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放手去做，我永远在你背后

十四位尖兵背后站着十四位强大的研究员，或是临近寿命极限，在学术科研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或是位高权重，在政坛上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十四位研究员方珏已经“拜访”了十三位，不过结果都不怎样，方珏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愣头青，一只蝼蚁不知死活地想扳倒大象，那样幼稚而可笑，只是妄想罢了。

但方珏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现在他要去拜访这最后一位，对方的位置在白头鹰五角大楼。

……

“我以为你会给我一点面子，不至于让我这么尴尬。”

放下手中的冰水，威廉姆斯露出一个苦笑。

“您跟他们没有任何不同，而且真要算起来，您的身份也没有真比他们高，最重要的是，难道您会以为在我眼里，您的面子比二十多万人的性命更加重要？部长先生？”

方珏的语气没有任何怯懦，双眼逼视着对方。

威廉姆斯没有立刻接下方珏的话头，只是沉默以对。

许久之后，他才问道：

“你是认真的？”

方珏失笑着摇了摇头。

“您觉得我搞这么大阵仗只是在闹着玩？不，我会追根究底，在这件事中伸了手的人，谁都逃不掉！”

威廉姆斯看着方珏认真而决绝的面庞，怔怔出神，把弄了一下手中的玻璃杯。

“你现在的样子，跟一个人很像，不过……算了，我知道我的行为错了，在这件事中我会接受法律应有的审判，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让方珏意外的是，威廉姆斯并没有像其他十三位研究员那样，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却不愿意伏法，而是极为配合。

原本以为这里的阻力将是最大的，但现在反而成了最容易就解决的那一个。

似乎是看出了方珏的疑惑，威廉姆斯笑着解释道：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所在的位置不允许我做出抹黑这个职务的事情，没有被抓住就算了，被抓住了就得自己给自己一个体面的落幕。”

闻言，方珏不禁皱眉，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了些麻乱。

自己在这件事中到底想要些什么呢？

如果一开始，他非常明确，他就是要那些在这件事中造成虎穴二十万人惨死的人一个不落地接受法律的制裁。

现在，威廉姆斯没有任何抵抗地同意接受审判，他却没有一点点开心。

对方只是因为自己所在职务不能被抹黑，所以才做出的妥协，或许威廉姆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他主观上并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如果他不是白头鹰的研究部部长，他没有在这个职位上，他一定会跟穆清之流一样，勇于认错，死不就范。

在他们的认知里，还一个老伙计的人情，比起国家、律法、公平正义都要重要，为了还一个必死无疑的老伙计的人情，不惜践踏法律！

“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无法感同身受，这么说吧，方铭，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跟你关系最好的队友应该是这个名字。

几十年后，如果他走上了歧途，他自己无法在其中脱罪，于是在监狱的牢房里跪着求你帮他留下一线血脉，你能无视你们之间数十上百年的友谊，去拒绝吗？”

看出了方珏的沉思，威廉姆斯指尖点了点办公桌，斟酌着问道。

“我……”

方珏刚想开口，就被威廉姆斯抬手打断了。

“不用回答我，你现在回答出来的东西都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意气之言，我也不是为了让你感同身受从而减轻刑罚，我做出了什么事，造成什么影响，我都会担着。

不过这个问题，几十年后，让时间告诉我们答案吧。”

说完，威廉姆斯推了下手中的玻璃杯，已有送客之意。

方珏也不再停留，来威廉姆斯这边的目的已经提前达成，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就在方珏走到门口时，威廉姆斯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道：

“对了，方珏，有时候锋芒过露，行事走极端，并不是什么好事，你是一个天赋远超其他人的妖孽，必须得注意着些。”

……

从白头鹰五角大楼中走出，方珏还在思考着威廉姆斯那最后一句话。

虽然文字上跟前面那十三位研究员“规劝”自己的话大同小异，但意味却大相径庭。

那些研究员说这些话完全是在威胁他，让方珏认识到谁也无法逃脱这张由人际关系组成的大网，以势压人。

而威廉姆斯仿佛实在诉说着一个事实，或者说，一个已经发生过在另一个天才身上的事情。

这让方珏没由来地想起了天单，那个强到可以说举世无敌的强大尖兵，他似乎有着很深的掣肘，否则也不会有方珏选择研究方向时近乎于“幻觉”的那一幕。

不过方珏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是什么走极端的行为，既然做了错事，就得为过去的错误买单，法律不会因犯罪动机的不同而改变，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为了什么承诺人情什么的，法律不应被随意践踏！

或许方珏现在只是在为了自己相关的人进行报复行为，但同样的，圣人论迹不论心，他现在的行为是在维护法律的执行性，这就足够了。

登上回返兔子的运输机，方珏拨通了打往张三的电话。

没有过多等待，电话就被接通了，好似对方一直在等着似的。

沉默几秒，方珏才开始说话。

“老师，抱歉得要您来给我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他没有跟张三商量，就决定了要跟这些在那十四位尖兵的事件当中伸了手的人硬刚到底。

而以他自己的实力、地位、权力，自然是没有那个资本去抗衡那些位高权重的掌权者、德高望重的老研究员的。

所以一切都是在建立在张三会全力帮他站台的基础上，如果张三不愿意为了他顶住各方压力，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你小子这话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头子？”

张三颇为不爽道。

“放手去做，我永远站在你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