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消息确认

虽然对老妈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可郑振东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毕竟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就算自己硬往前凑，人家也不一定会给面子。

时间过得很快，这个时候的国庆节，只有一天的假期，转眼就到了上班的时间。

早上从床上爬起来，郑振东在外面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又洗漱了一下，在家吃过早饭后，就骑着自行车往工业局而去。

“吴大爷，国庆节快乐，您老挺好的吧？”

在传达室门口停下自行车，郑振东就对着里面的门卫大爷喊了一嗓子。

听到动静后，门卫吴大爷放下手里的报纸，从玻璃窗伸出头来，看着一脸笑嘻嘻的郑振东，不禁开口笑骂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呀，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啊，睡迷糊了？”

郑振东把车在门口停好后，接着走进传达室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惫懒的模样，半开玩笑似的回道：“哪能呀，今天早上有点吃撑了，这不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只能猛蹬自行车，所以就比平常早来了几分钟！”

虽然明知道郑振东话有夸张的成分，可还是让吴大爷羡慕不已，他上前拍了一下郑振东后背，不禁笑骂道：“好家伙，你家可以呀，我家粮食都不够吃，你还能吃撑了，比不了，比不了，真是比不了啊！”

郑振东哈哈笑了两声，接着掏出烟递了过去，“来，吴大爷，抽支烟！”

“伱小子有事呀？”吴大爷眉头轻轻一挑，一脸警惕的看了眼郑振东，可还是把烟接了过去。

两人也算熟悉，郑振东每天上班下班都要从门口经过，再加上听说这位吴大爷是位孤寡老人，所以就多少有些同情他。

以前，郑振东对他恭敬有加，可这位吴大爷却不太高兴，直到后来，两人渐渐熟悉以后，便换了相处模式。

没事的时候，两人就闹几句，虽然少了些尊敬，可老头确乐在其中。

“也没啥事！”郑振东先殷勤的帮他把烟点着，然后才小声问道：“这不是一直不在局里工作，想跟您打听一下，最近几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之前许大茂说过，工业局要换局长，为了能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吴大爷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他一脸神秘的说：“确实有事，你们局的方局长要走了，这消息你还不知道吧？”

“嚯，这事竟然是真的！”

郑振东一脸震惊，说实话之前许大茂虽然提前告诉过自己，可他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像这种人事任免的事情，哪里是他随便就能知道的。

看着郑振东这副吃惊的模样，吴大爷更加嘚瑟起来，还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呢。

所以他不等郑振东开口，又说道：“随着你们方局长调走，几位副局长都在忙着跑关系，就是看能不能接他的位置。”

“哦？”郑振东立马来了兴趣，赶紧追问道：“吴大爷，你觉得谁的希望最大？”

看郑振东这么重视这件事情，吴大爷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靠的再近点，还露出一副要透露惊天大秘密的模样。

郑振东也不疑有他，还真往前凑了凑，并且还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生怕错过重要消息。

“谁都有可能，现在说这话还早，毕竟到底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吴大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化身为地下组织部部长。

就这？

我期待了半天，你就给我说这些？

这不等于没说一样嘛！

郑振东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头子也太坏了吧，竟然给自己舍套。

“你这小子，我要是能知道的话，就不用在这里看大门了！”

看郑振东郁闷的样子，吴大爷呵呵一笑，顿感大仇得报，谁让这小子一大早就给自己装杯来着，现在可算把之前的郁闷发泄出来了。

郑振东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吴大爷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自己要没有许大茂提醒，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不过，这糟老头坏的很，自己可得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才行。

两人笑闹了两句，吴大爷又问道：“小郑，昨天你去大广场了吗？”

提起这事来，郑振东立马又变得高兴起来，毕竟这可是见证历史性的事件，甭管怎么说，能参与进去，他也与有荣焉。

“去了去了，这么热闹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去呀，您是没见着，那广场人可真多呦，乌泱泱到处都是人，看得我眼花缭乱！”

说完以后，郑振东觉得机会来了，他立马露出一副你没去，你可吃了大亏的模样，可把吴大爷给气坏了。

果然，吴大爷立马就被他给气到了，老头抬手就给了郑振东一巴掌，然后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咋这么气人呢？”

虽然挨了一下，可郑振东并没有生气，他还笑嘻嘻的说：“逗您玩呢，咱可不带动手的呀，不然我可不搭理您了！”

吴大爷其实也知道郑振东逗自己高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难得遇到一个愿意陪自己胡闹的人，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能真生气。

不过做戏做全套，为了能显得逼真一些，他佯怒道：“行，你小子给我等着，等哪天有时间，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

两人抽着烟，聊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时快到八点钟了，来上班的人也踩着点往院里走来。

“得，吴大爷，您先忙着吧，我先不跟您说了！”看到同事们陆陆续续走进院里，郑振东冲门卫吴大爷挥挥手，便告辞离开了。

从传达室出来后，郑振东推着自行车来到车棚里停好。

刚刚转进中院，就看到人事处处长冯胜全朝他这边走来，脸上还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是那个郑振东来着吧？”

突然被拦住了去路，郑振东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还是赶紧回道：“冯处长，您好，许久不见，您还记着我呢？”

看着郑振东恭敬有礼的模样，冯胜全越发高兴起来，他先笑着点点头，随后才开口说：“小郑同志，最近怎么样？工作上有没有困难呀，你报道那天是我接待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话！”

或许人家只是见了面客套一下罢了，郑振东也没有太过当真，所以听他说完之后，立马笑着回道：“多谢冯处长关心，我工作还行，自从来到咱们局里工作，一直就跟着刘处长，在他身边能学不少东西呢！”

冯胜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老刘那可是咱们局里的大拿，你能跟着他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哎！”

看他说半截话，郑振东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虽然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可光这种态度就令人害怕，难道说有事要发生？

“冯处长，您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郑振东脱口而出，毕竟局里都要换领导了，怎么才能不会被波及，是他现在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看着郑振东一副担心的样子，冯胜全先是轻轻一笑，接着安慰道：“小郑，你不用害怕，就算真有什么事，那也跟你没关系，就是你们刘处长就不好说了！”

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可郑振东又不是不懂官场上的道道，既然刘长河都有可能要出事，那自己肯定也不会落下好处。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两人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哪里是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看冯胜全说完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去，知道他这是还有话要说，郑振东也愿意配合他，便问道：“冯处长，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冯胜全果然有话要说，他听郑振东这么问了以后，立马神秘兮兮的说：“你们刘处长马上要大难临头了，你还不知道吧？”

郑振东一脸惊讶，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看他这副架势，显然事情对自己不利，心下有点着急。

赶忙问道：“冯处长，你把话说清楚呀，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梁要当一把手了，他之前跟你们处长就有点矛盾，不过之前有方局长压着，两人倒是也没闹起来，这要是等他上去，你说将来还能有你们处长的好日子过？”

冯胜全看时机已经成熟，也就不在藏着掖着了，快速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还特意拍了拍郑振东的肩膀，并且还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去。

郑振东看他走远，有心喊住他再问问具体情况，可看到院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又赶忙把话咽了回去。

吉普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郑振东一边开着车，还时不时看向副驾驶上的刘长河。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刘长河早就发现郑振东神色不对，本来还不打算开口，可看他总是这副样子，最后终于忍不住斥道。

“没，没花！”郑振东尴尬的挠挠头。

突然被领导抓住小辫子，顿时有点不知所措，郑振东有心解释一下，可偏偏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刘长河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不相信郑振东没事，虽然心里为换局长的事情郁闷，可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领导，听说咱们局要换局长了？”

郑振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怎么说换就换了呢？

那次的人事变动，不都要提前酝酿好久，这次也太快了吧，显然不正常。

“你小子消息挺灵通的嘛！”

对于郑振东知道这个消息，刘长河虽然有些惊讶，可他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提前走漏了风声，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看刘长河没有否认，郑振东瞬间来了精神，他接着又问道：“领导，这件事情对您是不是也有影响？我可听说梁副局长要上位！”

“都是没影的事儿，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专心开你的车吧！”

对于这个话题，刘长河显然不想多谈，他摆摆手，制止了郑振东还要开口的意思。

郑振东虽然有心帮忙，可领导不想说，他也不好再多嘴。

又在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汽车最终进了机床厂大门。

在办公楼前停好车，两人一起下来，刘长河看了郑振东一眼，然后点点头，接着说道：“你直接去接霍里扬科和阿杰丽卡吧，我先上去了！”

郑振东还在想着那件事情，虽然领导不让自己管，可他还是有点担心。

看着郑振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刘长河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他还是笑道：“不用担心，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梁局长和我有矛盾，他也不能在明面上直接打压我，大不了我申请去一线工作，他总不能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郑振东看刘长河这么说，便知道他心生退意，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工作，可还是赶紧说道：“领导，如果您想去一线工作，到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呀？”

刘长河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心里隐隐有些感动，毕竟能在工业局坐办公室，肯定要比去一线强。

自己也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没想到郑振东连考虑都没考虑，就选择跟自己共进退，这又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

虽然心里感动，可他还是不想带着郑振东，未来自己前途不明，他又怎么忍心办这样的事情呢？

刘长河笑着说：“小郑，你真的很不错，如果我真的调去一线工厂，我指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也知道，我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郑振东可偏偏铁了心，他摇摇头：“领导，咱们也相处了快半年了，您就让我跟着您吧！”

见郑振东还是不为所动，刘长河心下更是满意的不得了，不过他想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你先别着急，你也知道我跟老彭的关系，我想让你跟他去部里，你觉得怎么样？”

“领导，您就别说了，我那都不去，您如果去一线，我立马打调职报告！”

郑振东说完就走，根本就不给刘长河再开口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