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最后一次实验！真正的决战

半年后。

经过了长达半年的模拟演练，整个实验团队已经将新的实验流程背得滚瓜烂熟，闭着眼睛都能完美完成。

实际上早在两个月前，他们就已经将实验没有一处错漏地完整进行下来了，但为了将这种肌肉记忆加深，最后两个月的模拟演练依旧每日不坠。

而今天，便是真正的决战了！

为了今天，他们准备了半年，为了今天，他们准备了五十年！

现在，需毕其功于一役，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

“近光速加速器已分离，预计三十二小时后达到预定位置。”

“观测舱一号已分离，开始减速，预计五小时后达到相对静止。”

“观测舱二号已分离，开始减速，预计五小时后达到相对静止。”

……

“通道搭建舱一号已分离，预计十小时后达到预定位置。”

“通道搭建舱二号已分离，预计十小时后到达预定位置。”

实际上实验的变动并不大，起码宏观上，只有那个近光速加速器的位置进行了调整，整体上它向着实验设备的其他平台模块下方挪了五十万千米。

这个距离是经过张三在内的几位FTL领域顶级泰斗反复计算推演过的，从各种侧面的观测手段推测，这个距离，一定可以打通在空间形变接近顶点位置的虫洞通道！

而如果方珏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一定会发生“空间回弹效应”，从而形成有实用意义上的虫洞！

“空间回弹效应”，是方珏提出猜想中的基础理论现象，他认为空间平面是具有弹性的，而且因为空间的尺度，这一现象具有一定的滞后性。

比如粒子打击只是一瞬间，可在没有那股力量去支撑的前提下，空间的形变却能保持很长时间，前两次实验留下的空间形变过了半年还是存在的。

但就像方珏之前用细针去戳指套薄膜一样，当针尖达到一定深度，薄膜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向着针杆吸附过来。

虽然近光速粒子打击并不是一根针，但在空间形变滞后性的前提下，它也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即在形变后的一瞬间，进行一次极快的收缩吸附。

而这次实验的目的就是将虫洞开口构建在这一部分的空间形变之上，这样就能短时间内获得一条具有实用意义的虫洞隧道。

半年前的第一次实验和第二次实验区域，在这半年来定期检查下，给了大家更大的信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条虫洞的缩距在持续缩小，现在分别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五点三和百分之四十五点七。

不过这个缩距减小的速率现在机会降低到了零，也就是几乎不再缩小，很显然，这已经达到了它们的极限。

这更加作证了方珏猜想的正确性。

理论无错，实验流程滚瓜烂熟，实验设备调整完善，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与空间伟力的决战，来临了！

……

“近光速加速器已就位！”

这道提示音传递到每个实验模块，所有人都开始了最后的设备调试。

“近光速加速器准备就绪，实验可以随时进行！”

“观测舱一号准备就绪！”

“观测舱二号准备就绪！”

五分钟后。

“近光速加速器预热完毕，请指示！”

模拟演练中说了无数次的话传到张三耳中，他感觉有点恍惚。

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FTL领域，半年前已经经历了人生中最为绝望的一刻，却被方珏力挽狂澜，有了一线机会。

而现在，真正的决战到了，他却莫名有些犹豫。

他怕了，他怕最后还是那个令人觉得昏暗的结果，自己的一生，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前辈，放心去做吧，成了青史留名，不成，那我会替你把这条路走下去。”

方珏从张三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鼓励道。

张三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他不怕失败，只怕自己的心血成了无人问津的废纸。

早在实验前的讨论时，他就发觉到方珏那无与伦比的天赋，不是脑域开发的天赋，也不是太极一道的天赋，而是在科研领域，在FTL领域的天赋！

这小子能比自己走得更远，这一点，张三无比肯定。

所以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将方珏能接自己的班挂在嘴边，有这样一个天才接下自己的衣钵，这是他研究员临近生命尽头的执念。

他知道，以方珏的脑子，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之前方珏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却在这一刻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好好好！成了，青史留名，没成，你替我把这条路走下去！”

张三眼角夹着泪丝，眉开眼笑道。

接着他挺直了腰杆，于众人祈盼下，吹起了此次决战的冲锋号。

“发射！”

话音刚落，于璀璨星云背景下，一道无比耀眼的细线冲天而起！

接着如新竹生长，一截又一截的线段连续炸出，细线的顶点逐渐与方珏的视角平齐。

又是熟悉的变化，眼前的视野全数变成极致的漆黑，光线都无法逃逸出这近光速达到极致质量，近乎成为黑洞的物体。

但这样的情况依旧只持续了一瞬间，视野再次恢复。

过了少许时间，张三有些艰难地开口询问。

“通道搭建舱！汇报实验数据！”

在几秒的延迟之后，那边回复了消息。

“张老，激光测距下，虫洞缩距为四十五点四！”

这个消息让张三身形微微一晃，方珏连忙从身后扶住他。

“前辈！还不是绝望的时候，你别忘了，‘空间回弹效应’是具有滞后性的，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方珏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但现在脸上却只能保持无比自信的笑容，他怕这位老人，这位将自己一生奉献给FTL领域的老人悲极攻心，就这么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没忘……”，张三嘴上说着，但整个人的状况并没有好转，方珏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年轻，即使天赋比常规的第一培养序列进度快得多，但算力差他都不止一个数量级。

他怎么会看不出方珏的自信是装出来的？无非是安慰他罢了。

“张老！有变化了！有变化了！”

这时，通讯的另一端传来了激动无比的声音。

“激光测距显示，就在刚刚一瞬间，虫洞两端中间的距离变成了三点零零五二米！”

“缩距——接近十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