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总有刁民想上位

“小优纪去哪了啊？”

顺着黄濑的眼神看去，向阳同样没有发现优纪的人影，他扭头用着探究的目光扫视黄濑，询问道：“怎么了？他找我什么事？”

“不，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孩子现在心境有些乱。”

黄濑摇了摇头，走到场下跟周边人一一确认优纪的行踪。

“优纪？刚才还站在这的，哎？他已经走了吗？完全没注意啊？”

一位刚刚还看见优纪的海常球员提供了情报，紧接着，他又迟疑道：“奇怪啊，正常优纪离开之前，都会很恭敬的跟我们打招呼，说声“学长再见！”之类的”。

没错，那确实是优纪的正常反应，但是换句话来说，优纪现在并不正常…

黄濑眉头微蹙，心中下定主意：不管怎么样，先给优纪打个电话吧。

他刚伸手掏出手机，却被向阳抓住了伸到口袋里的手。

黄濑疑惑抬头，只见向阳脸色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来吧。”

……

……

“摩西摩西…向阳前辈？”

由于先前就互相留过电话，所以优纪认出了向阳的号码。

听着电话那头，优纪有些不自然的声线，向阳心里微微一沉。

“你走了？”

“…嗯。”

短暂的沉默过后，优纪轻轻的一“嗯”回答了向阳的问题。

一旁的黄濑凑在向阳身边，听到电话那头优纪的声音，眼里露出担忧的目光，他也看出优纪现在很不对劲了。

“谁让你走的？我记得训练赛结束之后，还没到解散时间吧？而且你也没跟我打招呼。”

向阳扫了一眼球馆内的时钟，就在两分钟前，他宣布解散了球队，此刻的球馆，只有他与黄濑两个人，大原浩原本也想留下，却被向阳喊回了家。

“斯密马赛，向阳前辈…”

面对向阳的质问，优纪其实只要说一句“我身体不舒服”就能完全堵死他的话，但是不管是优纪没想到这点，还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最终，他只是跟向阳道歉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回海常球馆这边来，我有话跟伱说。”

“哎？？现在吗？”

“没错，这点时间，你还没走多远出去吧？”

说完，不理会优纪的反应，向阳直接挂掉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小向阳…你待会不会很凶吧？”

黄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向阳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纠结起来：如果两人在这吵起来的话…他该怎么办？？

向阳对着黄濑翻了个白眼，沉吟道：“安心吧，我会解决问题的，那小子为什么会这样…我大概知道原因。”

天之骄子来到新的环境却被人压制，还是被他眼中的“平凡人”，优纪有现在这种情况，也在向阳的意料之内。

看到向阳心中有数，黄濑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嬉笑着拍了拍向阳的肩膀，调侃道：“那就都交给你喽！队长！”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海常的队长，向来靠谱。”

……

……

海常校门口

折返归来的优纪看着这熟悉的大门，按下心中的焦躁，缓缓踏入。

由于已经过了放学时间，除了少数延迟解散的社团成员外，校园内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这难得的安静环境让优纪的内心稍稍一松，他很不擅长应对人多的地方。

最终，优纪驻足在了海常篮球馆的大门口，他看着那扇门，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

自己早退还被发现…还没跟学长们请示…向阳前辈一定会痛骂我一顿吧…

优纪就这样，将待会可能会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最后咽了口唾沫，心里一狠，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

大门传来声响，灯光照在了优纪脸上，让他有些恍惚，隐隐之中，他看见了球馆中间，向阳前辈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等他过来。

黄濑前辈不在吗？

优纪一边走向向阳，一边打量着周边环境，忍不住升起疑惑，他还以为，黄濑前辈也会在这的。

一瞬间，他进门前的模拟，在心中被消除了大半。

他还没跟向阳前辈单独相处过呢。

怎么办？凉太前辈不在是向阳前辈特地吩咐过得吗？我要被痛骂一顿了吗？

随着优纪心中越想越多，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忐忑。他直步走到向阳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跨步站立，微低着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你来的也太慢了吧，居然让学长等这么久。”

安静的球馆内，向阳的声音响起，由于优纪低着头看不见向阳的表情，但光听语气，是要训斥他无疑了。

“斯密马赛，向阳前辈。”

优纪仍旧低着头，不敢与向阳的目光对视，心里却是暗自做好了准备。

没关系的，就算骂的再狠，我也不会哭出来！

“凉太说你有事要问我，问吧。”

嗯？？

听到向阳的话，刚准备接受训斥的优纪瞪大双眼，猛的一抬头，对上了向阳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优纪一时语塞，大脑瞬间变成宕机状，进门前的脑海模拟，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碎片。

“怎么了优纪？你要问我什么？只要不是奇怪的事情，那就没问题。”

向阳的催促声再次传来，打断了优纪的失神状态，他看着脸上带笑的向阳，支支吾吾的问道：“向阳前辈…你不生我气吗？”

啊？

向阳微微一愣，回答道：“生气啊，你小子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早退，作为队长我当然生气！”

“那为什么…”

优纪再度开口，但这回，他话才说一半，就被向阳挥手打断。

向阳看着优纪现在的表情，理所当然道：“你已经道过歉了啊，所以我不生气了，喊你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你要问我什么而已，我这个人啊，好奇心被勾起来的话，拦不住的！”

优纪懵逼了，他看着向阳脸上的神情，好似不在撒谎，他真的没有生气！

“呼…”

优纪轻吐一口气，内心一松，他还以为今天要被狠狠的痛骂一顿呢，不过虽然挨骂危机解除了，但是…

“谢谢你，向阳前辈，但是我没有什么问题…真的谢谢你！”

又是一个90度的大鞠躬，然而就在向阳看不见的地方，优纪的脸上，露出一抹失落。

还是没能问出口啊…

向自己追赶的目标寻求帮助，最终的目的却是要抢夺他的位置，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卑鄙了。就这样吧，向阳前辈人真的很好，首发控卫的位置…等他毕业了我也能当上！

就在优纪调整好情绪，下定决心抬头之后，却愣住了。

只见向阳的脸上，不复先前那温和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

优纪呆住了，他怵然的看着向阳的表情，垂在身旁两侧的手不由得开始发抖。

第一次见到向阳前辈露出这种表情，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正当优纪惶恐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向阳开口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

向阳的语气很淡，但他此刻的眼神中，透着寒光。

优纪身子一软，刚想再次鞠躬道歉，却被向阳一把抓住肩膀。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向阳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如果请教这个老学长之后，实力突飞猛进把他的位置抢掉，是不是会显得“我”很卑鄙呢？到时候，这个首发控卫的位置哪怕送到头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坐啊？”

“是这样吗？优纪先生？”

这陌生的称呼，又让优纪的心头一颤，他看着面前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向阳，紧紧的咬着嘴唇，并没有出声。

优纪的表情变化，向阳看在眼里。

看来还需要再加把火啊…

“老实跟你说吧，你的传球太软了啊，控卫可不是一味迎合队友，就能打好的位置啊。”

向阳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的看着优纪，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货色，就算再怎么努力训练，也根本没办法超越我啊。”

“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因为就算我毫无保留的传授你控卫经验，在我离开海常之前，这里的主控位置也只会是我！”

“怎么样啊，自以为是的小天才，要不要来跟老学长，打个赌？”

……

……

“喂喂，我说，你这么做真的没关系吗小向阳？”

海常校园内，除了安保人员以及一些被老师留堂的捣蛋鬼外，也就只有黄濑与向阳二人还在这了。

黄濑单手拎着包，一脸惆怅的看着身旁的向阳。

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球馆内的一幕。

向阳：在我毕业之前，你可以跟我请教任何问题，如果最后你的能力超过我，那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己就会退位让贤。而且我会对刚才所说的话，通通向你道歉。不用担心我会出尔反尔，有你凉太前辈会作见证的。反之，如果你的能力没有超过我，那就安心给老子当副手吧。

“用首发位置这种事来打赌，也太胡闹了吧？而且小优纪最后离开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泪花哎，你把我可爱的小学弟给弄哭了！！”

听到黄濑的话，向阳一脸无语，抬手直接给了他一记手刀，没好气的说道：“那我能怎么办，临近夏季赛，家里的首发分卫出这么大个问题，而且优纪那小子，还一直窥视我的位置，作为队长，我当然要站出来解决了！”

“嗯？小向阳你早就知道小优纪是怎么想的了吗？”

黄濑好奇道，说实话，刚才他躲在球馆角落偷听的时候，都被向阳说出来的话给吓一跳呢。

向阳摸了摸鼻子，说道：“当然是看出来的，平时训练，那小子打我就会特别来劲啊，还有跟我做队友的时候，他那双眼睛就差放我身上了！真是的，有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辈，真是麻烦死了！”

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是向阳的脸上，却是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渴望掀翻自己地位的混蛋后辈吗？

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一旁的黄濑看着向阳脸上的笑容，只觉得一阵安心，果然只要有向阳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饿了哎小向阳，去吃拉面吧？”

“嗯？今天不行。”

预想中的回答没有发生，黄濑歪头看向向阳：“为啥？”

嗯…

向阳沉吟两秒，指了指停在校门口的一辆黑色超跑。

“抱歉啊，我今天跟她说，我不在外面吃饭。”

黄濑：…

“再见喽～”

向阳扭头对着黄濑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无视了后者脸上愤怒的神色，向阳哼着小曲，径直上了那辆车。

“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向阳不用看都知道，这是雅子。

撇开她独特的冰山声线不谈，在高中门口停着这么一辆高调的跑车，荒木雅子无疑！

“家里的麻烦后辈闹别扭了，花了点时间调解。”

向阳一边调试着副驾驶的座位，一边抱怨道：“当海常的队长真是累啊，武内教练那家伙，根本就是把我当苦力使嘛，照顾球员心态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我应该做的啊！”

正在开车的雅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向阳，嘴里发出一声轻笑：“习惯就好，教练的工作，包括但不仅限于心理辅导。”

“问题是，我也不是教练啊。我就是个高中生，去篮球部发泄青春的，也不知道我整天忙来忙去是为了什么。”

好不容易重新将座位调到舒适角度的向阳，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瘫在了坐垫上，懒洋洋的问道：“呐？你家的分卫今天是不是又来了啊，下回能不能他坐你车的时候，别让他调我座位了，整天调来调去很累的啊。”

雅子微微额首，似是同意了向阳的要求，说道：“那下回，不让他坐副驾驶了。”

“真的？那可说好了啊？”

向阳笑嘻嘻的回应，他半躺在坐垫上，头靠着窗户，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阵疲劳感，环绕在了他眼眶附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雅子车，都感觉很困啊…

“我睡一会雅子小姐，到了记得喊醒我。”

向阳打了个哈欠，一个翻身睡了过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雅子朱唇轻启，两字轻轻吐出。

“晚安。”

……

……

“到了。”

停车熄火，雅子动作娴熟的拍了拍向阳的脑袋，随后率先下车。

就在她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向阳翻了个身子，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叫。

对此，雅子早已习以为常，她看了看另一侧毫无动静的车门，耸了耸肩，走过去打开车门，将向阳直接提了出来。

察觉到身体被人移动，向阳十分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一下环境之后立马明白了现状，他又被雅子强行“下车”了。

“好啦好啦，我自己能走，真不知道你这小身板为什么能拎着我走。”

向阳一边睡眼惺忪的抱怨，一边双脚撑地找回了走路的感觉，他晃晃悠悠的跟在雅子身后，走进了鲨鱼健身房。

“哟冰室先生，这么勤奋啊？”

刚进门不久，向阳便看到了还在篮球场上，低头运球冥想的冰室辰也，自从上回向阳把他打自闭后，他来健身房冥想的次数，越发的多了。

以往，向阳打过招呼后，冰室都会微笑着回应一下，但是不知为何，今天的他仿佛没听到一般，还在低头持续着运球。

搞什么那家伙，没听到吗？

向阳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水，看着从厨房出来，已经系上围裙准备做饭的雅子，笑道：“雅子小姐，我想吃牛排。”

“你的放纵餐…算了，当我没说。”

雅子轻叹一口气，拿出一块皮筋，将披在肩上的散发扎成一个马尾。

煎牛排的时候，冒出来的油烟留到头发上，会很不舒服。

向阳看着这一幕，嘿嘿一笑，他咂了咂嘴，趁着雅子做饭的间隙，好好欣赏起了冰室的“冥想”训练。

过几十分钟，当雅子端着个盘子走出来时，她抬头刚准备招呼向阳吃饭，却发现，此刻的向阳面色凝重的盯着冰室。

顺着向阳的目光看去，雅子微微歪头表示疑惑，冰室还是如往常一样，半低着身子做着最基础的单手运球。

“发现什么了吗？”

雅子凑到向阳身旁，就连声音都在无形之中放低了许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向阳脸上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因为冰室无疑！

果然，向阳听到雅子的话微微侧头，但他的目光却是始终如一，一直盯着冰室看。

“这家伙，保持着同一种运球速率，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是从我进来之后开始算的，在这之前，他不知道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多久了。”

说不定…这小子真能进入zone啊？

向阳脸上流下一滴冷汗，有他这个先例，就已经证明了，“zone”并不是专属于天才的领域！只要注意力足够集中，哪怕天赋不够，也可以进入zone！

如果说，除了向阳以外，还有哪个人最有可能进入zone的话…

那绝对是无限接近奇迹级别的——冰室辰也！

“牙白（糟糕），我不会真的给自己，搞了个大麻烦出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