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临时改变被关的地方,一定是负责盯梢的人露出破绽被张家发现。
暂时还顾不上是不是林寒星有意为之,像他们这样工于心计又阴险之人,很难不让池真怀疑他们随时窝里反。
池真更加坐不住,在办公室里着急地踱着步:“现在沈姜人在哪?”
“不知道,一个小时之前,我已经和他失联,他的电话没人接听。”
不会吧。
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池真感觉头皮都要炸裂开来:“我们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额外的什么都不要去做,我想沈姜应该嘱咐你该做什么,只要按照他的话来做就可以了。”
沈姜吩咐了什么。
他在临走时,只说让池真留在办公室,等他回来。
到底该不该坐以待毙地相信他……
池真很着急,也的确没有办法,她甚至想给张静媛打电话询问,又怕自己的莽撞会害了沈姜和赵盼儿。
她没心思吃饭,确切地说吃了早饭后就再没有进食过,只在神经紧张之时喝了很多水,到最后崩溃的哭起来。
不知道是为了谁。
直到……
“走吧沈小姐,沈姜让我来接你。”
是林寒星。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默默哭泣的池真,她已经哭了一个小时,眼泪都快要流干。
“他……和赵盼儿都没事了?”池真抬起头,眼已经肿得像两颗核桃。
“也不算没事,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
一路上林寒星都没有多言,他只是面带笑容地开着车,无论池真怎样去问,他总是一句话。
去了就知道了。
然后他就把车开到了医院。
在车子停下的瞬间,池真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林寒星,张了张嘴,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死不了人,不然我就拉你去殡仪馆了。”
林寒星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池真白了他一眼,下车朝医院走去。
急诊病房的人吵吵嚷嚷,找到沈姜时,他正在治疗室里,有医生正在给他包扎。
嘴角破了,脸上也有些淤青的地方,手上后背胳膊大腿,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尤其是他的后背,很明显的刀伤,皮肉已经翻开,鲜血淋漓,医生正在为他进行伤口紧急处理。
而赵盼儿,好端端地站在旁边,看上去没受到一点伤害,正紧张担心地看着医生,生怕会弄痛沈姜。
池真突然受到视觉冲击,只觉得腿有些软:“怎么了这是?”
“从心你来了。”赵盼儿听见池真的声音,抬起头的瞬间泪眼模糊,“沈哥哥为了救我,他,他受伤了……”
在亲眼确认赵盼儿没收到任何伤害后,池真把所以注意力都放在沈姜的身上。
她甚至不敢去看他后背的伤口,绕到他面前时,刚好沈姜也抬起头看向他。
“你不是说没有危险?”
他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若换做别人,能保证不哭已经很厉害了,他可倒好,在看见池真的瞬间,立刻换上一副得意的表情。
“沈从心,我答应要把你朋友毫发无损的带回来。”他炫耀地冲她眨眨眼,“我做到了。”
是谁愣在当场,又是谁怒火中烧。
要不是看在他手上的面子上,池真真想给他来两个**斗。
“你特么吹得自己无所不能,现在还不是伤成这熊样,你个大……”池真的粗口差点就爆出来,甚至举起手还想去打他唯一看上去没有受伤的肩膀。
要不是被医生制止,池真真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们家属都去外面等着,别耽误病人的治疗。”
然后除医生和沈姜之外,其他三人都被护士友好地请出诊疗室。
沈姜还未从诊疗室出来,已经有警察找来医院。
询问笔录是在沈姜被安排到VIP病房之后,他后背的伤口较大,不接受治疗很有可能会造成感染,而且他本身还在病着,不住院治疗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林寒星对外没直接参与这件事,找了个由头离开医院,池真不同,她很关心这件事的过程和进展,执意留在病房之内。
从沈姜和赵盼儿的笔录内容,并未和她了解到的情况有什么出入,而且她还询问到张家的结果。
现在张家参与案件的人已经都被警方控制,而且他们那些掉脑袋的生意也都拿到确凿证据,已经合并到一个案件中。
当然,在笔录过程中沈姜并未把所有的实话都告诉警方,比如他反向要挟张家,把部分生意无条件交给他来做。
“在已归案的嫌疑人中,有人说你要挟他们,从中获得非法收益。”这是警察对沈姜的唯一怀疑,他们接到举报,就必须循例问清楚。
“要挟?”沈姜冷哼一声,挑眉看向警察,“如果我要挟他们,就不会把证据交给你们,他的财产被没收,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警察沉默下来。
的确,按照张家犯的事,最后肯定会没收全部财产。
“警察同志,我承认过去我和姓张的有生意往来,我们往来的生意都是合规合法的买卖,帮助公安机关消除罪恶,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在我查到张家有不法生意之后,也帮警方收集他们很多罪证,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而且沈姜强调的是他和张家在过去有生意合作,并不是近期交易,总归不能为了没收张家所有财产,侵害所有和张家有过生意往来的人的利益。
“好吧,沈先生,你身上还有伤,今天耽误您这么久很抱歉,您先好好休息,如果以后还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希望您也能配合。”
警察收起询问笔录,站起身来。
“好,我肯定会尽力配合警方,争取早点让不法犯罪绳之于法。”
警察终于走了,池真看看表,已经快半夜十二点。
整整折腾了一晚上。
“看把你能的,连警察都敢糊弄。”池真活动着脖子,一整天的忐忑让她看上去相当疲惫。
沈姜哼了一声,从枕头底下拽出几份合同出来扔在病床上:“姓张的是老油条,也是我小看他才弄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