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心甘晴愿（三）

“甘雨。”

“啊?”

刻晴突然松开自己的手，站在自己面前，这被松开的滋味让甘雨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

不过听到刻晴叫自己时，甘雨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终生难忘的场面。

刻晴转过身站在甘雨身前，将自己的双马尾紫发随意撩到身后，山间的风吹拂着刻晴飘逸的衣裙。

如同紫色星光一样的美眸，仿佛有星辰在里面流转，这一刻，甘雨感觉刻晴好仙，不由看痴了。

“甘雨，甘雨，在想什么呢?”

刻晴察觉到甘雨有点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伸出手在甘雨眼前晃了晃。

“啊？没，没看什么?”

甘雨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把刻晴说的话都听歪了。

“哦？没看什么?我记得我刚刚说的是甘雨你在想什么吧?”

刻晴抓住了盲点，对着甘雨笑意盈盈的说道，好看的美眸中充满了对甘雨的调侃。

“我，我…”

甘雨此时的脸红的和天边的晚霞一般，刻晴毫不留情的拆穿，让甘雨羞得无地自容。

“甘雨你是不是在看我?”

刻晴将头凑上前，脸颊距离甘雨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不依不饶的对着甘雨发起了进攻。

看着近在咫尺咄咄逼人的刻晴，甘雨此时没有慌张，而是慢慢平复心情，陷入了回忆。

二十多年前。

因为流苏将上班的时间强制调制成四个时辰，让原本每天都在工作的甘雨彻底没了事情做。

但是没了事情做的甘雨，又没有什么熟人，所以只能闲暇时刻，坐在璃月港港口看着大海发呆。

流苏的强制上班时间，让甘雨的睡眠也得到了充足，精力一旺盛，甘雨就会瞎想，因为在璃月所有人都与她保持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在璃月其他人看来这是对七星秘书的尊敬。

但是对于甘雨来说，这是一种孤立，只不过当时还有流苏时不时找她一下，让她感觉到自己在璃月港还有一点存在感。

在甘雨眼中，流苏和留云借风真君一样，都是对她很好的人，除了有时候喜欢逗弄自己，但是对于自己的关心是能够感受到的。

那段时间，甘雨是迷茫的，随着流苏的关心，让甘雨逐渐的接受了璃月从此多了一个的神明，心里也将流苏当做和留云借风真君一样的长辈对待。

随着与流苏的接触，甘雨发现这位神很洒脱，比她见到过的其他的仙人更像仙，一举一动都保持着一种闲散，逍遥的的气质。

而流苏最喜欢的就是去黄金屋旁边的崖边钓鱼，甘雨每次做完工作来到这里都能看到流苏的身影。

甘雨来到后，也不说话，不打招呼，因为此时的流苏是闭着眼睛，手持钓竿。

一股无形的气势在流苏身边散发，这种感觉让甘雨很舒服，她静静坐在流苏旁边的草地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海，这样的日子，一坐就是十年。

中途，最让甘雨印象深刻的就是，每年都有一位穿着黄褐色衣服，黑发金眸的男子来到这里。

一开始甘雨察觉到他们要交谈什么，起身就准备离开，但是流苏留住了她，让她不用在意这些。

两人的交谈没有任何掩饰的传入甘雨的耳中，这些全都是关于璃月后续发展的规划，只不过是流苏在说，那名男子在听，不时皱着眉颔首，亦或者提出一些问题。

等男子离开后，流苏又继续开始钓鱼，甘雨虽然有些疑问，但是也没有开口。

等到后面一年一次的请仙典仪上，帝君的神谕就是前面几天自己听到的，这让她知道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那个男子就是岩王帝君。

后面每一年差不多的时候，帝君都会来这里找流苏交谈关于璃月发展的事情，流苏的规划很好，在甘雨的眼中，璃月完全是流苏一手建立到现在的模样的。

只不过，流苏将这些功劳全部给了帝君，这让甘雨对流苏愈发崇拜起来，在甘雨心中流苏的身份地位直线上升，到了现在已经到了和帝君一样的地步。

璃月井井有条的迅速发展，众人各司其职，加上帝君所规定的四个时辰上班制，让甘雨手中的活成倍减少，她之前在忙的时候有心帮助其他人，但是被警告了，还强制休假一个月。

大部分时间甘雨在四个时辰的工作里，做了三个时辰不到就将工作做完了。

“仙君，为什么你在璃月港住了两百年，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凡尘的气息?和阿萍完全不一样?”

甘雨当时已经忍不住了，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而且也不像我一样，感觉这个璃月港很孤独。”

最后一句话甘雨没有问出来。

“甘雨，伱知道什么是仙?什么是人?”

流苏听到甘雨的话，睁开眼睛，翠绿色的眸子直视着甘雨。

“我，我不知道。”

甘雨想说，仙家那些是仙，璃月普通人是人，但是她感觉这个答案不对，就没有说出口。

“那你觉得我是仙还是人?”

流苏没有立刻解答甘雨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仙君的话，在我看来是仙。”

甘雨认真的回答道，在她眼中没有比流苏更像仙的存在了，比其他的三眼五显仙人更像。

“不对。我不是仙。”流苏摇头否决了甘雨的回答。

“唉?”

甘雨此时的小脑袋充满了问号，仙君不是仙是什么?

“这个仙只是被你定义的，在你眼中，我是仙，我也可以是神，但是在我自己眼中，我就是一个无拘无束，活的自在一点，强大了一点的人罢了。”

甘雨：“……”

甘雨有些不理解流苏所说的话，但是不影响甘雨从流苏的话中听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流苏看着一脸茫然的甘雨笑着说道：“是不是不理解?”

“是，在甘雨看来，仙君并没有接触多少凡人，每天都在这里钓鱼，而且…”

甘雨说到这，停了下来，因为她早就发现了流苏是鱼竿没有饵料，也没有鱼钩。

“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钓鱼不带饵料和鱼钩?”

“是。”

被流苏提问，甘雨还是遵从了本能的求知欲，回答道。

“钓鱼就像修行一样，我钓的不是鱼，而是享受这一种钓鱼的过程，所以钓不钓的到鱼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相反如果钓到了还要拿回去处理，多麻烦。”

甘雨：“……”

甘雨感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为了钓鱼而钓鱼，钓到鱼还是一种负担，只是为了享受这个过程。

最终心中的所有疑问都化作为，仙君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深意。

“至于为什么说自己不是仙，这是你自己心里决定的，你是不是感觉在这个璃月港很孤独?”

“是的，就像之前在绝云间一样，但是那里的孤独只是我一个人，在璃月港的孤独，是因为我是半人半仙，与他们不一样，他们都尊敬我，刻意的与我保持距离。”

甘雨小声的说道，最主要的是现在她不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了。

“为什么不一样?如果遇到一个不在乎你身份的人，你会和他交谈吗?”

甘雨不确定的回答道：“应该会吧?”

流苏失笑道：“看你的样子就是不会。”

“如果这个不在乎你身份的人和你的关系很接近呢?就像七星秘书和璃月七星一样，与你日常有很多交集。”

“应该没有那种人吧?”

甘雨虽然嘴上说着，但是眸光中的期待却是隐藏不住的，现在的七星对她都是很尊敬的，都是把她当成长辈来看待。

流苏起身，将钓竿插在泥土中，负手而立，抬头看向远方。

“有没有这个人，你自己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这一切只能交给时间，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退缩，正视起这些感情。”

甘雨坐在后面仰望着流苏挺拔的背影，一时间目光有点迷离，好像此时的她如同凡人一样见到了流苏这样真正的仙人。

“仙君，我知道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我会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的”

甘雨回过神来，对着流苏坚定的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