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界海之秘，成仙根本

法海心头闪过几个念头，隐约间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只是此时白素贞她们已经走远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他只能记下此人的样貌，而后身体化作一道佛光，朝着白素贞和小青追去。

“娘子别跑，等等我！”

“你这和尚也太过分了，再跟着我们小心姑奶奶我不客气。”小青的声音传来。

“你这小丫头好不懂事，我明明是追自己的娘子，有哪里用得着你这外人来说三道四。”法海一边追一边笑道。

白素贞无论怎么飞遁，都无法摆脱身后的法海，着实感到无奈，只能够停下身来。

“大师……”

法海道：“叫什么大师，叫我夫君。”

白素贞气恼：“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唉，谁让你是我的娘子呢，我可不想惹你生气，你还是叫我法海吧！”法海故作无奈的说道。

白素贞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法海，我们真的要回魔界去了，那里遍地都是妖魔鬼怪，我所居住的那片区域，更是归魔界圣君管辖。”

“你这样的佛门高僧进入魔界之中，就会成为那些妖魔鬼怪的眼中钉肉中刺，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所言句句属实，绝非为了摆脱你而信口胡言。”

“我劝你还是尽快返回离开吧！”

法海道：“既然魔界那么危险，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了，你要是出了事，我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至于那些妖魔鬼怪，倘若敢来寻衅，通通打死便是，正好用来磨砺我的佛门降魔真法。”

小青看不惯他这副自大的样子，故意嘲笑道：“你这和尚口气倒是大的很，要我说等你真的见到那魔界圣君，恐怕会被吓破了胆子。”

法海不为所动，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我的命。”

“我既然能够降妖伏魔，那些妖魔鬼怪们自然也能够杀我，本是不济，死了也是活该。”

白素贞看他这副混不吝的模样，也感到头疼，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立刻去订下界舟回魔界，你若是真的不怕死，那就跟上来吧！”

说完她就和小青一起迅速离开，朝着半步多神秘莫测的界海码头赶去。

法海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观音菩萨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他并非没有放在心上。

“想要炼成罗汉金身，必定要参悟佛理才能够有所成就。”

“观音菩萨说大威天龙真经里蕴含着无上降魔正义和护持苍生的大慈悲。”

“护持苍生的大慈悲我没有，但试着降妖除魔之事，我倒是可以做得！”

“那魔界之中，业障缠身的妖魔鬼怪恐怕不在少数，到时候以佛法超度了他们，也算是印证我的修行了。”

“就让那些妖魔鬼怪，为我的佛法修行之路充当薪柴吧！”

……

就在法海和白素贞他们离去之后不久，那大胡子刀客竟然也带着那位年轻书生施展法术，消失在了半步多之中。

“啊……啊……”

“大胡子这是哪里啊？”

年轻书生和大胡子刀客再次现身后，直接落入到了大海之中，幸亏这海水中有着两根浮木，能够让他们抓着，不不至于淹在海水中。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那年轻书声不停的喊着，可是放眼天地间到处都是海水，又哪里有什么人影呢？

大胡子刀客讪讪的说道：“兄弟，你没事吧？”

“我说大胡子，你到底使的是什么法术？”年轻书生说道，“你不是说转眼就能回到钱塘吗？怎么掉水里了？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大胡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什么，师傅教我法术的时候吧，咒语可能长得都差不多我念串行了。”

“要不我再念一次，把咱俩变回去。”

那书生吓得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我现在不相信你的法术，我还是情愿待在这里。”

大胡子自知理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两个难兄难弟就在这海水之中开始聊起了家常。

就在这时，原本空无一人的海面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艘小船，那小船上有着一位老者正在操舟，在这海面之上前行。

“老人家，老人家！”

“老头，老头！”

书生和大胡子刀客看到那海面上的小船，连忙大声叫了起来。

那小船看上去离得很远，却在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他们二人的身旁。

“二位可是在叫我吗？”老者看着他们二人开口问道。

“是呀！是呀！”书生连忙说道。

大胡子刀客也急忙说道：“老头，不不不，老人家，你看这大风大雨的，咱们碰到一起就是缘分，那就搭我们一程吧？”

老者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到半步多接两位女客。”

书生闻言有些失望的说道：“啊？那倒确实不太方便，男女怎么能同船共渡呢？”

老者这时又开口说道：“如果你们二位不嫌弃的话，我这船底下有个暗仓，咱们倒可以商量。”

书生和大胡子顿时惊喜。

“不嫌弃，不嫌弃。”

“谢谢，谢谢了！”

……

那年轻书生和大胡子刀客，被着老人家一挥袖，直接身体化作一道仙光，没入到船底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小船在海面上乘风破浪，不多时就到了半步多的界海码头。

在这码头之上有两男一女三人，早已经等候在此地。

“老仙人还要劳烦您载我们三人到魔界去。”白素贞开口说道。

那老者有些疑惑的问道：“不是说是两位女客吗？怎么还多了一位？”

小青在一旁冷哼道：“还不是有些人啊，脸皮太厚，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

白素贞拉住小青，道：“小青，别说了。”然后接着对那老者说道：“老仙人我这位朋友也想要随我们一起去魔界，还请您行个方便，船资我们会一起付的。”

老者道：“我这界舟虽小，但带上三位勉强也足够了，不过终归是有些拥挤，毕竟男女有别，只要两位姑娘没有意见，那老头子我自无不可。”

白素贞拜谢道：“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三人商量妥当后，终于踏入那界舟之中。

法海上船之后，仔细看向那位老者，能够清晰的察觉到这位身上的古老气息，此人竟然是一位古仙，而且实力极其强大。

他心下微凛，这方世界有仙佛降世，尤其是到达半步多之后，短短一日间竟先后见到了观音菩萨和一位古仙。

这让他感到了压力，若是不能够尽快的练就罗汉金身，在这方世界之中，根本就没有立足的资本。

所谓芸芸众生，在那些仙佛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

随着界舟离开码头，很快这小船就乘风破浪，驶入到茫茫大海之中。

法海收回目光，眺望这波澜壮阔的海洋，顿时发现这看似普通的海水中所蕴含的诡异力量。

仙气、妖气、红尘之气，等诸多气息交杂在一起，而后在三界的交接之地，与天地精气一起化作了这无边无际的界海。

他有些惊叹的说道：“这界海之中所蕴含的天地精气，几乎无穷无尽，就算和天庭相比，恐怕也差不了太多吧？”

白素贞道：“不错，这界海乃是仙界、人间界和魔界的交汇之地，三界交汇孕育出了无尽的精气，绝不逊色于天庭。”

“只可惜这界海之中的精气，汇聚了三界气息，污秽不堪，根本无法炼化，就算是妖魔敢炼化这界海之中的精气也会被污浊之气侵蚀神魂，彻底丧失所有的神智。”

“对于修行者而言，无论是仙佛还是妖魔鬼怪，这界海之水都是剧毒之物，只有那些不通修行的凡人，才会不受影响。”

周通眼眸微眯，心中勐然闪过一个念头，红莲业火或许可以炼化界海之水？

若是果真如此，这界海就将是比天庭更加适合我的修行圣地，这无穷无尽的界海之水，将比任何天材地宝都要恐怖，足以支持我立地成佛。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炽热的神采，却很快便压抑了下来，面上不显分毫。

现在有这位古仙在身旁，加上还有小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适合尝试。

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尝试一番，如果真的可行，那这界海将是自己来到这方世界之后最大的机缘了。

就在法海思索之时，小青在他身旁有些嘲讽的说道：“你这和尚还真是无知，如果不是有这位老仙人驾驭界舟，你早就被淹死在这界海之中了。”

法海知道她气恼自己一直跟着她们姐妹二人，只是轻轻一笑，而后转身向着那位老仙人问道：“老仙人，不知您这艘界舟有何奥妙？竟然能够在这届海之中穿梭。”

他这番话正好问到了老仙人的得意之处，这位老仙人笑道：“你们有所不知，我本是上古年间，一位普通的渔民，出海打鱼为生。”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段建木树枝，造了这么一艘小船。”

“从此就在这界海之上操舟，搭载这三界之中的仙佛妖魔人同行。”

白素贞闻言惊叹的说道：“老仙人您所说的建木，指的可否是上古时期贯通三界的通天建木？”

老先人有些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那通天建木，自从上古刑天之乱后，建木断裂，仙界与人间界再也不能够直接往来。”

“那建木的残骸被大神通者们收走，我也是有所机缘才能够得了这么一段建木树枝，才能够名入仙籍。”

白素贞有些羡慕的说道：“老仙人有天降仙缘，又在这界海之上操舟无数载，功德无量，名入仙籍也是理所应当。”

法海此时已经将这届海当成了自家日后的修行圣地，想要摸清楚，究竟有多少大神通者能够在这界海之中通行，所以故作好奇的问道：“老仙人不知除了您这界舟之外，这三界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渡过这界海？”

老仙人摇头失笑道：“这界海虽然称不上是无边无际，但由于三界交汇，这片海洋之上，空间交错，虚空之力扭曲，看上去短短一段距离，有可能就会被困一辈子。”

“而且这海上有时还会掀起虚空风暴，稍有不慎被风暴卷入到这海水之中，就算是仙佛也有陨落之危。”

“所以就算是真仙、罗汉恐怕也难渡此海，就连那些金仙和菩萨，也只有极少数能够凭借神通之力横渡界海。”

“当然对于那些佛祖和天尊而言，这所谓的界海也只不过是一步之遥。”

老仙人说道：“正是因为这界海难渡，所以才有我这操舟人的生存之地，否则我这不懂降妖除魔的老家伙，可无法在仙神众多的天庭立足。”

白素贞若有所思的说道：“老仙人您有这一技之长，就足以在这三界之中立足了，我虽然修行千年，却依旧不知立身根本为何。”

“我曾经得观音菩萨点化，积善行德，想要以功德之道，名入仙籍，飞升成仙。”

“可今日才算明白，若无立身之本，不能够造福三界，有益于众生，又怎配飞升成仙？”

老仙人赞叹道：“白姑娘果然有慧根，怪不得观音菩萨会亲自点化。”

“在老头自我看来，这天庭与人间界的朝廷，却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那能争善战者，就加入到斗部之中降妖除魔；那善于操弄风雨雷电等天象者，就辅助天庭梳理三界天象变化；至于那瘟痘二部，更是能够为人消灾解难，也能够降祸于人间。”

“能够于这三界有益之人，自然会有功德加身，得道成仙，不过是水到渠成。”

“倘若不识根本，盲目追寻，花费千年苦功，也不过在天庭做个仙娥、力士，做些洒扫和苦力的活计，和人间那些只知道卖死力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素贞闻言身躯微震，她过去也曾经多次乘坐界舟，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位老仙人明明已经成仙，为何还要在这界海之上操舟。

此时她才明白，不是仙人操舟，而是因为在这界海之上操舟，所以这位老者才能够成仙。

白素贞脑海中顿时浮现了无数念头，之前她只想着一心成仙，却从来没有想过成仙的分别。

如今被这老仙人一言点醒，顿时明悟，就算是自己真的被观音菩萨点化，在那天庭之中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仙娥罢了。

白素贞对天庭也有一些了解，怎能不明白那些仙娥虽然也在仙籍之中，但终日里要做一些洒扫、端酒的工作，或者是有几分姿色，为那些仙人起舞。

她虽是想要一心成仙，但又如何甘心做一个宫娥？

过了良久，白素贞才回过神来，连忙恭敬的向那老先人拜下，语气真诚的说道：“素贞拜谢老仙人点化之恩。”

那老仙人挥了挥手笑道：“我不过是活得久，见的多了一些罢了，谈不上什么点化。”

这时小青忽然惊奇的指着前方说道：“姐姐，姐姐，你看前方有三条通道，那就是半步多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吗？”

白素贞指了指其中一条缭绕着瑞气金光的仙门对小青说道：“你看那条，便是去天庭成仙的路。”

她口中喃喃低语道：“回家吧，这个地方啊！我早晚会回来的。”

这小船上一时间竟然安静下来，只有四下里风浪拍击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这界舟就抵达了魔界码头，刚刚靠近魔界，法海就感受到了此地缭绕的浓郁阴邪之气和血煞之气，甚至有无数的阴魂在天空之中穿梭，到处都缭绕着灰蒙蒙的迷雾，就连太阳的光芒都无法落到这魔界之中。

他体内的大威天龙真经在翻滚咆孝，似乎对这样的环境极为不适，如同落入到了泥潭之中，忍不住想要将所有的阴邪血煞之气一扫而空。

“好诡异和阴邪的地方，怪不得被称为魔界！”

法海喃喃低语道，这魔界暗无天日，只有那阴邪之气汇聚，孕育的幽光，让天空中缭绕着幽碧色光芒，看起来极为慑人。

“三位，我们到了！”老仙人笑着停下了船说道。

白素贞下了船，环视四下，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等了一千年，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回到这里来了。”

感慨过后，她连忙转身向那位老先人说道：“多谢老仙人送我们一程。”

法海和小青也连忙拜谢。

这位老仙人对他们有点化之恩，那些关于成仙的消息，在这三界之中都是真正的隐秘，甚至连寻常仙人都难以对成仙之道，领悟的如此深刻。

这位老仙人的几句话，甚至要比他们千年苦修还重要，可谓是成仙之钥。

老仙人笑呵呵的说道：“我本就是个划船的，何须谢我。”

眼看三人就要转身离开，他连忙又喊道：“三位等等，你们落下东西了。”

白素贞有些疑惑的看了法海和小青一眼问道：“落下东西了？”

不等他们答话，老仙人就将手一挥，说道：“你们还不出来啊？难道你们还想赖在船上不成。”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仙光闪过，之前进入到船底暗仓的年轻书生和大胡子刀客，顿时从船底滚了出来。

那年轻书生颇有些狼狈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恰好便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白素贞，眼眸立刻无法移动了。

白素贞也感到了此人的目光，不知为何，感到心头一跳，下意识的侧过脸，不敢与他对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牢牢的挡住了那书生的目光。

“书生，非礼勿视的道理你不懂吗？”法海有些阴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