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大嫂要生了

自从贾张氏回来又回去后，大院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虽然也有吵闹，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之后大家也没放在心上，吵架的人很快就和好了。

郑振东闲着无聊的时候，就给院里的何雨水、许凤玲，还有自己妹妹郑欣怡三个小女孩补习功课。

院子里其他家的小孩来听，郑振东也欢迎，可这群小屁孩儿，听了半个小时后，就跑出去玩了，心思根本没在学习上。

……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家里竟然没有多少菜，郑振东心里未免着急起来。

平常过年也就罢了，今年可是连奶奶都在，要是太寒碜了还不让人笑话啊。

郑振东本来打算出门打个猎、钓个鱼，给家里弄点肉食，可郑母不允，只好作罢。

闲极无聊无所事事的他，把之前从暗市买的药方，给四姥爷王彦辉送去后，又从那拿回来几本医书，准备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小年这天早上郑振东起来锻炼完身体后，正要去中院吃饭，然后回来看书。

这时一个穿着铁路警察制服的小伙子气喘吁吁跑进了前院，看到郑振东就问：“劳驾，打听一下，这个院内是不是有户姓郑的人家啊？”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郑振东连忙回道。

“你是郑振东吧？我听你哥提过你，伱嫂子就要生了，你哥让我来给你们家报个信儿！”

“啊！我嫂子要生了？谢谢谢谢！对了，您贵姓啊？怎么称呼？”郑振东一边领人往中院走，一边问道。

“我叫宋洪良，你喊我小宋就行，反正郑队长也是这么叫我的！”宋洪良跟着郑振东往中院走的路上回道。

“我还是喊你小宋哥吧，你跟我大哥一起工作？”

“嗯！是的是的！我和郑队长一起工作！”

“妈，妈！你快来！我嫂子要生了，我大哥让人来报信儿了！”郑振东刚走进中院，此时也不上跟宋红良说话了，马上大声呼喊道。

“什么？淮茹要生了？不对呀，不是还不到日子吗？”郑母听到郑振东的喊叫声，立马从家里跑出来，疑惑的问道。

“妈，您就快别管这些了，妈，这位是和我大哥一起工作的宋洪良，小宋哥！大哥让他来给咱们报信儿！”郑振东赶紧跟郑母说道。

“小宋是吧？真是太谢谢你了，赶紧家里坐吧！”郑母一听介绍，连忙客气道。

宋洪良看郑母客气，立马开口道：“不了不了，婶子！我就不进去了，咱们还是抓紧去医院吧！”

此时听到喊声的郑奶奶，也从家里走出来，对郑母喊道：“翠芬，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抓紧时间拿上东西，咱们好去医院！”

“对对对，娘，您说的对！我这一激动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老三，你也来忙！”

说罢，郑母就快步屋内走去，郑振东听到喊自己帮忙，先跟宋洪良说了句稍等，然后也快步向家里走去。

不一会儿，母子二人提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从家里走了出来。

“老三，东西先放这儿，你先去前院看看你赵叔出车了没？如果没有的话就让他送咱一趟！”郑母走出家门立马吩咐道。

“好的，妈，我这就去！”

郑振东放下东西后，立马朝前院跑去。

刚到前院，就见赵大力要出门，郑振东立马拦住了他，道：“赵叔，今天还要再麻烦您一下，我大嫂就要生孩子了，麻烦您送我们去一趟医院，谢谢了！”

“有这事儿？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赵大力神色一顿，立马说道。

“您在门口稍等，我去我妈他们！”

看赵大力催促，郑振东边说边往中院跑去。

这时郑母、郑奶奶、郑欣怡，还有宋洪良提着东西正往前院走。

郑振东从郑奶奶手中接过包袱，道：“妈，赵叔还没走，咱们快点吧！”

没一会几人来到了门口，赵大力已经把三轮车骑到门口，等着几人呢。

于是郑振东骑着自行车带着宋洪良，郑奶奶、郑母、郑欣怡三人坐着三轮车，一路朝海定区羊坊店双贝子坟路1号铁道医院行去。

往医院赶的路上，郑振东突然对坐在三轮车上的郑母问：“妈，您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放心吧，我已经让柱子给我请假了，你就不用管这些了，老三！”郑母很是随意的回了一句。

郑振东听了话，突然想到之前让郑母打听刘岚家的情况，也不知道她办了没办，便开口问道。

“妈，我之前让您打听刘岚家的情况，您找人问了没有呀？我这几天都忘了问您了！”

“问了，问了，怎么没问呀！你跟我说完，第二天我就找人问过了！”郑母连声回道。

郑振东骑着自行车，不免往三轮车跟前靠了靠，道：“那您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我可一直挂着这事儿呢！那她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您赶紧跟我说说！”

想起刘岚家的情况，郑母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这个刘岚家的情况还真不怎么好，她爸妈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重活，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都还没成年也没法工作，说实话负担真是蛮大的！”

郑振东听郑母一介绍，目瞪口呆的惊讶道：“这负担也太重了点吧！那您跟柱子哥说了吗？”

“说了，柱子听后说要考虑考虑，我看这事儿有点悬！”

听了郑母的话，郑振东会意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卖力的蹬起车来。

……

而此时大院的一众邻居却是议论起来。

“王大妈，您听见早上郑家人说话了吗？”

“三大妈，我听见了，听见了！小东子那么大声的喊叫，我怎么可能听不到啊！”住在贾家隔壁的王大妈立马回道。

“那你就不觉得奇怪啊？你说这郑家大儿媳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还去医院生孩子呀？”三大妈杨瑞华不免把自己暗自揣摩的想法说出来了。

“三大妈，您说得还真有道理，你说咱们哪个不是在家里找个产婆就生了呀，这郑家大儿媳妇就这么金贵？还跑医院去，我看指不定出什么事儿了呢！”

“对对对，二大妈您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觉得！”

……

王大妈因为之前郑振东没少给自家送鲫鱼，一直记着人情，不免开口维护道：“嗨嗨嗨，行了行了，你们可别胡说八道，人家去医院生个孩子就非得出事儿呀？你们可真行！这要是被郑家人听到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本来聊着起劲儿的一群妇女，此时一听王大妈这么说，一个个的不免缩了缩脖子，心里不免后怕起来。

毕竟前有车后有辙，贾家的殷鉴不远，大家可不想重蹈贾家的覆辙。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几人不免面面相觑的对视的一眼，然后同时看向三大妈杨瑞华，二大妈更是开口道。

“三大妈，这事儿是你先提起来的，到时候郑家要找的话，先找你！”

此时三大妈听闻这话，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是我先起的头不假，可说话最难听的是你，到时候你也别想跑！”

“对了，还有你们几个，甭想让我自己把这件事儿全担起来，反正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哼！”

“三大妈，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事儿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附和了几句！”

“对啊对啊！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可不趟这趟浑水！”

……

“行了，都别吵吵了！有什么好吵的？”

听到动静的林老太太，从后院走到中院后，对着一群妇女喊了一嗓子，然后走到大家面前不免呵斥道。

“我看你们这些人真是闲的，就为这点破事也能吵起来？”

“一个个整天就知道嚼老婆舌，一会东家长一会西家短的，一点正事都没有！”

“怎么不想办法挣点钱养家糊口啊？你们家的日子过富裕了？”

大家被林老太太呵斥了几句，不免露出心虚惭愧的表情，王大妈这时不免上前劝道。

“老太太，您啊别生气，没必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也是有口无心的，您就别见怪了！”

林老太太冲着王大妈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道：“王家的，你是个好的！我都听见你们刚才说的话了！”

她们几个说得那是啥呀？这要是被郑家人听到了，能不找她们的麻烦吗？”

“只有你不光没附和她们，还赶忙制止了，就因为这个，我老婆子不得不夸你一句，你真不错，比这帮子长舌妇强多了！”

王大妈上前扶着林老太太，然后堆起了笑脸，道：“老太太，您缪赞了，我被您夸的都不好意思了，您真是过奖了！”

“我也好嚼舌根子，可郑家不一样，咱可不能乱说是不是？”

“不是我害怕郑家有关系，听后报复咱，而是人得凭良心做事儿！”

“别的咱不说，就说郑家的小东子，人家之前可没少给大家伙儿分东西吧？”

“咱既然得了人家的好处，就别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了呗，更何况还盼着人家家里出事儿，那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老太太，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老太太依旧是笑容满面，只见她抬起手在王大妈的手轻拍几下，道：“王家的，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们几个啊，哎……！”

林老太太说着说着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几个妇女摇了摇头，沉默下来。

众人看她这样，不禁好奇起来，便纷纷开口。

“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谈什么气呀？”

“对啊，老太太，您刚才不是训过我们了啊，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可不是咋的，你刚才训我们，我们可没反驳您，您这是又怎么了？”

……

林老太太看大家关心自己，不免担心的说道：“大伙儿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就是怕你们再这样口无遮拦，无法无天的瞎议论，哪天惹上狠茬子，你们可真没好果子吃了！”

众人听她这话，心里也是后怕不已，然后连连保证以后绝不瞎说话了。

……

就在院里的一群老娘们嚼舌根的时候，郑振东一行人已然已经到了医院妇产科。

“镇国，我孙媳妇儿生了没有？”

“老大，淮茹什么情况啊？生了没有？”

“大哥！”

“大哥！”

“队长，我把人带来了！”

当看到在产房门口的走廊里，来回渡步的郑镇国时，大家纷纷上前开口问道。

“奶奶，妈！你们都来了啊！“

郑镇国先打了个招呼，然后面带忧虑的说道。

“淮茹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生，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看大儿子郑镇国一脸担忧的样，郑母赶忙劝慰道：“老大，没事儿，不用担心，有的人好几个小时生不下来，这都是正常现象，淮茹身体这么棒，指定没事的！”

“是啊是啊！你妈说得没错，镇国你不用担心！”郑奶奶此时也从旁附和道。

听了两人的话，郑镇国的眉头稍作舒展，可脸上还是露出满满的担心。

郑振东看他担心，就走上前去跟他问道。

“大哥，嫂子今天生孩子，你跟你老丈人通知了吗？你们不是说那边的婶子来伺候月子呀，我咋没看到人呢？”

郑镇国，道：“你嫂子本来应该是过完年才生的，谁知这孩子等不急了，今天就要出来，我光顾着送你嫂子来医院了，还没通知我老丈人他们呢！”

郑振东又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通知他们？不行我去一趟吧！”

郑母也插言道：“对，老三等你嫂子生了，你骑车去一趟秦家屯，给淮茹娘家报个信儿，让人家也放心不是！”

“对对对，东子你跑一趟，不过要注意安全！”郑奶奶也道。

几人聊了几句后，宋洪良走到郑镇国面前道：“队长，您们这这么多人，有事也用不上我，我家里还有点事儿，我先回去了！”

郑镇国赶忙开口道：“哎呀！小宋，对不住，对不住！”

“你看我光顾着担心了，把你都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的事儿谢谢你了，等抽空我请你喝酒！”

“既然你有事儿，那你就先回去吧！”

“老三，你替我送送你小宋哥，我这里你们也看到了，暂时走不开！”

郑振东站起身来，道：“行，大哥！你甭管了，我来送就行！”

宋洪良却道：“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又不是不认识路，没必要送我！”

郑振东怎么肯听，坚持把宋洪良送到了医院门口，这才又回到产房门口。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大家等得心焦的时候，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女护士走出就道：“产妇胎位不正，现在难产，医生让我问问你们，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

“男孩女孩？”

郑镇国和郑母同时道。

“妈！”

郑镇国听郑母问男孩女孩，略带不满的喊了一声，然后又对护士道。

“护士同志，我们保大，麻烦您了！”

女护士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又让郑镇国签了字，转头又进了产房内。

“我问男孩女孩怎么了？我还不能问问了？你不用瞪着眼睛看着我！”郑母见郑镇国自从女护士进产房后，就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不免开口说道。

郑镇国忍了半天，最终还是说道：“妈，您怎么可以这样？这事要是让淮茹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呀！”

“我怎么了？我只是问了一下男孩儿女孩儿，你至于这样吗？”

看母子二人就要吵起来，郑奶奶赶忙制止道：“行了，你们两个都闭嘴吧，有什么事儿，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郑振东，却是不由得想到，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才是主流。

就连像郑母这种干了半辈子妇女工作人都这样，其他人更别提了。

虽然口号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大家的思想根本就没有改变，有儿子和没儿子区别太大了。

毕竟闺女养大要嫁人，嫁人之后就成别人家的人了。

虽说可以招养老女婿，可是要是有的选，哪个人愿意入赘呀？但凡有点志气的人也不会选这条路。

生了儿子就不一样了，有人给养老且不去提，腰杆子也立马硬了起来，就连出门说话的语气不免也提高了三分。

不光这个时代是这样，就连后世很多偏远农村，依然有重男轻女这样的漏习。

越穷越要生儿子，越生儿子越穷，生了穷，穷了生，就这样恶性循环不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郑振东胡思乱想的时候，产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没等护士说话，郑振国就焦急的问道：“护士同志，我媳妇儿生了没有？她人没事儿吧？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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