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老实交代

晚上，到了休息的时间。

吕子乔洗漱完，回到房间，关上门，就看到陈美嘉坐在床上，刻意板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嘿嘿~美嘉~今天这又想玩什么花样啊？”吕子乔凑过去，伸手就摸。

陈美嘉打开他的咸猪手：“别动手动脚的！赶快给我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吕子乔脸上带着十分不正经的笑，锲而不舍的继续伸手。

“啧！”陈美嘉眼睛一瞪，再度打开他的手，“别嬉皮笑脸的！就交代那些瞒着我的事！”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是你没问…”

“我没问是吧？”陈美嘉气呼呼的盯着他，“好，那我现在问你，你还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本事！都说出来！”

吕子乔看出陈美嘉是真生气了，不敢再敷衍，立刻老实交代：“其实真没什么…嗯…琴棋书画，我都会一点…”

陈美嘉本来就是刻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听到琴棋书画这四个字，差点没笑出声，这通常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词，放在吕子乔身上真的违和。

为了保持威慑力，她强行把笑收了回去：“琴是指钢琴，我知道了，其他的呢？”

“其实不止是钢琴…”既然已经说了，索性就和陈美嘉交个底，不然以后要是被她知道了，情况就更严重了。

吕子乔接着说道：“不只是钢琴，我还会大提琴，小提琴，手风琴，吉他，架子鼓，古筝，唢呐…”

陈美嘉眼睛越瞪越大：“你还会吹唢呐？”

吕子乔有些享受陈美嘉惊讶的眼神，谦虚了起来：“略懂略懂…以前和干爹走江湖的时候，帮人办过白事，吹唢呐的能多拿五十块钱，所以特意练的唢呐。”

陈美嘉真的很难想象吕子乔为了五十块钱，跟在送葬队伍中吹吹打打的样子。

“这些乐器，都是你和干爹学的？”她问道。

“大部分都是，少数几个是后来有时间，我抽空去蓝翔学的。”吕子乔说。

“蓝翔？那不是教开挖掘机的地方吗？”陈美嘉以为吕子乔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只要你肯交钱，蓝翔什么都教，那里有最好的老师，最浓郁的学术氛围。”吕子乔说道。

“就扯吧你！”陈美嘉绷不住了，抽出身后的枕头砸了他一下。

吕子乔见陈美嘉重新露出笑脸，这才放下心来，舔着脸就往前凑。

“老实点！还没交代完呢！”陈美嘉拿脚去踢他。

“地上太硬了，我来床上和你细说…”吕子乔抓住她的脚踝，陈美嘉微弱的挣扎了两下，还是让他爬上了床。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阵，陈美嘉才继续之前的话题：“这么说…你那次伪装成音乐天才，去薅红彤彤演艺公司的羊毛，其实不是假的？”

“当然不是，高超的谎言向来是九真一假，当时伪造身份时候的那些信息，可以说都是真的。”吕子乔得意的说道。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接着往下说，棋呢？该不会是指飞行棋吧？”陈美嘉追问道。

“额…除了飞行棋之外，围棋，象棋，国际象棋，还有扑克牌九打麻将…我都会一点。”吕子乔老实交代。

陈美嘉伸手去揪他的脸，一左一右横向拉长：“会一点是会多少？”

吕子乔脸被陈美嘉揪着，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差不多…国手水平吧…”

既然吕子乔说了，陈美嘉就丝毫没有怀疑的相信了，就算不太了解围棋选手的段位，也知道国手是站在最高层次的那一类人。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吕子乔：“这也是和干爹学的？”

“不是，下棋是小时候和家里老爷子学的，扑克牌九什么的才是后来和干爹学的。”吕子乔说。

陈美嘉点头表示明白：“那书呢？你书法怎么样？”

这个吕子乔到有些没法形容，毕竟书法水平本身就是非常主观的一件事：“这么说吧，强过现在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所谓的书法大师。”

“那你可要多给我写两幅字，我好好收起来留着。”陈美嘉立刻说道。

“你什么时候对书法感兴趣？”吕子乔笑着问道。

陈美嘉白了他一眼：“我是留着等你挂了之后升值，你不是说等人死了之后他的作品才最值钱吗？你这么厉害，到时候一幅字卖一百万不过分吧？”

吕子乔好悬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咬着牙说道：“不…不过分！”

“哈哈哈！”陈美嘉看他憋的不行，笑的在床上直打滚。

等笑够了，她才抹了抹眼角，接着问：“画呢？你画的怎么样？和关谷比。”

“关谷画的是漫画，我最擅长的是水墨画，其次油画也勉强在行，根本没有可比性，要说水平…差不多也是死后一百万一张的水平。”吕子乔索性也开始使用死后价格来衡量自己的水平。

陈美嘉开始掰手指头。

“你在算什么？”吕子乔问。

“你从明天开始，每天写十幅字，画十幅画，假如你能活到八十岁，等你挂了之后…我就能卖出…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

吕子乔两眼一黑：“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不行！你要先给我留下足够的书画然后再死！”

陈美嘉当然是在开玩笑，笑过了之后，她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吕子乔：“你这一身本事，怎么当初就沦落到去做医药人体实验志愿者赚钱糊**房租的地步了？”

吕子乔一脸正气：“我那是在为伟大的医疗事业做贡献！”

“少贫！”陈美嘉pia的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老实交代！”

“额…好吧，我说。”吕子乔把陈美嘉拥入怀中，两人靠在床头，缓缓说道，“其实那个时候，咱俩刚刚重逢，又都搬进了这里，我就决定换一种生活方式，体验一下低调且平淡的生活，不刻意展露我过人的才华，以免你感到自卑，觉得配不上我…”

陈美嘉又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自恋！你厉害又怎么样？不是我救你，你早都被人干掉了！哼！”

吕子乔把陈美嘉抱的更紧了一些：“是啊，美嘉你最厉害了！在那么危险的时候鼓起勇气救了我…”

陈美嘉拿手指敲打着他的胸口：“要怎么报答我？”

“咳咳！”吕子乔清了清嗓子，掐了个戏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好哇！你居然恩将仇报！”陈美嘉故意笑着说。

吕子乔丝毫不为所动，抱着她蹭了蹭：“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赖上你了。”

陈美嘉一脸宠溺：“好好好～”

安静了一会儿，陈美嘉再度开口：“其实，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你尽管问，我肯定绝不隐瞒。”都已经到这种地步，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吕子乔决定无论陈美嘉想要知道什么，自己都要向她坦白。

“好，那我就问了。”陈美嘉坐直了身子，盯着吕子乔，“干爹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和他出去闯江湖？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对你不利？”

吕子乔皱了一下眉，似乎是在考虑措辞。

“不方便说可以不说，没关系的。”陈美嘉看他似乎有些为难，于是贴心说道。

“我先给你讲一段故事吧…你知道下九流吗？”吕子乔转而说道。

“我知道这个词，但不知道具体的。”陈美嘉老实回答。

“下九流是指衙差、梆、时妖、打狗、脚夫、高台、吹、马戏、娼妓…但又不仅仅是指这九种行当，也可以泛指一切有些本事和手艺的社会底层的人。”吕子乔说道。

“哦哦…”陈美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清末民初，时局动荡，民生多艰，下九流那些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生存，一些人就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松散的组织，互通有无，抱团取暖，拿现在的话说叫资源整合。”

“但下九流终归是下九流，没人在乎他们，甚至会被斥责一声旁门左道。”

“后来时局败坏，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小小的组织里…规模也就越发庞大…”

“人一多，许多事情就复杂了起来，为了避免无意义的内耗，大家推举了一位有威望，有能力的人上位，并且明确了一些规矩和章程，这个组织就稍稍正规化了一些…”

“这个组织叫什么？”陈美嘉很感兴趣的问道。

“旁门。”吕子乔说。

“旁门？”

“是啊，最开始不过是一群苦命人为了活下去凑在一起而已，根本就没起名字，后来一直被上九流的人叫做旁门左道，索性就叫做了旁门，组织领袖也就叫做门主，旁门门主。”

“听起来好威风啊。”陈美嘉赞叹不已。

“确实威风…”吕子乔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旁门一路发展壮大，因为白莲教覆灭的前车之鉴，所以整个组织都相当低调，基本不主动搞事情，所以普通人一般都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时间不断流逝，虽然免不了发生变故，遭受打击，但旁门还是一代一代的传承了下来…”

陈美嘉安静地倾听，吕子乔说的这么明显，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后来，新中国成立，社会环境趋于稳定，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特别是千禧年以来，国家走上了飞速发展的道路，国富民强，传承了百余年的旁门，就这样散了…”

陈美嘉点点头：“就像电影《武状元苏乞儿》里周星驰说过的话，如果有饭吃，谁愿意做乞丐呢？”

吕子乔也点头：“对，就是这样，现在生活这么好，谁愿意去混下九流呢？”

“所以，干爹他就是旁门门主？”陈美嘉问道。

吕子乔证实了陈美嘉的猜测：“没错，干爹他就是这一代的旁门门主，可惜到了他这里，偌大的旁门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他一个只有名头的光杆司令。”

“哦～怪不得干爹他这么厉害。”虽然故事听起来有些离奇，但吕子乔说的这么认真，陈美嘉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至于我跟着干爹走江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刺激，无非就是走南闯北，见见世面。”

“我跟着干爹讨过饭，差点被当地民警送进救助站；在乡下主持过红白喜事，吹唢呐吹的我腮帮子疼；在深山老林里打过猎，差点被熊瞎子掏了…做过好人好事，也试过坑蒙拐骗。”

“你还坑蒙拐骗过？”陈美嘉皱起了眉。

吕子乔赶紧解释：“只是跟着干爹学一下，骗过之后立刻把钱给人家还了回去，干爹说我可以不做这一行，但必须要懂得其中的门道，避免被别人骗。”

“嗯…那就好。”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陈美嘉还是非常相信吕子乔人品的，“你的经历原来这么精彩啊…”

吕子乔笑了笑，摇了下头：“其实当时很辛苦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很有趣…”

“那后来呢？”陈美嘉又问。

“后来…我就出师了，干爹他就把旁门门主的职位交付给了我，自己无事一身轻，出国潇洒去了。”吕子乔说。

“嚯！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吕门主了？”陈美嘉自从吕子乔开始讲这个故事，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调笑道。

“你可别和他们说，我还嫌丢人呢…要不是干爹对我这么好，我才不愿意当这什么破门主呢，什么好处也没有，说出去都被人笑话。”吕子乔赶紧提醒道。

“行行行，我肯定帮你保守秘密，那来杀你的人呢？走江湖的时候结下的仇？”陈美嘉又问。

“不不不，我一向与人为善，又怎么会与人结仇？”吕子乔说。

“那他们无缘无故跑过来杀你？”陈美嘉问。

“也不算无缘无故，全国这么多人，总有一些脑子不灵光的，还想像以前一样闯荡江湖，想要做两件大事，扬名立万。”吕子乔说，“旁门虽然散了，但在圈子里还是有些名声。”

“哦～所以你这个吕门主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软柿子？想要借你出名？”陈美嘉一点就透，猜测到。

“没错。”吕子乔也有些无奈，“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想着打打杀杀那一套，切。”

陈美嘉抓住他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这种疯子很多吗？”

吕子乔赶紧安慰道：“不多不多…我一共也只在和你上山看月亮那天遇到过一次，放心…”

“嗯！”陈美嘉捏了捏他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再有什么危险的话，不要像上次似的支开我，让我陪你一起面对，放心，肯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吕子乔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不会的，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危险靠近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