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张裕

入夜。

金秋时节，海风习习的吹向了岸边。杨明和萧瑟躺卧在庭院的屋顶上，望着下方有说有笑的四人，杨明有感而发：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你倒是惬意。」萧瑟拍了怕杨明：「喂，那老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明耸了耸身子，说道：「还能怎么回事，这人在没有行牒的情况下，去了远海呗。」

「嗯？」萧瑟一惊，接着他很快便分析起杨明先前说过的话，若有所思道：「你说那两条鱼只有在深海才能捕获，那么他确实下了远海无疑了。」

接着，萧瑟一脸狐疑地看着杨明：「只是，你是怎么知道那两种鱼的？难不成你也下过深海？」

「我说没有，你信嘛？」杨明缓缓站起身，看着萧瑟依旧是那副狐疑地表情，杨明撇了撇嘴：「说了你又不信，还不如不说。」

「好了，人已经到了。」萧瑟正欲开口，却被杨明打断了。

屋顶上，那人身着一袭黑衣，直直地站在杨明身旁。

正在下面吃着鱼肉的暮雨墨，察觉到屋顶上有动静，她的目光也是投了过来。

「没事，是我约的人。你继续吃吧，别让其他人察觉到。」杨明用只有他和暮雨墨能听到的声音，向着暮雨墨解释起来。

暮雨墨点点头，转头继续吃了起来。

「跟我来！」杨明说了一声，身形便一跃到了庭院后面的竹林中。

萧瑟和那黑衣人没有多言，连忙跟上了杨明的步伐。

老者摘下头上的风帽，缓缓的走向了杨明。

「没想到，你挺准时啊。」杨明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敢不来。」老者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接着，他反问道：「小子，你行事如此招摇，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我？」杨明大笑一声：「凭你的实力还不够，所以...懂？」

老者看着杨明有恃无恐的样子，他的双眼微微一眯：「你是代表谁来跟我谈的？是北离官府？还是某个江湖大势力？」

「代表我自己。」杨明回道。

老者缓缓放下手中的风帽：「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尽管开口吧，若是我想说，我自会告知你。」

「杨明。」萧瑟冲着杨明使了个眼色。

杨明淡淡一笑：「那么，你到底是不是去了深海呢？」

老者点点头：「能通过鱼判断出我出海的距离，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有见识的人。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愿闻其详。」杨明说道。

「先前我说的是实话，那鱼确实废了几张渔网，若不是我的力气比寻常渔夫大上不少，就差点没将它抓上来。不过，在抓上来之后，它们那恐怖的鱼吻，单场要了我一个兄弟的命。」老者道。

杨明想了想，问道：「它们难道没攻击你的船吗？」

「攻击了，只是没有完全刺穿。」老者如实道，他似乎没在意杨明为什么要这么问。

「哦？」萧瑟冷笑一声，他可是很清楚这剑吻的威力，能够轻易洞穿一颗大树，即便船底的木头比较结实，毕竟厚度摆在那里，鱼吻的长度，还是足够洞穿的。

「你的船不是木头船，或者说，不全是木头的吧。」杨明走到老者身前，目光死死地盯住他的双眼。

「你怎么知道。」老者的瞳孔微微一缩，身形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杨明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带微笑道：「别紧张，慢慢说。」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将周围的落叶、杂草、竹子尽数掀飞，只留下一片光秃秃

的土地。

「你的实力在逍遥境之上。」老者大惊失色，他连忙说道：「我的船底有木板和铁板，我将铁板夹在木板中间，然后将船身做宽了一些。」

杨明微微颔首：「这就说得通了。还有你是怎么想到将鱼的内脏取出，再用冰块保存的？」

老者坦然道：「我每次都是去远海捕鱼，不用冰块，还没到岸，鱼早就腐烂了；至于取出内脏，是我偶然一次发现的，只要将内脏取出，即便是没有冰块，鱼的腐烂速度也会慢上许多。」

「那你是为什么想要去远海呢？」说话的不少杨明，而是萧瑟。按理说，渔民即便是在近海，只要花上一些时日，依然能收获颇丰，而他却偏偏去更远的深海，会出现未知的凶险不说，一旦被官府抓住，可就是重罪了。

「哎~」老者轻叹了口气，他缓缓坐到一旁的石头上，「说来也可笑，老头子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并不是像人们口口相传的‘天圆地方"，想要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真像。几年前，那李毅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只不过，后来他出海的时候，被官府抓到了。」

听到这话，萧瑟微微一惊，他连忙望了身旁的杨明。因为杨明也说过类似的话。

「哦，对了，李毅就是你们住的这家客栈，掌柜家的儿子。」老者解释道。

城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听说过这李毅的事情，即便是像杨明这些外来人，对此也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你也算是继承了他的遗志？」杨明说道。

「算是吧。」老者仰天望向了天空：「只是我驾着船一路向南，遇到的那一幕，确如书上所说的那般，无风无浪，帆不能起，船不能行。我在那里漂了半个多月，最后海上起了风暴，我这才得以逃脱，之后也就捕到了那两条大鱼。」

「这个很好解释。」杨明微微一笑，「你驶到了赤道无风带，那里常年无风，船自然是不能行的，除非有百人同时划桨。」

「那里确实无风。」老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赤道无风带！？」萧瑟一脸疑惑，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无风带好解释，只是这赤道，此乃何物？」

「赤道就是这个世界的中间位置，赤道往北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赤道往南...」杨明忘了眼老者：「老伯，若是你在往南一些，应该能看到一些群岛。」

老者摆了摆手：「我叫张裕，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接着他问道：「只是，你是怎么知道南面有群岛的？」

「小生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杨明装作一副书生的模样，侃侃而谈。惹得萧瑟直翻白眼。

「小生有一事不明，还望张伯解惑。」杨明道。

「何事？」张裕有些不明所以。刚刚杨明还说自己无所不知，现在又来问他，令他着实有些疑惑。

「你是逍遥境的高手，无论是混迹江湖还是在朝堂上做官，也都不至于混到如此田地吧。你也知道，做了官之后，弄到一张行牒，可是非常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