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大笨蛋，我是大笨蛋！

陈楚生自然听到了她的讽刺，却没心思搭理，脑子里在翻找着关于《探清水河》有关记忆。

《探清水河》是一个京城的小调，改编自一个清末的一个京城爱情故事，后来经德云社的张云雷改编，变成了一首新曲，没想到歌曲竟然焕发了新芽，备受观众喜欢，伤感的爱情故事配上略凄凉的歌声，竟然能把观众听流泪。

念及，陈楚生拿着扩音喇叭，娓娓道来：

“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制造枪炮的火器营，住着松老三一家，靠种大烟、开烟馆为生。老两口子膝下无儿，所生一女起了个乳名叫大莲。

大莲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可谓是亭亭玉立，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但是松老三两口子整天吃喝玩乐，不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

后来遇到本村青年农民佟小六，他们两个就偷偷地相爱了。有一次小六来到大莲家，他俩在偷偷地幽会当中被父母发现了，这一下可惹了大祸了，这是辱没祖宗、败坏门庭。

大莲的父亲就用皮鞭子把大莲打得皮开肉绽，给她一把菜刀、一根绳子、一把剪子叫她自裁，最后大莲被逼无奈，一狠心就跳了门口的清水河。

小六听说大莲已经跳河死了，他带着烧纸来到清水河，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来祭奠他的大莲妹妹，祭奠完了以后可怜的小六也跳了河。”

最后，陈楚生道，“故事里的清水河就是从颐和园出来的长河，应该离咱们北大也不远吧。”

其他同学都听的津津有味，学过声乐的林焱淼却听过这个故事，忍不住嚷嚷道：“你到底是唱歌还是讲故事啊？”

此时陈楚生已经晕染了气氛，也不搭理她，道：“《探清水河》，就是基于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编的曲儿，下面，我来用我新编的曲儿给大伙儿重新将故事道来。”

陈楚生轻轻嗓子，用京腔味的戏曲声开始唱起来，唱的风格介于郭德纲和张云雷二者的综合，戏曲风稍微强一点：

“桃叶儿尖上尖[3]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哎公

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

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火器营儿

有一个松老三

提起那松老三

两口子落平川

一辈子无有儿

所生个女儿婵娟呐

小妞哎

年长一十六

取了个乳名儿

姑娘叫大莲

姑娘叫大莲

俊俏好容颜

此鲜花无人采

琵琶断弦无人弹呐

……

未来记忆中的陈楚生很喜欢这首歌，花了一段时间学会唱了，现在又经过了半年多的声乐培训，更能唱好了这首歌了，因此，他拿着扩音喇叭唱歌的时候，操场上军训大一新生都围过来听，就连第一操场铁丝网外路过的学生，都趴在铁丝网上听，只道是哪个新生那么厉害，居然在这唱京城小曲。

听到陈楚生唱这版《探清水河》，林焱淼顿时惊住了，她听过以前版本的《探清水河》，虽然挺有味，但绝对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一些地方也会改编，可是都以黄曲为主，不仅内容不堪入耳，而且还同样不好听。

可陈楚生唱的这个版本，不仅带着京腔戏曲味，却朗朗上口，完全符合现代人的审美，非常好听，很有韵味，结合刚刚将的故事，有一种梁祝故事的感动，她都忍不住想哭了。

事实上，有一些感情比较丰富的女生学生已经悄悄在抹眼泪了，她们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和这首歌，在陈楚生的深情演绎下，被感动也很正常。

林焱淼内心惊涛骇浪，心中不免疑惑起来：“难道真是他自己新编的曲子？而且，他也唱的好好听啊，难道是学过声乐？这家伙原来也是故意装的？”

唱完《探清水河》，陈楚生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家！”

此时，操场上一片惊呼，掌声响遍第一操场！

“太好听了！”

“好！”

“绝了！”

“没想到京曲儿也能这么好听！”

……

苏阳、沈一龙、徐振拓三人是陈楚生的舍友，此时见自己的舍友居然这么有才，顿时激动地大喊起来：

“金融一班陈楚生！”

“金融一班陈楚生！”

……

一班的其他同学几乎都记得开学第二天，老师集合同学开会，让同学们轮流上台介绍自己的时候，陈楚生说自己会唱歌，还懂架子鼓，都以为他和其他学生一样，只是喜欢而已，却没想到真的那么强，不仅自己编曲，唱的也那么好听，太专业了，都不禁热血沸腾，跟着苏阳三人一起喊“金融一班陈楚生！”，操场上掌声、呐喊声不绝！

就连操场外的高年级学生也忍不住说道：“咱们北大这一届招的都是些什么才艺绝伦的神仙学生啊？”

从唱功来说，林焱淼胜了，但是从综合来看，陈楚生完胜。

林焱淼只是唱了一首别人的歌而已，而且大家也听不出什么唱功水平，只觉得《八百里洞庭我的家》歌很老，都被人唱烂了，有些腻。

陈楚生就不一样了，自己编曲自己唱，又会讲故事晕染气氛，把部分人都唱哭了。

从现场听众的反应来看，陈楚生也是完胜林焱淼，陈楚生一曲下来，整个操场都沸腾了！

这一晚，陈楚生一曲成名！

经济学院中从此多了一个传奇人物：来自湘省的才艺过人的理科状元！

不过这是后话。

两人唱完，林焱淼重新被推到了陈楚生面前，此时得林焱淼，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傲气，有些怯意，不敢和陈楚生针锋对麦芒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可能要输了，而输了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陈楚生“好哥哥”了。

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很要强，让她跑几圈没问题，但是要她叫一个男生“好哥哥”她做不到，感觉好羞耻！

教官接过陈楚生的扩音喇叭，冲大家喊道：“一班的美女林焱淼和二班的帅哥陈楚生各唱了一首歌，都非常好听，可是总归要分出个一二来！这很是为难啊，你们说谁更胜一筹？”

“二班！”二班的学生大喊。

“一班！”

“一班陈楚生！”

“男生赢了！”

一班的同学不甘示弱，声音更大，还夹杂着其他班级的同学，有的不知道陈楚生，就大喊男生赢了，明显可以听出，陈楚生得支持者更多。

教官感觉两人赌注玩闹稍微过了，女孩子多少要点面子的，干脆和起了稀泥，大声说道：“我看两边支持的声音都很大，不分伯仲，不如就算打平了怎样？”

闻言，紧张的林焱淼舒了一口气，不要她叫这个讨厌的陈楚生“好哥哥”就行，这家伙装弱故意逗自己，明显不怀好意！

“不行！”

“明明是陈楚生赢了！”

“我抗议，明明是我们一班陈楚生赢了嘛，教官你偏心！”

“叫‘好哥哥’！”

“快叫‘好哥哥’！”

“好哥哥！”

……

陈楚生几个舍友和同班同学大声起哄，带着旁边很多人跟着大喊起来，让林焱淼感觉好委屈，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陈楚生倒是没有看到林焱淼的脸，玩闹心起的他拿过教官手里的扩音喇叭，大声说道：“对，必须分和输赢！”

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林焱淼，正准备逗她几句，却从微弱的光线看到了她眼中泛起的一点点泪光，顿时一惊，这小辣椒不是很放得开嘛，怎么都快要哭了？

见她居然玩不起，可陈楚生自己刚刚得理不饶人，坚持要分出胜负，也收不住场来了。如果继续较真下去，绝对把这小辣椒气哭不可，万一给人家小女生造成心里阴影就不好了！

于是他苦着脸大声说道：“这火火火同学真过分，学过声乐，唱功那么好，居然欺负我这种半吊子。今天，我愿赌服输，但是你，火火火同学，我记住了！”

说完扔下扩音器，取下帽子扔在地上，接着又迅速脱下短袖迷彩服，露出有些肌肉但又有点瘦的上半身来，对苏阳道：“帮我看好衣服！”

然后仰头朝着天上大喊了一句，“我是大白痴！”双手握拳，手臂夹在身体两侧，小跑着开始绕操场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我是大白痴！我是大笨蛋！”

反正他脸皮厚，无所谓！

他脱掉上衣绕操场上跑，还骂自己是大白痴大笨蛋，操场几乎所有人都大笑起来，不过并不是嘲笑，反而觉得他是条汉子。

站在原地的林焱淼也破涕而笑，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抹掉了眼角那一点点泪花。

刚刚陈楚生得理不饶人，差点把她气哭，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陈楚生居然主动认输了！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陈楚生这是在照顾她的面子，宁愿自己丢脸也不让她尴尬。

望着不远处边跑边骂自己的陈楚生，她突然感觉，这个叫做陈楚生的男生其实挺好玩的，不仅学习成绩好，还那么有才艺，甚至还会照顾她的感受，得理却饶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生长得还非常帅气，是她喜欢的类型，刚刚两人近距离对峙的时候，她看清了陈楚生的脸，当时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