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是很耳熟,池真转过身。
在看见身后的人时,心里啧啧两声。
“郭少,这么巧。”
他依然打扮得流里流气,和餐厅绝大多数的客人在穿着上天壤之别,身后还跟着一位火辣身材的女郎,看身高,应该是模特了。
“沈大小姐约了人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没有,我自己,心血来潮想来这家餐厅坐坐,没有预约人家不让进。”
郭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揣着口袋大大咧咧走到池真面前,表现出很爽快的样子:“谁说你没预约,你不是约了我吗?”
“郭少。”他身后的辣妹模特用撒娇的声音喊着他,“人家只想和郭少单独吃烛光晚餐。”
女模特还想去挽住郭少的胳膊,谁知手才刚接触到,就被郭少甩了出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没看沈大小姐站在这,还有你说话的份?”
郭少应该就是那种纯纯的富二代败家子,整天无所事事,泡泡吧约约妹子,再无事可做。
比起和郭少吃饭,池真宁愿省钱回家睡觉。
“别呀郭少,我也就是心血来潮,别耽误你和美女烛光晚餐。”
池真说着就要离开,才迈开步子,身后接待小姐突然喊住她:“沈小姐,刚刚有位预定的客人不来了,如果您还需要就餐的话,可以随我过来。”
“哎,沈大小姐要和本少爷共进晚餐,你是不是听懂人话?”郭少正要阻止接待小姐,却被池真拦住。
“郭少,你今天都约到美女了,也别辜负人家精心准备一番,郭少若给面子,下次再约郭少一同进餐好不好?”
说话时,后面等待进餐厅的人已经不少。
池真的语气虽软,又似在询问,可目光却不怎么友善。
最后也不给郭少回答的机会,跟着接待小姐走进餐厅。
她适合安静地一个人进餐,不被外界打扰。
池真只点了两个素菜,一杯红酒,她大致算了下,两万四。
真坑。
她在现实花二百四买一身衣服,还要犹豫很久。
隔窗而望,在霓虹灯包裹下的夜景尽收眼底,到处都是纸醉金迷。
心事繁重难得静谧,扎着领带相谈甚欢的人们,和孤独的池真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抱歉打扰沈小姐,帮您上菜。”服务员端着餐盘,身后还跟着另一位上菜的人,这两道菜小巧又精致,“黑松露焗蜗牛,以及芥末澳龙虾球。”
确认过耳朵,是池真吃不起的菜名。
“我没点这两个菜,你上错桌了。”
“没错的沈小姐,这两道菜和您点的菜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这是哪位好心人啊。
池真抬头看向远一点的郭少那桌,他的目光是不是落在池真身上。
“是郭少?”池真问她。
服务员摇摇头:“不是郭少,不过帮您付账的人,似乎不想让您知道他的身份。”
两道菜已上桌,服务员的任务也算完成,冲池真微微鞠躬:“沈小姐请慢用。”
环视四周,除郭少,并未有她认识的人。
该不会又是沈从心哪个追求者吧。
剩下的时间,池真一边独享菜肴,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到每个就餐的客人身上。
并未有收获,根本没人注意自己。
直至菜品快吃完,池真准备起身离开时,她突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餐厅深处的一道门中出现。
韩星宇?
他还没出国?
池真点的餐不是郭少结的账,又找不到其他可疑人物,她唯一认识的人也只有韩星宇了。
该不会……
池真忙摇摇头,否定心里所想。
怎么可能,他现在又不认识沈从心。
“郭少刚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天在餐厅看见你了。”走出餐厅时,池真又接到张静媛的电话。
池真冷哼:“和一个女模特烛光晚餐。”
“他说让我约你二轮,不带那女的。”
有病。
池真果断拒绝。
“你实在不喜欢郭少也没事,林少和赵公子考虑一下,给我个提示,我去他们那要好处,都一样。”
“我喜欢财神爷,你去要好处吧。”池真想着向她打听个事,“对了,我今天也看见韩星宇了,我和他之前认识吗,我没什么印象了。”
张静媛嗤了一声:“姐妹,别闹,他跟咱都不是一个圈子,人家在他妈肚子里就想着怎么工作了,哪像咱们天天只知道瞎混。”
按照张静媛所说,沈从心真的和韩星宇不认识。
那今天的餐钱就不可能是他付的。
奇了怪了。
“怎么滴,你还真看上韩星宇了?他明天可就出国了。”张静媛嘶了一声,像是在犹豫和思考,“你这活不好接,我帮你追到他,起步价得五十万。”
“你掉钱眼里啦!”池真听她说话就烦,“你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池真在她的哎哎声中挂了电话。
这一次循环太无聊了。
好想快点结束。
沈姜大概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他拿着池真给他的钥匙打开公寓的大门时,会看到池真满身是血地坐在客厅的地上。
她只是在一个无聊的夜晚,尝试着一种耳熟能详的死法——
割腕。
她是不怕死,可疼也是真的疼,一刀下去没割到动脉,她已经疼得差点晕过去。
第二下下不去刀,她觉得如果能搞到麻醉剂的话,或许就能成功了。
没有多大去死的意愿,也没有多么强烈的求生欲。
所以当沈姜开门进来看见惨烈的一幕时,池真正擦着满是血迹的手机屏幕,拨打急救电话。
只觉得再不止血,她的血就会流到新买的地毯上。
“你真是个疯子。”和池真一同坐上救护车,她的手腕手腕上方,已经被沈姜缠了几圈绷带。
失血过多外加阻止血液循环的绷带,池真的左手雪一般的白。
“怎么,佩服我割腕后还能淡定自若的叫急救,还是奇怪为何会在一个无聊的夜晚用割腕来解闷?”
沈姜看着她向外翻着皮肉的手:“你告诉我用刀划开皮肤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池真的嘴唇也早已发白,“醒来的时候能不能再也看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