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猎物

这也太小心了吧？

谢卯皱眉看着那只蛤蟆消失，没有尝试追赶。

在那只蛤蟆的视角中，谢卯就是来到这处废墟，在一块木头上收集了什么，这不一定能引起自来也的警觉。

即便自来也不抱任何侥幸心理，决定再次转移，但估计也不会立刻这么做。

况且，被发现了也好……谢卯短暂思考后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奔跑的声音。

谢卯本以为是罗砂、叶仓等人，但又想到身为上忍的他们可以很好地隐藏奔跑动静，不至于让他能清晰听到。

有这种表现的，很可能只是下忍或者比较偏科的中忍。

谢卯转过身，发现跑来的是两个不认识的青年，他们原本还带着明显敌意，可跑近看清谢卯的外貌后却都顿住脚步，愣在当场。

“这小鬼，好像不是那三个小鬼之一诶？”其中一个忍者挠了挠头，疑惑地对自己的同伴道。

“……是变身术吧！”那名同伴嘴唇略薄，看起来似乎更加聪明，他刷得一下亮出苦无，“小子，乖乖投降，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咦，这两个人似乎了解自来也那三个徒弟……谢卯左右看看，突然高声问道：“你们是岩忍吧！”

“诶！？”

两名忍者同时愣住，他们互相看看，最后由那个看着聪明些的同伴回道：“你认错人了，我们是泷忍！”

说着另一个同伴还往身上翻找，似乎想找出代表泷忍的护额。

谢卯眨眨眼，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哪怕是他想强装冷漠都有些绷不住了。

没有犹豫，谢卯当即掏出了两个封印卷轴。

另一边，两个忍者突然回过味来，觉得跟一个小鬼说那么多干嘛，正要强行抓住谢卯时，他们看到了两具快速袭来，绽放出杀戮机关的傀儡。

“啊！！！”

“不！！！”

这两个忍者确实只有普通的下忍水平，被谢卯的傀儡当场擒获，甚至没费什么功夫，他们见到凶神恶煞的傀儡就已经散开了防守的架子。

看着这两个年纪不大，眼含泪光的青年，谢卯没多废话，直接用青瞳读取了记忆。

对付意志力差的敌人，青瞳能发挥的作用让谢卯非常惊喜。

很快，谢卯就搞清楚了两人身上的情报。

谢卯和叶仓他们猜测得没错，这两个年轻忍者，还有那雇佣了一群忍者的雇主都是岩隐村的人，在找到自来也爆发战斗后，自来也带着三个小徒弟成功逃跑，而没有追上的岩忍们只好一边继续搜索，一边监视了自来也曾经的基地，希望能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他们等到了谢卯，本来只负责监视的两个年轻忍者见只来了一个小鬼，贪功的想法顿时占据心头，所以才冒失地撞了上来。

至于为什么要伪装成泷忍，又为什么要在雨之国境内搞破坏，这两个地位较低，脑子也不太灵光的下忍就不清楚了，只大概知道与雨隐村首领，有“半神”之称的山椒鱼半藏有关。

居然和山椒鱼半藏本人有关，他什么时候又得罪了岩忍？嗯，如果是真的得罪，岩忍没必要兜着圈假借泷忍的名义搞破坏……谢卯思忖着，看见被傀儡束缚的两个年轻忍者已经涕泪横流，忙不迭地求饶。

如果在原来的世界，这两个人或许才刚刚完成义务教育吧……谢卯轻叹着气，控制傀儡结束了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死得很快，没有太多痛苦。

他们是带着杀意来的，所以谢卯没有留情的想法，也没有留情的余地。

他是砂隐村的忍者，不可以对其他村子的忍者抱有同情。

他只是有些遗憾，觉得太残酷了。

总是要有人会因为理想的碰撞而死，谢卯还做不到用自己的理想包容他人的理想。

所以他举起手杖，白色的头发缠绕在杖头，轻轻随风飘扬。

…………

“他已经能平静地杀死弱者了。”藏在隐蔽中的叶仓看着不远处的谢卯，发出一声成熟女性般的悠长叹息。

战胜杀死强者是艰难的事情，往往需要使用计谋或者拼命才能以弱胜强，挑战强者最能锻炼心性的坚韧。

相对而言，战胜弱者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杀死弱者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弱者也是人，是同类，与碾死蚂蚁不一样，弱者会求饶，会哭泣，会臣服，会博取同情。

人是会共情的，尤其当对方只是弱者，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胁时，就更容易怜悯弱者。

有的人因自负不杀弱者，有的人因怜悯不杀弱者，于是给了弱者绝地翻盘的机会。

强者可以是猎物，弱者也可以是猎人，不想死的话，忍者不该有不必要的同情心。

杀死弱者需要克服怜悯与同情，平静地杀死弱者却需要付出的更多。

当一个人能平静地杀死弱者时，或因为无情，或因为麻木，或因为一颗坚定的决心。

叶仓身为考官，她终于可以肯定地说，那个男孩是一个真正的忍者了。

“唉~”加瑠罗轻轻地叹息着，她有些不忍，但经历过战争并成为上忍后，不忍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抱有同情心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罗砂的神情非常自然，甚至带着一些赞许，他并不理解两个女人的叹息，低沉道：“自作多情，只要是敌人，不管强者弱者就都该死，抱着这样觉悟的人才有资格从战场上活下来。”

叶仓乜了他一眼：“有觉悟但不够强，那也活不下来。”

“呵，那也比既没觉悟也不够强的家伙更有可能活着。”罗砂毫不犹豫地反击。

“好了好了，风影大人是希望你们和解才派你们一起做任务的，不是让你两吵架的。”

加瑠罗见两人还有些火气，转而道：“蝎君不是找到线索了吗，恐怕很快就要遭遇自来也了，对方毕竟是三忍之一，三代目火影的亲传弟子，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才行。”

“哼，我一个人就能解决自来也。”罗砂冷哼一声，追向已经远去的谢卯。

叶仓啧了声：“加瑠罗，只有你这样的好脾气才能忍这家伙了。”

“罗砂君只是嘴上有点冷酷啦。”加瑠罗轻轻摇头，沙褐色的头发轻轻摇摆。

…………

“自来也老师，真的有把敌人变成蛤蟆的术吗？”一位五官端正，橘发棕瞳的男孩朗声问道。

“当然有啦！”

被叫做老师的自来也大笑着回应道，他是一位身材高大，留着白色长发，黑色眼睛下有勾画红印的男人，在他的左鼻翼上有一粒疙瘩，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爽朗和亲切。

这是一位看起来如同豪杰般的男人。

他笑完后，看着这位提问的男孩道：“弥彦，你想把谁变成蛤蟆啊？”

“当然是自来也老师！”弥彦振奋地举手。

旁边两小只闻言顿时笑成一团，他们分别是红色留海长到遮住眼睛的长门，留着浅蓝紫色短发，浅橘黄色眼睛，面容清秀，五官精致可爱的小南。

弥彦是他们三人中最开朗最有主见的孩子，算是老大。

自来也愣了半秒，旋即也被弥彦的玩笑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四人欢快地坐在桌边，就像是一家人般。

突然自来也止住笑容，眉头微皱着站起身，在三小只不明所以的目光跟随下，自来也拉开屋门走了出去，很快，他皱着眉走了回来。

“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自来也尽量露出笑容道。

三小只闻言面面相觑，心中陡然升起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