些战船！”

军士扯着嗓子不住的大喊着，给手下的士兵们下达命令。领主现在在帕拉汶给国王送这段时间收缴来的关税，边吃喝边聊天。而镇上的执政官的确赶到了城墙下，但是他不懂军事，帮不上什么忙。所以，现在这个港口二十名士兵和六十五人的民兵巡逻队的最高指挥实际上就是这位军士，这些人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汗水从他的鬓角不断流下，诺德风格的大型长船一艘接一艘的驶过大雾环绕的海域，就如同一柄大锤一次又一次的敲击在他的心头上。作为海港的军官，他就算上过诺德战船，但是他能判断出这些轻快的帆船能承载的人数。舰队里数量最多的那种船能承载大概五十人，而这种船至少有五十艘。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大的战船，能装多一倍的人。

“我们的港口外有三千诺德人正等着登陆，他们来势汹汹，除了掠夺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军士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自言自语着，而在他一旁的汉克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我们的海军在哪里？”

“不要指望他们，上次战争中一半的战船沉在了海底，另外一半在维修的时候被罗多克的间谍和小船放火烧了，以免我们在亚伦南边登陆，就在我们的港口里。”

军士叹了一口气，海战并不是斯瓦迪亚的强项，更何况哈劳斯国王这些年为了省钱一直在减少战船的数量。现在，到了最需要战船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海军能够迎战。更糟糕的是，明明是在如此缺少海防的情况下，帕拉汶港的守军却一直没有增加过。八十多个轻步兵和民兵对战大概三千诺德人，他不指望赢，只希望帕拉汶的骑士们能尽快赶快过来支援，在他们的部队死光之前。

“执政官大人，我会把军械库打开，我需要你武装镇民，我们的人手太少了。”

军士丢给了执政官旁边的士兵一把钥匙，让他去打开军械库的门。而执政官也非常配合他的行动，在他的号召下，很快就有几十个当地居民进入了军械库，拿起软甲和链甲武装起自己，抄起身边的武器，按照军士的要求登上城墙。他们没什么战斗经验，但起码人手多了不少。

诺德的牛角号从海上传来，船帆降下，船只冲进浅海，接近码头。

军士挥舞起旗帜，岸边四座了望塔上的弩炮都瞄准了接近他们的诺德长船，隔着老远就射出了沉重的石弹。其中有一发击中了一艘长船的舰首，将龙头砸了个粉碎。

接下来的第二轮射击中，弩炮的准头提升了不少，石弹在两艘长船上都开了几个大洞，狭长的战船吃不住太重的损伤，很快就出现了下沉的趋势。不过他们的人手不足，弩炮数量也不够，并没有对这支庞大的舰队造成明显的损伤。

舰队依然在前进。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