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真去卫生间时,正逢上菜时间,传菜员忙忙碌碌走来走去,稍显凌乱。
包里手机传来提示音,有信息发来,才刚回了信息准备进女厕,却被一股大力带着,进入旁边的安全通道。
“几日不见,你很逍遥快活啊。”
池真甩开抓着她的手,摸了摸头发确定没有凌乱后,挺直腰板笑道:“是啊,脱离姓沈的人,我的确既逍遥又快活。”
她的笑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一个多星期不见,她神采奕奕,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自信。
熟悉的是,她满是鄙夷与顽劣的目光,像他们刚认识那阵,对他充满调戏与不怀好意。
眯起狭长的眼睛,打量着她身上的晚礼服:“听林寒星说这件礼服十分昂贵,是他送给你的吗?你和他上床了没有?”
觉得荒诞,池真瞟向安全通道的门把手:“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床上的功夫厉害吗?比我还能让你满足?”
他吃醋了。
嫉妒真的会让人幼稚又不可理喻。
“要我把你的话录下来么,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沈姜的脸色越来越凛冽:“沈从心,回答我!”
“好啊,既然你想听……”池真掏出包里的粉饼盒打开,用镜子照了照自己,“他床上功夫很棒,让我日日沉溺在他的身下,让我忘乎所以。”
“韩星宇他啊,可是你一辈子无法超越的人呢。”
沈姜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攥紧拳头砸向安全通道的门,发出咚的一声:“你再说一遍!”
“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我怕我家亲爱的韩星宇,会生气。”
池真说完,伸手去拉安全通道的门。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一只大手拉住她,就那么僵持着。
沈姜等了一晚上,他注视着池真的一举一动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能与她见面的机会。
他等到了,在池真起身朝卫生间走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从过去找她。
想告诉她,这一个多星期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找她,有多害怕她就此从这个时间消失。
可思念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变了质,因为嫉妒,因为不满,因为一整晚站在她身边的都是另一个男人。
他嫉妒成魔,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羞辱她贬低她。
殊不知被惩罚的人只有他自己罢了。
后脑被禁锢,池真明白下一秒他会做些什么。
来不及推拒,吻已经洪水般奔腾开来,霸道地野蛮地,像是要毁灭她身上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黑曼巴的毒液不止渗透在他童年阴影里,同样渗透在和池真在一起的每个点滴回忆。
他很后悔,后悔在姜静柔冤枉她,赵盼儿嘲笑她,沈承翼冷漠她的时候,没有站在她身边。
明知道她内心十分脆弱没有安全感,在他身边得不到需要的安全感后会崩溃,甚至做出极端的行动。
可他还是选择保留自己母亲的那块遮羞布,把她推向深渊。
唇齿厮磨之间,她的抗拒愈发明显,下唇被咬后弥漫着血腥气息,沈姜感觉不到痛,有的全是沉浸在她熟悉的味道中,弥足珍贵的索取。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这才幡然醒悟,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家,面前的也不是过去的沈从心。
“游戏已经结束了,你知道爱上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掉在地上的粉饼盒摔碎了,她捡起来拍掉被碎粉铺满的镜子,又拿出口红来,为自己补上新的颜色。
“不就是杀了我吗?”沈姜颓废地笑起来,“好啊,那就快一点杀死我,如果你不曾有一丁点曾经爱过我……”
池真涂口红的手微颤。
但很快又冷静地笑起来:“我爱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收起化妆品,看着沈姜唇上的口红和血的痕迹,伸出手抚上他的唇:“你我之间除了游戏,只有我想杀死你的决心。”
用力抹去所有红色,池真满意地收回手:“我曾彷徨过,也曾犹豫过,曾想过就这样草草一生,重复地面对同一个人,不知疲惫的和他在一起。”
“只可惜……”
“可惜什么?”沈姜急切地问道。
“可惜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我会站在这到底是为什么。”
沈姜的确无法她后半句话,就像他永远也探知不到池真深不见底的心。
他崩溃地用手指去摸自己的唇,那里还有池真残留下的余温。
“我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在报复完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之后……”池真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好戏要开始了,出去看看吧,看看我是怎么毁灭这个世界的。”
池真拉开安全通道的门时,沈姜没再阻拦,她从容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接受韩星宇为她倒的果汁。
“怎么这么久?”他温柔的问着。
“补妆时粉饼盒不小心掉在地上,弄脏了裙子,我处理了一下。”
韩星宇点点头:“宴会结束,顶层总统套房,沈总迫不及待想重新认你这个女儿。”
“好。”池真答应着,“认不认他,要看他的选择了。”
就在这时,宴会厅上出现两个人。
他们的衣着和这金碧辉煌的酒店,以及身份尊贵的宾客格格不入。
有服务员发现了他们,把他们拦在原地,争吵声就这么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我要找我的女儿。”
中年妇女撒泼般和服务员拉扯着,声音之大,连坐在主桌的宋家主都皱起眉。
“叫赵盼儿出来,这个没良心的小贱种,我养她二十多年,说跑就跑了!”
中年妇女吵嚷之际,眼睛瞟见正往姜静柔身后躲的赵盼儿。
她一把推开服务员,几步跑到赵盼儿面前揪住她:“小贱种,你还想往哪躲,大家快来看看啊,快来给我评评理,我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一得知她的亲爸是个有钱人,连招呼都不打就跑走了,害得我和她爸找了她一个多星期……”
这种阵仗,赵盼儿在她过去的二十几年生活中经常见到。
每次她妈妈不满意她这个女儿时,都会抓着她跑到外面,哭诉自己养大她有多不容易,让左邻右舍给她评理。
可如今,她身份不同,这场寿宴的档次也不同。
这么闹不但会毁了她的前途,还会让她的亲生父亲颜面扫地。
还围在池真身边的沈承翼见状也赶紧跑去过,想去拉女儿,却被姜静柔拦住。
“这么多人看着了,太丢人了。”
沈承翼犹豫了一下,还是被姜静柔拉开,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个没良心的小贱种,我和你爸每天都跟疯了一样找你,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一声不吭就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