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已经不算秘密了

海常对阵洛山当日

海常球队大巴上

一阵鼾声此起彼伏，就算今天就是总决赛的日子，并且几个小时后他们就要站在赛场上迎战洛山，他们照样是该吃吃该睡睡，完全看不见一丝紧张。

黄濑单手托着腮望向车窗外的风景，几缕微风透过窗户缝钻进车内，吹起了黄濑额前的刘海。

在他的身旁，向阳大大咧咧的躺在座椅上，脸上带着眼罩子，均匀的发出呼吸声。

“凉太前辈。”

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黄濑耳中，他扭头看去，原来是坐在后面的桥本优纪。

这个礼貌的小家伙因为向阳睡着的缘故，说话时的声音都放的很小，搞得黄濑不得不凑近过去，才能听清他说的话。

“凉太前辈，我有些紧张。”

黄濑愣住了，他看着优纪脸上不安的神情，不由得哑然失笑。

“别担心小优纪，你的实力可是很强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黄濑想了想，补充道：“话说，小向阳第一年打比赛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紧张呢。”

“啊？”

优纪有些不敢相信：“向阳前辈…原来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

黄濑理所当然的点头回应：“当然了，你们不要把他妖魔化了，这家伙很多时候心里也是没底的，只是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黄濑的这番话很管用，听到向阳也曾有过紧张的时期后，优纪心里不知为何，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那，凉太前辈伱有紧张的时候吗？”

优纪的声音依旧很小，不过他的语气却是带上了好奇的意味。

黄濑单手捏住下巴作思索状，想了一会后对着优纪拍了拍脑袋：“没有，一般都是我的对手紧张来着。”

优纪：…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没有自夸的意思。”

黄濑笑着对优纪摆了摆手，解释道：“因为以前我还在帝光中学的时候，球队名气实在大过了头，导致每支碰到我们的球队，还没开打就已经差不多投降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优纪发出一阵干笑，不知道怎么接话，幸好这时，大巴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宏伟庞大的建筑物，这便是他们今天比赛的地方，东京篮球馆，不光在东京，这座球馆在全霓虹范围内，设施及规模也是首屈一指。

或许是赤司出手投资的缘故，今年全国大赛的主办方，特地下了血本，租借了这座球馆举行比赛。

“嚯，这球馆看着还真不赖哎。”

黄濑感叹一句，同时右手不忘伸到向阳脸上，把他的眼罩摘下来：“醒醒小向阳，总决赛来喽。”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了向阳脸上，感受着身旁黄濑不断的扒拉自己的身体，向阳鼻子一皱，缓缓睁开双眼。

“***。”

刚起床的向阳心情有些糟糕，不过他也知道，相比睡觉来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呲——

大巴车门打开的声音

海常众人纷纷下车，由于刚睡醒还不想多动弹，向阳坐在椅子上等到了最后才下车，而黄濑与优纪，同样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烈，刚走下大巴，向阳便感受到一股暖意，照耀在了自己身上。

“哈——欠——”

向阳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进入睡眠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他看着不远处的东京球馆，咂了咂舌。

就在这时，另一辆大巴，同步出现在了球馆前面。

与常规的老式大巴车不同，这辆大巴不管是从外观还是内饰都十分新颖明亮，隔着老远向阳都能闻到一股金钱的味道。

“要说哪个学校的大巴能这么与众不同，那一定得是有你在的洛山啊，赤司。”

向阳笑了，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大巴车缓缓熄火，车门处，身穿白色队服的洛山众人鱼贯而出。

领头下车的并不是赤司，而是实渕玲央，这位长相阴柔的男子刚下车便瞅见了不远处的向阳，但二人之间并不相熟，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海常也在这个时候到了吗？真是的…我已经兴奋起来了啊！”

紧接着下车的是叶山，他的反应与玲央姐完全不同，看见向阳与黄濑的同时，这位热血小子的眼中便喷发出了火焰，他一个健步冲到二人面前，放起了狠话。

“黄濑！今天我要在你头上拿五十分！”

“还有你向阳，等着吧，今年的洛山绝对不会输！”

叶山的声音很大，就连离他们较远的海常其他人，也是听的很真切。

小崛第一个忍不了，同为热血男儿，他一个健步便顶到了叶山面前，凭借体型上的优势，面容粗犷的小崛，在气势上成功压制住了叶山！

不过洛山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根武反应也不慢，一把拉开叶山，面对面顶在了小崛面前。

要知道上一年夏季赛时，身为“五将”之一的他，可是稳稳压制住了小崛。

洛山的一年级新生平川毅，也是站在了根武身旁，面色不善的看着小崛。大原浩不甘示弱，面无表情的站到了小崛身后…具体来讲，是挡在了向阳前面。

两支球队还没开始比赛，便已经有了火药味，眼看形势不对，黄濑双眼微眯，不断的打量洛山众人的站位，身为“模仿”天才，打架这一块他同样是好手。

而向阳则是没什么反应，他微微侧身看着洛山高中的大巴车，有一个人还没下车。

只要有这个人在，除非向阳率先带领海常众人开团，否则，他们之间不可能会发生打架斗殴这种愚蠢的事。

“停下这场闹剧。”

果然，随着一道个头不高的身影出现，赤司的话，宛如上帝发号施令一般。洛山众人立马停下了蠢蠢欲动的脚步，根武与平川也是退后几步，不再与海常的内线二人组对持。

赤司身穿洛山队服，这个小个子的身上，一如既往的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他环顾了在场的所有人，最终，眼神锁定在了向阳身上。

于此同时，不少人受到赤司影响，同样将目光放到了向阳身上。

察觉到自己变成焦点位的向阳也不慌张，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随后对着赤司展露笑颜道：“大老远的跑到球馆来，只给你们留下亚军的位置，真是抱歉啊。”

沙沙——

一阵风声吹过

拂过了全场人此刻震惊的脸上。

黄濑猛的拍了下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向阳又来了。

优纪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向阳的背影，那个小个子的气势，光是站在那就让他汗颜了，而向阳前辈居然能坦然自若的喷出垃圾话，真是不可思议！

【果然，我跟向阳前辈比起来还差的远啊！】

优纪一边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一边暗自点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而除了他俩，还有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原浩以外，在场的其他人，此刻都是一副震惊到失神的表情。

洛山众人不由得暗自瞥了眼赤司，就凭身后传来的阵阵阴气，如果现在赤司突然冲上去给向阳来上一刀，他们也完全不会意外！

出乎意料的是，赤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看着面露挑衅意味的向阳，摇了摇头道：“你的这张嘴还真是厉害啊。”

“今天的冠军，会是洛山，因为…”

“我是绝对。”

（你是绝对。）

向阳与赤司异口同声，念出了这句话，他看着赤司微微眯起的双眼，摆明即将生气的样子，识趣的停止了嘲讽。

逗逗这位财阀继承人没什么问题，但要真把赤司给惹火了，那样的情况向阳也不愿意看到。

“先走一步喽～”

向阳转过身，对着赤司摆了摆手，带领海常众人，先行一步进入了球馆。

在他的身后，赤司看着向阳远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

……

唰！

空心入网的声音，黄濑站在三分线外，抬起投篮的手还未放下，他看着从篮网上滑落，掉落到地板上又弹起的篮球，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我的状态很不错啊！”

黄濑小跑过去捡起篮球，期间也没有忘记将附近的篮球，一一传给队友。

洛山还未进场，海常已经开始热身了。

又是一记空心入网的三分球，得瑟的黄濑摇头晃脑，刚想找向阳吹一下牛逼却发现，刚刚还站在场边做运球动作的向阳，不见了。

“啊咧？小优纪，你有看见咱们的队长吗？”

黄濑四处张望了一下，又问了几个队友，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复。

【奇怪？小向阳哪去了？难道去厕所了吗…】

正当黄濑犹豫着要不要寻找一下向阳时，观众席上突然传来一阵呼唤。

“凉太！！”

嗯？

黄濑抬头望去，由于距离稍远，他刚开始只觉得是两道熟悉的身影，但随着他逐渐靠近，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惊喜的神情。

“笠松前辈！早川前辈！”

海常的上任首发得分后卫兼队长——笠松幸男，还有上任首发大前锋——早川冲洋。

今年已经从海常毕业的他们，特地跑来观看自家学弟们的比赛。

看着好久不见的学长突然出现，黄濑满脸兴奋的扭头跑向观众席，而笠松与早川两人，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

“笠松前辈，你俩怎么来了啊！”

黄濑的问题才刚问出口，便得到了笠松前辈一记“手刀”。

笠松看着捂着腰子满脸痛苦的黄濑，双手抱胸没好气的说道：“作为学长，当然要来看一下学弟们的表现了啊，待会我要是看到你们在我离开之后，就荒废训练的话，就给我等死吧！”

挨了笠松一下，还被训话，黄濑的脸上露出幽怨的表情，不过他的心里却在暗自窃喜。

他已经好久没被笠松前辈打过了，还真有点怀念呢！

“对了，向阳那小子跑哪去了？他怎么不在场上热身？”

笠松眼神瞟向球场，问着黄濑道，在他离队之前，关系最好的二人，便是黄濑跟向阳了。

“呃…我也不知道哎，说实话我刚才还在找向阳来着。”

黄濑挠了挠头，转头望向四周，猜测道：“不过…我猜小向阳应该是去厕所了吧？那家伙打比赛之前，经常要去一趟洗手间的。”

这时，洛山的球员们也进入了球馆准备热身。

笠松转头看去，过了一会说道：“洛山的王牌…赤司征十郎也不在。”

啊咧？

黄濑愣住了，他顺着笠松的目光看去，赤司还真不在人群当中，虽然赤队个子小小，但他那令人醒目的气势，很容易就能让人发现他。

“奇怪了…这两个人去哪了呢？”

……

……

“阿嚏！”

洗手间内，向阳一边揉搓着鼻子，一边看着正在洗手台上洗手的赤司，他双眉微弯，笑着说道：“赤司你刚才不会在心里偷偷骂我吧？都给我整的打喷嚏了哎。”

听到向阳的话，赤司洗手的动作随之一顿，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聊。”

向阳不置可否的吸了下鼻子，他当然知道赤司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如果他对自己有什么意见的话，早就一个剪刀过来了，不可能干出在心里暗骂这种事。

“你说说咱俩啊，怎么就那么巧，总能在洗手间这碰面呢？”

向阳咂了咂嘴，走到赤司身旁照了照镜子，而在他的旁边，赤司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空气陷入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赤司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对着向阳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霓虹？”

向阳：？？？

【不是吧，你们怎么都知道啊，我明明除了黄濑谁也没说啊？】

向阳一脸困惑的望向赤司，如果说武内提前知道消息他还能理解的话，那么赤司，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的啊！

察觉到向阳心中的疑问，赤司开口解释道：“赤司家在篮协有人，而且我看了你的采访，你应该…是要跑去别的地方打职业篮球吧？”

“对吗，向阳？”

赤司扭过头，正视着向阳的眼睛，这回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参杂着些许的疑问跟探究。

【向阳是不是要离开霓虹】，赤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问题他确实很在意。

“呼…”

向阳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大侦探吗赤司？”

“你猜的没错，我是要离开霓虹，大概就是成年后不久吧，等我能改变国籍的时候…”

“我会去种花。”

得到了向阳肯定的答复，赤司移开目光，低头盯着水池离残留的积水，不再说话。

向阳也没有出声，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不知沉默了多久…

“为什么你不愿意加入霓虹篮协？”

赤司依旧低着头，但他的声音听在向阳耳中，却是十分的清晰。

“你不可能不知道，凭我的身份，是绝对不会去打职业篮球的，而除了我以外，霓虹根本没有控卫能跟你做比较。”

向阳舔了舔嘴唇，赤司的提问又将他的回忆拉到了那个夏天…

“你这话说的，你果然是个自恋狂啊赤司。”

向阳笑嘻嘻的打趣着赤司，然而这回他的插科打诨，并没有起效。

赤司依旧低着头没有动弹，仿佛在等待着向阳的回答。

看着赤司这副样子，向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奇迹世代不光都是一群奇怪的家伙，而且个个都是问题少年啊…

“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霓虹了…”

向阳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向洗手间门口，在洗手台前，低着头爬伏在上面的赤司，悄悄握紧了拳头。

吱呀——

洗手间门被推开的声音。

向阳站在那里，转头望着赤司的背影，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欣慰。

【被人关注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

“赤司。”

向阳一声呼唤，然而洗手台前的赤司，依旧没有动作，仿佛洗手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向阳也不在意，他微微额首，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忘记跟你说了，虽然我成年之后会改变国籍，但真正离开霓虹的时间，还是要到毕业之后，也就是说…咱俩的战争可还没完呢…在你争气的前提下，咱们起码还会交手三次啊。”

听到这话，赤司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可惜幅度太小，就连向阳都没有发现。

“走了赤司，比赛可要开始了啊，咱俩这洗手间约会的时间，未免长过头了啊！”

向阳一声吐槽，说完他便站在门口处，静待赤司反应，然而后者依旧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赤司站在那，换成普通人的话，向阳估计都要猜测那人是不是昏迷在洗手台上了。

“你这家伙…我先走了啊。”

向阳摇了摇头，没有再管赤司，而是直接将门带上，给洗手间里的赤司，留出了个人空间。

随着向阳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一直爬伏着低头的赤司，终于是抬起了脸。

他眉头微皱，看向镜中的自己。

左眼的瞳孔微微泛出金光，赤司那未能完全消化掉的第二人格，再次出现。

“我以为你只是想打败他啊，征十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