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赢得！回望！

屈通正欲放手长枪躲避，却那里还来得及，阵前但闻“碰”的着甲声音响起，这厮大口吐血歪落马背，周仓丢下空手夺过的长枪，使铁棍正欲结果这厮狗命，突听得有人大叫。

“将军棍下留人，切不可伤了屈总兵之命！”

闻听得对方惊叫，周仓转身望向秦文远，欲看主人之意。

徐天澹然对阮雄说道。

“本官且看卫大人金面饶了这厮性命，辱骂上官之罪却须得严罚让他长长记性，周仓！替本官废了这厮四肢。”

周仓得令，使镔铁棍连砸几下，数声惨叫之后屈通也是昏迷不醒。

阮雄惊愕秦文远竟如此铁血，暗道幽州大都督卫孝杰怕是会恼怒麾下心腹爱将手脚被废使之与辽西秦家军产生仇隙，然、观其秦军主将似乎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愣神后上前拱手说道。

“末将谢过大人对屈总兵不杀之恩，想如今情势已是贻误时机，外族兵士定是已远离此进入草原空旷大地，大人若是再使军追击想必徒劳无功，不若率军回营来静待来日如何？”

“不知将军大姓，所言倒是有理，本官这便率军离开，你且回报卫大人，就言秦文远已替他教训麾下不懂尊重上官的属下，并告知这厮因贻误本军作战时机，没有杀他已是看在卫大人面上，还望卫大人看在辽西重地发展安稳的关键时期多多给予辽西帮助，否则、秦某不管其是何方势力，如是敢于挑衅徐某底线，休怪秦某不讲情面。”

阮雄再是被秦文远这番强势的话语所震撼，一时竟忘了答复自己名姓，待得秦军开始撤退方醒过神大声呼道。

“未将阮雄……！”

轰隆的马蹄声中，阮雄不知自己所答秦文远是否听见，然、今日所见确实给了他心中对秦军深层次的了解，这才是大唐能安邦的雄军，想这些年自己戍边时所见皆是有大唐世家大族与朝廷勋贵和关外各族势力勾结，为了私利祸害大唐百姓，而主官卫孝杰为了自己的地位在朝廷中有人帮衬却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见，不但不予阻止，反而给了这些世家大族与朝廷勋贵们更大的助力，实是让为大唐边关安危战死的兵将不值，如今终是看见有大唐雄师为边关百姓的生存不惜得罪各方势力，阮雄心里热血沸腾，想着要是自己能往徐军效力，岂不是自己一生中最开心的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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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阮雄心中血气翻涌的思索之时，秦文远率军一路俘虏不少往北逃窜掉队的奚族兵士，接近“山谷”不远之处，得斥候禀报前方有奚族数千步兵往西北方向移动。

秦文远大喜，传令全军提升马速对这支意料之外的部队包抄突袭。

这数千步兵正是从山谷两边撤下的奚族兵将，从山谷两边撤退后谨慎摸到军营不远之处隐蔽观察周遭情势，见到本方骑兵正与徐家军骑兵大战，秦家军所向披靡，大杀四方，而奚族与契丹骑兵皆是各自奔逃，再没想着收拢部队组织起有力的抵抗。

奚族步兵统领苏进武却不知契丹和奚族骑兵是在怎样的惊惧情景下才如此狼狈，仍是烟火弥漫的军营里，尚还能见到被炮火摧残的痕迹，然、只见痕迹而不知炮火打击之时的威力他想不出那种惊天动地的情景，静静的观察中，他看到契丹军竟不顾奚族军的死活独自奔逃，而秦军彷似目的便是自己同族的骑兵，击其一部而放弃对契丹骑兵的追击。

见此情势，苏进武知自己如是率三千步军加入战斗，阻挡徐军对奚族骑兵的追击非但起不到半点作用，反而会使麾下成为秦军虎口下的羊群，他深知空旷之地上的战斗骑兵占据绝对的优势，步兵只有在骑兵的配合下方才能有一战之力。

待得双方大军追击离开此地，苏进武所部收拢一些伤残的骑兵和战马，快速往“松漠”城西北方向的奚族部落撤退，他却是万没想到秦军因追击奚族骑兵受“古北口”守军所阻而杀了个回马枪。

便在数千步兵和着伤残的骑兵行军时，苏进武得派出打探秦军动向的斥候禀报，有近万唐军骑兵成包抄之势往本军袭来。

苏进武听到禀报大惊，旋即冷静下来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组成阵型御敌。

跑已经是跑不掉了，何不拼死一搏兴许尚还有些出路，苏进武如是想着。

数千步兵迅速组成防御阵型，长枪兵持盾牌列在阵前，其后弓箭兵、刀兵层层叠叠组成方队，苏进武领军别说还真有些章法，如他不是惊慌本族骑兵安危仍是埋伏于山谷两面，秦军想要通过山谷定是损伤不小。

秦文远率军疾驰，距前方敌军不足千米之遥得斥候再次禀报，遂驻马取望远镜观察前方敌军态势，见敌军已成阵势，如是骑兵贸然发起冲锋，敌军弓箭手下定然损伤不小。

为了减轻部队伤亡，秦文远传令全军放慢马速仍成包围之势接近敌军，欲给敌军造成威压之势，不战而屈人之兵。

待得离敌军已是百米开外，秦军对奚族军已经形成完全的包围之势，秦文远传令亲卫使远程武器做好打击准备后，独自纵马于军前数十米处大声喝道。

“可有奚族将领出来答话？”

话落，但见得一员全身着甲的中年将军出阵说道。

“某乃奚族领军大将苏进武，不知将军意欲何为？”

见得这厮相貌堂堂，秦文远甚有好感，然却面色澹然再道。

“苏将军可得看清当前形势，你等无故侵扰唐境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奈何本将军有好生之德，如是你等投降，尚可保全性命，否则就别怪某家心狠对你等展开屠杀！”

听得秦文远所说，苏进武倒是有些胆气，脸上丝毫无惧怕之色，使一杆泛着寒光的长柄大刀说道。

“将军若是赢得苏某手中钢刀那便如你所言，如是苏某侥幸得胜，将军又当如何?”

……

其实苏进武见到秦军所摆阵势和听得秦文远所说，稍作沉吟便知对方欲要使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意，奈何别人有这个资本如此，想着自己麾下数千儿郎的生死，这厮也是心有打算，何不激起对方将领与己单挑，定下赌约，兴许还能获得全军而退的机会。

秦文远双眼凝视苏进武，对这厮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仍是沉着的心态当真刮目相看，一时心中有些计较，开口说道。

“可！你若是赢得秦某手中长戟自可领军而去，然、你若是输了便可得臣服秦某，将军以为如何？”

苏进武一声叹息，回望身后儿郎数眼，转身点头应允，可见此人爱兵如子之心。

秦文远跳下马匹，手执长戟，单手挽个请势，对待忠义之人当得起他的尊敬。

苏进武拱手还礼后再不说话，双手紧握刀柄使出直捣黄龙之势，泛着寒光的刀锋“嗡嗡”作响，待得离秦文远尚有半个刀身之时，长刀招势突变，数片刀影幻化无形，或左或右轨迹变化多端，渐渐于徐天身周形成一片刀网。

秦文远也不含湖，长戟挥出一抹澹澹的红光呈半圆迭出，“当、当、当”的响声中数点火花溃散，已是形成蒙蒙青色的刀气瞬时便烟消云散。

两人同声喝彩，皆是暗赞对方武艺。

刀来戟往，卷起漫天煞气，刀吼戟吟，似虎龙争锋各不相让。

你看那使刀的招招不离对方身躯，刀刃竟是不与长戟对碰，端是轻盈灵动，像极一只青色的蝴蝶翻飞紧随人身，任是你如何扑打已是无用。

再看那使戟的则如蛟龙闹海，煞气荡起层层涟漪漫延四周，泛着红光的长戟，竟如长空的雄鹰搏兔，端是迅捷凶勐，长戟上的月牙刃彷若地府勾镰，阳间锁拿生灵。

渐渐地、青光与红雾遮掩二人身躯，间或只闻“丁当”之声和看见青红光雾里爆出的耀眼火星，真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交战数百回合，秦文远发现对手刀式虽精妙，然本身的内力却是有限，想必这厮未学得上乘的内功，如此下去，再战百合必耗得力竭。

苏进武此时暗暗叫苦，面对秦文远层出不穷的内劲使出，这厮除惊愕于对手长戟招式鬼神莫测之外更是被对方绵延不断的劲气所束缚。

他却不知这乃是秦文远没使出《盘古心经》中真气，如是那带着寒热的真气涌出，便是他招式如何精妙，也是抵挡不了几招。

果不其然，正如秦文远所想的那样，再是数十回合之后，苏进武显是有些力竭，长刀招式渐渐露出破绽，战斗中空门频现，早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苏进武见得对手并未趁势击败自己，知对手是给自己在两军前留下面子，心中顿起复杂之绪，想自己在刀式上浸淫数十年却依然不是对方这年纪青青的将军对手，心灰意冷下长吁一口大气，收刀跳出战团，涨红着脸高声说道。

“多谢将军手留情，苏某已败，望将军善待苏某麾下数千兵士。”

说毕，苏进武再是跪于徐天身前，此举乃是作臣服之意，秦文远知苏进武之意，此是表明他麾下士兵只是投降却非臣服，而他自己却信守赌战承诺，端是谦谦君子。

秦文远将之扶起，大笑而道。

“某观苏将军颇有唐人之风，想必对大唐文化多有涉及，如今既已臣服徐某，徐某当不会辱没你之所学，待得此间事了，可往齐州教导营学习，届时再寻得上乘功法相赠。”

苏进武心中大喜，这厮自幼便心中向往大唐文明，熟读汉人经史诗词，兵书战阵，算得是异族人中的儒将。

降服苏进武后，秦家军再次俘虏数千奚族兵士和少量契丹骑兵。

一路上但见旌旗飘扬、浩浩荡荡的大军往“松漠”城前进。

辽西之战当真来得急去得快，从开战之初到结束，近半月多的时间终以徐军大胜，俘虏靺鞨、奚族、高丽、契丹军总计一万数千余人，缴获战马和各种物资无数而结束，随着大批战俘押往辽西各城池开始服苦役，秦文远将眼光终是盯上商道中必经的幽州关卡。

……

幽州都督府卫孝杰端坐帅位，眼望躺在椅子中四肢皆废的“古北口”守关总兵屈通，心中升起对秦文远的愤怒，心想你“打狗得看主人”吧，这样做显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都督大人可得与末将做主，秦文远贼子扬言不惧任何势力，称只要敢于与之叫阵，不管何人皆是死敌，太嚣张了啊！”

“此事本官自有计较，你且回去养伤吧，古北口守军主将着阮雄暂代，可惜这厮眼里不揉沙子，还得军中另派将领任之才是。”

两人于府衙里再是聊了几句，卫孝杰吩咐亲兵将屈通送回幽州城“屈府”安置，待得屈通去后，卫孝杰回转书房写就奏章弹劾秦文远恣意打杀朝廷戍边守军将领，这厮在奏章里不提及阻截秦军追击外族之事，一味强调徐军妄动刀兵给幽州一线的防御带来诺大的隐患。

使人将奏章送往长安城后，卫孝杰便于都督府花厅接见长孙无忌数日前派来送信之人。

卫孝杰接到长孙无忌书信后，从信里大略知道长孙家欲使自己为难秦文远，将幽州到平、营两州的过往商队增加进出关卡的抽税，所多得的费用除小部分打赏兵士之外，其余则由两家分配，这样既可阻挡辽西商贸发展又能使自己得到实惠，此事如被朝廷知道自有长孙无忌一力担承。

起初卫孝杰并不以为然，一直未见这送信之人带回自己的意见，今日见过屈通之后，终是下定决心要打击秦文远的嚣张气焰，给辽西的发展增加阻碍。

殊不知卫孝杰这一念之差竟是坏了自己半生的努力，再回首今日之事当真悔不当初，此乃后话暂时不提。

……

契丹大贺氏联盟、奚族、靺鞨、高丽国等皆是派出特使往长安城皇宫求见李世民，同时萧家家主萧瑀汇同张家、韦家和王家的族老也是前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