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熟人的店铺

源夜依靠在车壁上，咬了一口可丽饼。

——确实蛮好吃的。

高热量的奶油刺激着源夜的味蕾，基因中对于能量物质的渴望使得他的大脑受到了“应该来多点这玩意”的信息，最终转化为精神上的愉悦。

——我义体化了之后，就不会再产生这种感觉了吧。

杂乱的想法在源夜的脑海中浮现，这种偏向哲学的问题在他穿越之后，更加频繁的被他所提出，归根结底，不过是穿越之后自然产生的对灵魂是否存在的思考罢了。

但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终觉只是一个人的瞎想罢了，就算在源夜穿越之前，哲学也已经沦为了科学的附庸，对于人本身的思考，自我意识的存在与否，最终还是要依仗科学的实证。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于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

这个世界虽然仿生工学极度发达，却依旧没有解明人脑的全部，只是能够将其作为一个“黑箱”进行输入数据和读出输出数据，从而进行操作而已。

但也就差最后临门一脚罢了，人类究竟是存有真正自由的独立意识，还是仅仅是一台化学机器，想来源夜这辈子就应该能看到答案。

源夜将最后一口可丽饼吃下，把包装纸弄成一团，等着下车后找个垃圾桶丢掉。

哲学上的思考固然很有意思，但源夜目前的要紧事还是要解决机械白衣带来的生命威胁，不然等他哪天晚上熟睡之后醒来，机械白衣已经把他的身体大卸八块，用机械装置维持着他的生命，然后指着他的肝脏告诉他最近熬夜有点多，肝脏这里就有体现，要他注意一点作息的时候，什么思考都不顶用了。

地铁停下，大门打开，源夜顺着人流走出了地铁站。

按照上原哲平给出的地址，源夜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目的地的店门上挂着营业的告示牌，但玻璃外墙似乎做了特殊的处理，从外面完全看不到店里面的事物。

源夜决定直接推门进去看一看。

推门而入的瞬间，门上的铃铛响了，源夜看了眼无人的柜台，询问道：“你好，请问有人吗？”

“来了。”店铺深处传来一声回应。

在等待柜员的到来的时候，源夜打量着这间店铺。

机械义体被吊在了天花板上，如果不是金属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源夜还以为是进了某个猪肉屠宰场。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看起来就像是某个装修风格有些怪异的贩卖义体的店铺而已，源夜预想之中的冷兵器并没有挂在外面。

“欢迎光临。”佐藤用围裙擦着手，从柜台后的中走了出来，看到源夜的他似乎有些惊讶，“你是啊。”

“下午好，佐藤先生。”源夜礼貌性的问好，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家店铺的老板居然是之前在黑龙会的角斗场曾经遇见过的佐藤。

“这是我的一点小爱好。”佐藤主动解释道，“在不需要我执勤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开店。”

“在那之后，黑龙会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个想要摧毁的目标，源夜向来是颇为关心，直接问道。

“上杉和山本谁也奈何不了谁呗，还能怎么样，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佐藤打了个哈哈将这个话题混了过去，“所以你来这家店干什么？”

“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我想买两把冷兵器进行收藏。”源夜重复了一遍糊弄上原哲平的话语。

“收藏吗？我看不像。”佐藤哼了一声，似乎完全看透了源夜的谎话。

源夜没有办法，只好给了佐藤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

“算了，我就是做生意的，你要买东西干什么不关我事。”佐藤放弃了追问，“好不容易从极道的烂泥坑里逃出去，就别再找麻烦上身了，我可不希望在某个新闻上看到你的头像。”

“普通的冷兵器就可以了。”源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打刀最好，但其他的剑也没有问题。”

“你那天在角斗场用过的怎么样？”佐藤问道。

“没有问题，我要两把。”源夜想了想，应了下来，“能顺道给个袋子吗？”

“刀房？我这里可没有那种讲究的东西。”佐藤回答道，“网球袋倒是有。”

“那也可以，多少钱。”

“两个铁条值多少钱？”佐藤大手一挥，十分大方的说道，“送给你了。”

源夜有些惊讶，明明两人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佐藤却如此大方。

“哲平那小子介绍你来这里的吧。”佐藤点上了一根香烟，问道。

“我不认识叫哲平的人，这家店是我的朋友推荐我来的。”源夜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把上原哲平卖掉，只能扯谎。

“除了那混小子还有谁。”佐藤吐了一个烟圈，“别把我是极道中人的事情告诉他。”

“我不会多嘴的。”源夜反应过来了，佐藤说过他有个孙子和源夜一个学校的，但两人的姓完全不同，所以源夜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连想到是上原哲平。

“那样最好。”佐藤从店铺仓库里取出两把打刀，和源夜在角斗场使用过的一样，纯粹的工业制品。

“听着小子。”佐藤将刀收入网球袋中，“我不管你是真的想买来收藏，还是想干点别的事情，记住一点，要处理好手尾。”

“简单来说就是在你想要做事情的时候，出现在别的地方，当然只是虚拟的身份，一份外卖或者是一份奶茶店的付款账单都可以，如果没有被监控系统直接拍下来，那只要有这个就可以了，足够你逃过那些数据分析AI的检索，反正都是找大学生随便写的程序。”

源夜不明白佐藤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些事情，但还是回答道：“我知道了。”

“用不上最好。”佐藤将网球袋递给源夜，挥了挥手，示意他该走了。

佐藤将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中，没有再说什么。

源夜道了声谢，离开了佐藤的店。

关上店门之后，源夜拨通了机械白衣留下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