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充满遗憾的才叫青春

“我说，你这样没关系吗？光是跟武内请假，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高速公路上，雅子开着车，正带着令子跟向阳二人一同前往霓虹机场。

面对雅子的疑问，向阳翻了个身，懒散道：“没问题的，他们都是成年…快成年的人了，少个我也没关系。”

他依旧保持着在雅子副驾驶时的固定姿势，侧着身子半躺过去，仿佛睡着了一般。

正在开车的雅子，瞥了一眼向阳，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雅子自认，可以洞悉向阳的情绪，但是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后座，田岛令子，不，施艺敏正爬扶在窗口位置，望向车外的风景，霓虹专有的紧凑型房屋。

“四年了啊…”

施艺敏喃喃道，距离她第一次抵达霓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之久了。

与之相对的，她离开种花家，也有四年了。

“还真是怀念啊，向阳先生，马上到了种花家之后，我会带你好好领略一下别国的风土人情的。”

施艺敏笑着拍了拍向阳的座位，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的心情很不错。

“是嘛，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啊。”

向阳闷闷的声音从前座传来，似乎脸被埋在了下面一样。

施艺敏也不在意，依旧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霓虹机场的位置并不算偏僻，加上雅子他们出发的地点恰好在东京市中心，距离机场并不遥远。

过了两个小时。

雅子熟练的拍了拍向阳的脑袋，轻声说道：“到了。”

这回，向阳并没有伸懒腰，只是缓缓的起身拉开车门，他并没有睡着。

刚准备走到另一边把向阳提下车的雅子动作一顿，站在车边上下打量着向阳，好像要重新认识他一遍一样。

至于施艺敏，则是兴冲冲的跑下车，她并不知道二人的下车“仪式”，所以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航班是十点的，我们到的比较早，可以稍微悠闲一点。”

施艺敏一边整理着发型，一边看着向阳跟雅子二人，又补充了一句：“大概要四个多小时左右才能到种花家，你还没吃过飞机餐吧，向阳先生？”

此时，还在盯着机场图标发着呆的向阳这才回过神来，他转头对着施艺敏答道：“没错，我还没坐过飞机呢。”当然了，仅限这一世。

对此早有预料的施艺敏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走吧，虽然时间还算充裕，但是以防万一，提前找到登机口肯定是没有坏处的。”

话罢，施艺敏便带头，率先走入了机场大门。

向阳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而是转头看向雅子，询问道：“雅子小姐，伱要跟我们一块进去吗？”

“不了，阳泉那边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雅子顿了一下，看着向阳嘴唇耸动，然而最后还是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再见。”

向阳也不在意，他早已习惯了雅子的性格，点头回应道：“再见雅子小姐，回去的路上还请小心。”

雅子同样点了点头，拉开车门，走了上去。

向阳又对着雅子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跟上了已经进入机场的施艺敏。

听着身后跑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向阳咂了咂舌，内心感慨道：还以为，这个道别场景，会有一些他期待的事情发生呢…

算了，按照雅子的行事风格，不是这样才奇怪吧。

想到这，向阳脸上挂起一丝浅笑，就是因为不擅长应付那种伤感的告别情节，他才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自己要去种花家的消息啊。

包括黄濑，他都没有告诉。

“抱歉啊天才，我可能要食言了。”

喃喃一句低语，向阳想起了以前，跟黄濑一块立下的誓言。

一起加入国青队，然后一起加入国家队，就算直到高中生涯结束，以后也会一直在一块打球。

然而，如果向阳真的能接受自己跪着加入国青队，还要受人白眼的话，他就不叫向阳了。

“国青队我会加入，国家队我也一定会进，一块打球…也是必然的！只是…咱俩可能要上演兄弟反目的把戏了啊…”

向阳自嘲一声，垂在身旁两侧的手臂微微握紧。

年少时许下的誓言很难成真，他们或许可笑，或许遥远，但正是有这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世间才会不断的有传奇故事产生。

多年以后，当有心者关注起曾经的这支海常，他们惊讶的发现，冥冥之中，似乎一切东西都被上帝安排好了，也许结局充满遗憾，过程惹人感叹。

但是！

充满遗憾跟后悔的，才是青春。

……

……

“哎？雅子小姐已经走了吗？”

机场内，刚过完安检的施艺敏，惊讶的发现，身后居然只跟了向阳一人。

她还以为两人是嫌她碍事，所以挂在后面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呢。

察觉到这位资深记者的眼神不太对劲，向阳摸了摸鼻子，回答道：“雅子小姐说学校那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就先走了。”

向阳以为，这么解释完，这位爱脑补的记者小姐就能停止脑中的故事构建，却没曾想，施艺敏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古怪到向阳有些不自在的地步。

“令子小姐，你这么直白的盯着我，我会害羞的。”

向阳习惯性的插科打诨，惹来令子一阵白眼。

“别打岔，你跟雅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还有我叫施艺敏…算了你喊我令子就好了。”

令子摆了摆手，打断了向阳的话题转移，随后一脸揶揄的看着他，似要从他口中听出什么八卦一般。

向阳想了想，倒也没装傻，说道：“大概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地步吧？”

虽说就以相处方式来看，两人已跟老夫老妻没啥区别，但是至今为止，除了按摩的时候，向阳跟雅子连个像样的身体接触都没有，手都没牵过。

令子咂了咂舌，感叹道：“不愧是打控卫的啊，脑子就是灵光，我还以为你会说出只是朋友，这种混蛋发言呢。”

以往令子接触过的高中生，面对情感问题时，大多都会装傻，哪怕是那种心里如明镜一般的人，也只会傻乎乎的糊弄过去，看的令子就十分反感。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更不能怪那些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在这个年龄段，绝大多数的人对于情爱方面的事，都是羞于开口，一味否认的阶段。

当然了，像黄濑这种异类不算，向阳这样的“假男高中生”也不在其中。

“之前的观察看来，我还以为雅子很喜欢你呢，结果你都要走了，她也不来送你个吻啥的，只是当个司机。”

令子宛如情感大师一般摇着脑袋分析，最终得出来个结论：“任重而道远啊少年，加油吧！傍上大小姐完成阶级飞升的机会，就在你眼前哦！”

听着令子的话，向阳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告别方式，不可否认，向阳自己也在心中幻想过。

什么离别前的告白，再见一吻之类的日漫戏码。

但是对雅子与向阳来说，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他才会手足无措，感到惶恐吧。

“叮！编号JAXXXX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登机，望各位乘客注意…”

机场的广播声响起，令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对着向阳招了招手。

二人就这样登上了飞机，考虑到向阳并没有乘坐过飞机（不是）。

所以令子还特地为他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

“待会飞机起飞的时候，由于速度过快高度变更，人的身体会出现耳鸣现象，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只要不停的吞咽口水，就能缓解。”

令子细心的为向阳讲解坐飞机时的注意事项，虽然向阳并不是真的没坐过，但也是心头一暖，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不错。

令子也没有唠叨太久，她可没有把向阳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球员，没过多久，她便拿起座位前摆放的杂志，津津有味的翻阅起来。

向阳则是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然而飞机还没起飞，没有丝毫风景可以供他观赏，他不过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发呆想事罢了。

没过多久，除他俩以外的乘客也是纷纷完成登机，刚才还安静无比的空气，此刻也是热闹了几分。

当飞机上的空姐挨个下位帮助乘客检查完安全带后，飞机上的广播再度响起，这也预示着，飞机终于要起飞了。

嗡——

飞机缓缓起动，平稳的飞机道使得乘客们并不会感到颠簸。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袭来，向阳的腰背，紧紧的贴到了座位上。

令子扭头看了一眼向阳，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不由得放下心来。

紧接着，当飞机离开地面，正式升空之后，令子捅了捅向阳的胳膊，示意他看向窗外。

这副跟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样的表情，使得向阳哑然一笑。

这才刚刚飞起来啊，飞机都没升到云层上面，能有什么看头？

或许对没坐过飞机的人来说十分新奇，但是向阳并不感冒。

然而令子的热情，又让向阳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装模作样的看向窗外。

在他的旁边，令子一脸期待的等待向阳的反应，当初她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可是兴奋了好半天呢！

她相信，向阳也不会是例外。

果然！向阳刚开始还一副十分敷衍的样子，但是没过多久，他便整个人爬扶在了窗户上，脸部紧贴着窗户，似乎想要跳下去一般。

此刻，令子脸上的得意再也藏不住了，小样，无动于衷还装的挺像！刚开始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现在原型毕露了吧！

“怎么样，风景好看吧？这才刚开始呢，等到了云层上面之后，那才叫好看呢！”

令子的声音传来，向阳却一动不动，仍旧爬在窗户上。

“没关系，我已经看到最棒的风景了。”

向阳一双眼睛看向窗外，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就在飞机场的门口

一辆黑色超跑停在那，虽然隔了老远，但是向阳好像看见了，那道坐在车内，对着他挥手告别的身影。

“还真是有你的风格啊…”

向阳的笑容越发的夸张，直到最后，甚至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这一幕可把令子看懵了，她连忙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给向阳的同时诧异道：“风景虽然好看，但也没必要这么感动吧，难道你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吗？”

向阳接过纸巾，缓缓的擦拭脸颊，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地面上那辆黑色超跑，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了，他才活动着脖子，重新躺在了靠背上。

“我睡一会哦令子小姐，飞机餐发了喊我一下哈，麻烦你了。”

话罢，向阳头一歪，光速秒睡。

令子嘴巴微张，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一阵鼾声传来。

令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将飞机上发放的毯子，盖在了向阳身上。

终究只是个16岁的少年啊，哪怕表面再平静，内心也会很有波动的吧。

能这么快睡着，大概昨晚彻夜未眠？

令子想到这，感到好笑的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嘲笑向阳，只是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忍不住笑出来。

“叮！飞机已进入平稳飞行状态，请各位乘客放心乘坐，有任何问题请呼唤空姐…”

“叮！The aircraft has entered a stable flight state…”

……

……

机场门口

那辆引人注目的黑色超跑，依旧停在那边。

车上，一个多小时前就该离开的荒木雅子，此刻头发披散，双手搁着脑袋爬伏在方向盘上。

就在半个多小时前，阳泉校长给她打了个电话，但是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挂掉了。

过了不知多久，雅子缓缓抬起头，双目失神的看了一眼上空。

此刻，向阳与令子乘坐的那辆飞机早已消失在了天边，雅子只能看到几朵云，漂浮在天上罢了。

“祝你好运，讨人厌的家伙…”

……

……

另一边，海常高中校内

“数列与数列极限，在高中的学习范畴种，属于较难的一部分知识点，但是大家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听讲…”

2年B班

黄濑单手托腮，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数学老师讲课，自懂事时起，凭借怪物般的学习能力，在各种运动以及知识层面上，他不用上心都能领悟的很好。

就比如那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数学老师，正在讲的东西好像有点难度。

但是黄濑仅仅扫过一眼便能断定，只要他下课认真看个十分钟，便能明白其中之门道，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把宝贵的上课时间花在听课上呢？

众所周知，上课时期，人的大脑在思考别的事情上时，会事半功倍。

“待会训练的时候，要练些什么呢…”

黄濑挠了挠脸，思绪逐渐放空。

练会投篮？练会扣篮？还是先跟小优纪打个单挑吧！话说我好像很久没跟小向阳打过单挑了啊，晚上约他一块打球吧！打完再去吃碗拉面…

想着想着，黄濑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他扭头看向窗外的白云。

“小向阳现在在干嘛呢…”

“那家伙的话，上课还蛮认真的，应该不会睡觉吧哈哈哈哈。”

……

……

“向阳先生，向阳先生，醒醒，已经到了哦。”

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状态的向阳听到一声柔和的女声。

“雅子小姐？”

向阳嘟囔一句，下意识摸了摸脑袋，起身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环境不对。

向阳的动作为之一顿，伸起竖到一半的手臂僵在了那，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了。

一旁的令子解开安全带，又帮向阳解开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欢迎来到种花家，向阳先生。”

……

……

跟随人群下了飞机，一路上，向阳多次听到周边人的交谈声，那熟悉的语言让他不由得心神恍惚，感到有些不真实。

令子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脸上满是兴奋，就连脚步都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不少。

“令子小姐，你走的好快。”

向阳有些无奈的说道，刚睡醒，身体机能还未完全恢复，他只想慢悠悠的走路，可惜架不住令子的脚步实在太快了。

“抱歉向阳先生，但是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

令子转头对着他展露一个笑颜，接着说道：“不过你应该不能理解这种感觉吧？没事的，等你以后在种花家待久了，回到霓虹的时候就明白了，那种游子归家的感觉！”

游子…归家吗…

向阳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忍不住感叹。

他又何尝不是呢？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艺敏！这边！”

一位脸带墨镜，体型稍胖的男人，虽然看不到五官，但是向阳估计，三十来岁的样子。

那男人兴冲冲的跑到艺敏身前，发现她还是一副懵逼状态，还没认出自己。

“你真是离开太久了，连我都认不得。”

那男人咂了咂嘴，摘掉脸上的墨镜，露出他的真正面容，随后眼角带笑的看着令子。

令子呆呆的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树哥！！！”

（那个…由于我是兼职写作，然后最近学校里事情也比较多，大学嘛，大家都懂得，在我能保证一定质量的情况下，一天六千字的大章，真的很极限了兄弟们，五一放假期间，我会尽量多更的！望兄弟们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