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没有自我

在安哥拉曼纽被烧成灰烬后，末日般的世界消失了。

现在出现在东方云帆面前的，是一片有着花海与蓝天的世界，地上的岩石是碧蓝色的，看上去犹如宝石一般。

将周围环视一圈后，东方云帆抬手召唤出【第一生态机关】，在上面进行了一番操作。

随后，从【第一生态机关】开始变大，并从周身开始衍生出数十条光带。

这些光带开始链接这个世界的大地与天空，还有一些直接往虚空中链接而去。

然后，这个美丽的世界开始动摇，地上的花海裂开，蔚蓝的天空变成了碎片，这个世界在崩溃。

这时，一个女人的身影开始从虚幻逐渐变的凝实。

东方云帆注意到了她，但没有多在意，毕竟她又不是冬之圣女本人，只是根据她的形象诞生的大圣杯的终端。

大圣杯终端在现身后，目光紧紧盯着东方云帆：“你在肢解大圣杯外壳。”

“没错，虽然安哥拉曼纽已经被我处理了，但是他留下的影响还没有彻底消除。”

“想要保证不会再出意外，给你换个外壳是个好选择。”

圣杯终端看向东方云帆身边的【第一生态机关】。

“这就是你准备的新外壳？”

“没错，虽然它的主要功能是模拟、再造、改造自然生态环境。”

“但如果把大圣杯当成一个生态系统，还是可以稍微模拟一下。”

“是吗？”

圣杯终端的声音很空灵，不是没有感情，而像是一切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可是，我能感觉到，在那个装置里，有着一个人工灵魂的存在，她恐怕不会欢迎我吧。”

东方云帆看向一旁的【第一生态机关】，把手放在上面和她开始通话。

在与【第一生态机关】的自律人格交谈一会儿后，她同意开放自己的一部分权限给圣杯终端。

在【第一生态机关】的上方，许多白色的粒子出现在那里，并凝聚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头上带着一个很简朴的发簪，紫带蓝裳，黑发绿眸，宛如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第一生态机关】自律人格——东方绮月，登场。

在她现身后，东方云帆笑着给她打招呼道：“这也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了，绮月姐。”

东方绮月也看了一眼东方云帆说：“嗯，无论是吾陷入沉睡前，还是苏醒的现在。”

“吾虽然在资料库中见过汝，但这确实是第一次以视觉模块观测到汝啊。”

她的声音带有小女孩的清脆，但语气却非常的沉稳，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该说不愧是九大机关里的大姐吗？确实很有大姐的姿态。

在与东方云帆打过招呼后，东方绮月把目光投向圣杯终端。

“汝便是这大圣杯的终端吧。”

“没错，我是。”

圣杯终端感受到东方绮月的视线，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

那视线里带着很浓重的警告意味，仿佛是要敲打她。

“吾愿意将汝接收进吾的本体之中，但要切记，进去之后便是吾的领域了，莫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汝等，知晓？”

东方绮月的语速不快，但也不慢，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圣杯终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然圣杯圣杯终端自己也不想搞什么事情，她没有那样的**。

“我，知晓。”

“嗯。”

见圣杯终端答应下来，东方绮月也就把自己为她准备的格式化魔术取消了。

搞定了圣杯终端后，东方绮月开始与东方云帆进行私人通话。

“云帆，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关于这个，我把数据全部传输给你。”

“好。”

在接收到东方云帆穿来的数据后，东方绮月也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既然当前的情况如此，那我也就放下自己的职责，调集算力来充当大圣杯的外壳好了。”

“多谢绮月姐。”

“这种事没必要道谢，都是东方家之人。”

“嗯，话说绮月姐。”

“何事？”

“我发现当你在和我通话时，语气随意了很多啊。”

“唔……毕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必要使用那种和外人说话的语气。”

“哈，总觉得发现了绮月姐的一个萌点呢。”

“萌点？那是什么？是现代出现的新词汇吗？”

“呃，差不多吧。绮月姐，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还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在和东方绮月商量一些事后，东方云帆结束了和她的通话。

原本的【第一生态机关】是一个死物，使用起来自然可以随意一些，但是现在东方绮月从沉睡中复苏了，有些事自然要和她商量。

看向四周，这个位于大圣杯内侧的小世界已经濒临崩溃了。

破碎的大地之下，东方云帆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显现，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大圣杯核心了。

圣杯核心被带走，剩下的外壳也会很快溃散消失。

但东方云帆不准备把这些都浪费了，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材料，好好处理一下用处还是不小的。

抬手开始对大圣杯外壳进行操作，原本正在崩溃的外壳顿时开始收缩凝实。

大圣杯的变化自然躲不过其他从者们的感知。

艾蕾首先察觉到了大圣杯的不对劲，然后就是做完手术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在之后就是美狄亚和东方朔音她们也赶来了。

在她们的视线里，大圣杯的外部先是开始分解崩溃，然后向内收缩为一点，然后一个形似地球的碧绿色的圆球代替大圣杯出现在那里，在圆球的中心有一个金色的发光点，一眼看去一众从者们就知道那是大圣杯核心。

“那是……【第一生态机关】，是云帆做的吗？”东方朔音下意识觉的，这应该就是东方云帆做的。

在全新的大圣杯内部，东方云帆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内侧世界，心里没有什么感想，只是觉得一个任务又完成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继续改造艾比夫山号空中堡垒，然后打败魔神柱，完成阿尼姆斯菲亚家的委托，调查东方家的毁灭之因。

在东方云帆的计算系统里，他正在规划以后的事情。

在完成了这些事以后……

这时，东方云帆突然感到大脑非常的昏沉，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

一股浓重的眩晕感出现在脑海里，让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失衡。

就在他要倒下时，东方绮月瞬间面色严肃的出现，接住他的身体然后缓缓放下。

这里是她的本体内部，她当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东方云帆的异常。

她闭上眼睛，开始请求对接东方云帆的系统。

“【第一生态机关】发出请求，请求对接【第九人理机关】。”

“【第九人理机关】收到，正在审核请求。”

“请求通过，允许对接。”

东方绮月在对接系统后，立刻开始审查东方云帆的系统。

他刚刚的那副表现很明显是大脑运算过热的表现，身为【第九人理机关】，刚刚的战斗根部不足以让他过热。

绝对是出什么问题了。

东方绮月回想起，东方云帆是在阿尼姆斯菲亚家接受最后启动的。

阿尼姆斯菲亚家虽说比不上东方家，但也是魔术界的顶级魔术世家，启动一个东方云帆要五年？

这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不过因为东方云帆和东方朔音有要紧事要干，所以决定秋后再和阿尼姆斯菲亚家商讨这些。

通过对东方云帆大脑的检查，东方绮月在在他的灵子演算装置那里发现了一段外置术式。

通过对这段术式的解析，东方绮月的神情明显开始变的生气了。

解析结果表面，这明显是阿尼姆斯菲亚家的术式。

因为东方云帆的每一份数据都上了血脉限制，不是东方家的人是看不懂的。为了避开这个限制，阿尼姆斯菲亚家就在东方云帆灵子演算装置这里布下术式。

这个术式会额外占用东方云帆的算力资源，来解析自己本身，然后再把得到的数据传输会阿尼姆斯菲亚家。这次是因为有了大圣杯和冬木屏障两层阻碍，极大消耗了东方云帆的算力，这才让术式暴露了。

为了掩盖术式的存在，他们篡改了东方云帆的一些程序，让这个术式躲过了自我检修，其直接结果就是东方云帆的自我残缺，主要表现为他没有性格和兴趣爱好。

一个人会有自己的性格，比如温柔、暴躁；一个人会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比如喜欢音乐、美食。

但这些东方云帆通通没有，因为他的自我不完整。这导致他不会对一个事物表现出喜爱和讨厌，更不会发表意见，宛如一个透明人。

东方绮月浏览了东方云帆的历史记录，发现他迄今为止的所有对外反应都是演算的到的结果。

形象点说就是，一个人给东方云帆讲了一个笑话，东方云帆会笑出声，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找到了笑点，而是他通过演算为了回应对方的期待，去控制自己表现出名为“笑”的动作和声音。

东方云帆的自我是残缺的，并非一点都没有，但是和没有区别不大了。

“阿尼姆斯菲亚。”

东方绮月现在很生气，做为九大机关的大姐，她一直把照顾好弟弟妹妹当做自己义不容辞的事情。

现在阿尼姆斯菲亚家的这一搞，把东方云帆的自我都搞没了，这笔账肯定要算。

等三妹（【第三裁决机关】）回来了，一定要给阿尼姆斯菲亚家一个教训。

东方绮月已自己【第一生态机关】的名义让东方云帆的系统开始自我维护，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程序错误给修了。

然后再找东方朔音，一起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事。

左手一招，一个竹简出现在了东方绮月的手里。右手一招，一支毛笔出现在手里。

东方绮月想了一下后在上面写到：

2004年某月某日，我发现阿尼姆斯菲亚家在云帆的程序上面动了手脚，导致他失去了自我，这等行为非常恶劣，这笔账我记下了，等三妹和七妹回来了，我一定要去找他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