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真和沈姜在仓库呆的第三天,仓库之外的人已经满世界找疯了。
第一个发现池真不见的人是韩星宇,在给池真打电话没人接后,给助理打去电话询问,得知她一直没回酒店。
助理找了一天无果,又通知韩星宇,于是他又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
“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吗?”韩星宇刚下飞机,在看见助理的瞬间便急着问道,“有没有联系过沈家的人?”
“联系了沈总,说是参加完寿宴后就一直没联系,也没回过沈家。”
这也是情理之中,按照他们父女的关系,池真就算遇到无法解决的事,也不会回到沈家,更不会去找沈承翼寻求帮助。
“不过……”助理犹豫着开口,“沈小姐送您去机场后,找我要了一辆车,那辆车我在沈姜家找到了。”
“车在,人不在。”
在回来的航班上,韩星宇有着无数种猜想。
其中一种便是沈姜对她的执念,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寿宴中亲眼见到,沈姜在看池真时不止有爱,还有一丝恨意。
对韩星宇,便不止仇恨那么简单。
恨不得杀了他的地步。
“会不会是沈姜把沈小姐绑架了?”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
韩星宇停下脚步,扭头看了助理一眼。
眉头紧锁到,比星宇集团股票大跌时还要深刻。
“找人查监控!”
韩星宇几步坐进车里,助理也跟着坐进副驾驶,在联系相关人士之前,他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对韩星宇说道:“先生,你回来的途中,林氏的小林总给我打过电话。”
“他有什么事?”
“他说沈姜把公司卖给小林总后,再也联系不到沈姜,当然,他也没联系到沈小姐。”
韩星宇点点头:“约他出来见面。”
花台山之所以会成为沈姜的目标,一方面是因为偏僻。
另一方在进入群山前的十公里处,便没有道路监控,而之后的一段路又成为交通枢纽,四通八达,很容易混淆视听。
这样的地理位置,在城市周边并不多见,一方面这片山区并未被开发,只在十几年前作为采石场盖了仓库供人居住,后因为发生过大型事故,死了不少人,采石场就这么荒废了。
没有景点,又是大片山区,大型事故后有不少迷信的传言,也就没人再到这个地方来。
如今又正值盛夏,山上树木繁多遮天蔽日,也是很好的隐藏条件。
夏蝉嘶鸣,扰人烦躁,池真却最喜欢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世界。
她并不向往自由,而是她心中所想,比以前更加丰富了。
比如,什么时候杀了沈姜。
“我尝试过很多种死方法,上吊,车祸,被挖出心脏,摔下山,渴死……对了,我还喝过洁厕灵。”
沈姜抬起头。
距离上一次他们说话,是在一个小时前,沈姜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猜哪种死法最难受?”
“上吊吧?”沈姜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池真摇摇头:“上吊,死前只有那么几分钟的窒息感。”
她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满怀期待地盯着自己看,又觉得有些失望。
这几天沈姜经常站在这呆呆看着,看他自己,也看在仓库中任何角落的池真。
她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事实上,只有令她厌烦的这张脸罢了。
沈从心的脸很美,可她更喜欢自己的脸,不那么美,眼睛亮亮的,炯炯有神。
池真摸摸镜子中的那张脸:“也是这样一个仓库,我被人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五天的时间,活活渴死,那是最煎熬也是最难受的。”
隔了好一会,他又把头低下:“杀死你的人是我吗?”
“是啊。”池真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们有这么多种去死的方法,你偏偏选择我最讨厌的一种。”
“比如?”
池真笑笑:“用打火机点燃任何一样东西,扔在外面的汽油桶上,或者拿冰箱里的那把刀,割大动脉,割气管,或者直接插进心脏。”
她拖的时间好像太久了。
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恶魔一般,轻易杀死一个人。
“五天后我们就去死吧,一个月太漫长了……”
他再次抬起头:“好。”
沈姜好像从来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有时是会反驳,但最后的结果都会跟着池真意愿去做。
他的习惯也从未改变,他会在池真睡觉时,坐着看着她,一坐就是一整夜。
五天的时间,或许能改变她的心意。
沈姜总是那么热烈的期盼着。
如果没改变也不要紧,他也想亲眼看看,被爱人杀死,是怎样的过程。
当天夜晚,下了好大的雨,电闪雷鸣之际,两具滚烫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池真没有告诉他,本应该来月经的日子,她却没有来,这是在沈姜把她带上山的那一晚,想和他商量的其中一件事。
她主动,她索吻,越是激烈她越兴奋。
五天之期的前三天,他们几乎都纠缠在一起,疲惫时就睡觉,醒来时填饱肚子后还要继续。
直至第四天的早上,池真肚子痛想上厕所时内裤带血,她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
腹痛难忍躺在床上时,沈姜正用绘图板在画着什么。
他笨拙地用着绘图笔,画了擦,擦了又画,已经画了半个小时。
豆大的汗珠从池真的额头上滚下,可她还是好奇他在研究什么东西,专注得连她的腹痛都没有发现。
“你,你在画什么?”
“很快好了,等会给你看。”
“现在就拿过来。”
沈姜不满地放下绘图笔,转身之际看见池真已在床上扭成麻花。
惊恐和担心立马充斥了整个表情:“你怎么了?”
“来例假,肚子疼。”
“我忘了给你准备卫生巾和止疼药……”
他看上去有些自责,像个犯错的小孩。
“没事,把绘图板拿过来,你再帮我烧点热水吧。”
她看见了,那么笨拙的画功,屏幕上是一个歪七扭八的结婚证。
真丑,太丑了,因为不习惯用绘图笔,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沈姜,你就那么想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