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韩星宇能带给她暂时的安全感,那么沈姜带给她的,只有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因为长时间淋雨,池真高烧三天不退,私人医生开的药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也吃了,直至第五天,体温才逐渐正常。
说来也奇怪,池真在书中不管怎么作,几乎没有生病的时候。
怎的一遇到男主韩星宇,她就立马林黛玉附体,偏要男主精心照顾才能好起来。
这几天时间,池真从未走出她所在的房间,今日天气不错,她身体也基本初愈,随时照顾她的保姆也劝她在屋里走走,恢复些精神。
“你家韩先生呢,我想去谢谢他。”
韩星宇的住所可谓是极简的风格中带着奢靡,大平层具体有多大,反正池真不靠保姆指路,她都可能会迷路。
“韩先生早上见您身体好转,这才放心去公司,眼下午休时间,韩先生应该会上来看望您,再吃个午饭。”
池真不解:“上来?”
“是啊,韩先生忙于工作,就把公司顶层改造成私人住所,平时忙的时候都会在这休息,只有周末清闲时,他才会回郊外的别墅。”
传闻韩星宇是个工作狂果然不假,池真想起来了,原书中也介绍过韩星宇位于公司顶层的私人住所,他们在一起后,沈从心便是这里的常客。
书中即便把住所描写得如何天花乱坠,也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就像他们每个人的样貌,看似都是刀刻斧凿般的面容,见到真人时才知,什么叫颜值天花板。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韩星宇穿着不算正式的白衬衫和黑色裤子,出现在池真面前。
为什么说不算正式,是因为他穿的白衬衣宽松随意,还暗暗地闪着银光,像时装而并非传统的正装。
“沈小姐脸色看上去好了一些。”他摘下手表随手交给迎上去的保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刻意的表现。
池真也算看过不少富二代了,像韩星宇如此帝王气质的人,她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愧是书中的男主,出场潇洒得一塌糊涂,怪不得迷倒书中众生女人。
他径自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示意池真也一起坐下。
之前生病时,池真并不是一直昏迷,浑浑噩噩的时间较多,也经常睡着,和韩星宇鲜少说话。
如此面对面坐在一起还是第一次,甚至从她第一次穿书开始到现在,她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去仔细打量这位男主。
赞美外表的语言说多了便是累赘,反正池真是没见过哪个男明星能和他媲及。
她低头笑笑,难免落寞:“韩先生不该救我。”
“为什么不?”韩星宇并未惊讶于池真的话,有勇气自杀的人,大约都经历过无法解决亦或过度悲伤的事。
他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女人时,就是被她忧郁的神情所吸引。
酒吧纸醉金迷,她穿着长裙坐在吧台抽烟,孤独的身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一见钟情。
韩星宇也笑笑,突然就想起那些时刻。
第二次在旋转餐厅,她像个不问世事的孩童,会因为看到高额的菜品露出惊讶的表情,慌乱又畏首畏尾,只点了两个素菜。
那天他坐在包间,隔着落地玻璃,注视着池真的一举一动。
再见倾心。
“我不觉得你会被轻易击溃,我听到有关你很多传闻,如果你愿意,可以说给我听。”
池真笑意渐苦:“我想那些传闻中,我会是个疯子。”
这时,保姆走上前:“先生,可以吃饭了。”
韩星宇点点头,看向池真:“边吃边聊?”
“不了,我该走了。”池真站起身,“感谢韩先生救了我,遇上我会让你变得非常不幸,所以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韩星宇也跟着站起来:“沈从心,我救你回来,不是让你再去走极端,如果你有解决不了的事,我会尽力帮你。”
才迈出去的步子停滞,池真扭头看向韩星宇。
她的确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可这件事,韩星宇也办不到。
“不,你帮不了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他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好像无所不能一般。
可是再无所不能的韩星宇,也的确有无能为力的一面。
池真笑得没有一丝感情,有包含了太多感情,像开在山崖上濒临死亡的雪莲,触摸不到,也救不了。
“我给你三千万,你能帮我杀个人吗?”
偌大的住所,除了池真和韩星宇之外,其他人都被差遣离开。
桌上是丰富的菜肴,荤素搭配,还有专门为许久未进食的池真,准备的营养粥。
他们都没有什么食欲,因为在客厅中池真说的那句话。
她解决不了的事,是杀一个人。
如果解决不了,她只能绝望的自杀。
这是韩星宇的理解。
但她一直没说为什么非要杀死他们其中的一个。
“杀人,我的确办不到。”韩星宇无奈地笑笑,“如果是为了报仇,我可以换个方式帮你。”
“比如?”
“那就要看你最想做什么,想报仇不一定要让对方死。”
韩星宇顿了顿,眼眸深邃且不羁:“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好?”
与此同时,在池真失踪的这几天里,有的人漠不关心,有的人暗自庆幸,还有人失了魂成了行尸走肉。
如果漠不关心的是沈承翼,暗自庆幸的是姜静柔和赵盼儿……
那失魂落魄,没日没夜游走于街头寻找的那个人,肯定是沈姜了。
他到过池真所有去过的场所,也尝试着去打听那些没去过的地方。
五天的时间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寻找,他报过警,出过城,甚至求过林寒星。
什么消息都没有,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最后他来到余芝颜的心理诊所,抱有一丝希望地向她咨询。
“她被冤枉了,冤枉她的人是我母亲,她希望我能把真相说出来,可我有不能说出来的理由。”沈姜坐在余芝颜的办公室里,狠狠地抽着烟。
他迫切地希望从余芝颜的口中,说出和他所想相反的答案。
“然后呢?”
“她走了,在她曾经的家人和朋友面前,在被嫌弃嘲笑的声音中孤零零地走了。”
余芝颜皱起眉:“在她走之前,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她说……”
池真临走时的情形一直刻在他的脑子里:“她说她只是个多事的外人,让我留在我母亲身边,祝我们一家和和睦睦,阖家欢乐……”
余芝颜的表情说明事态不容乐观,看来他希望得到的答案,不会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