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尽孝，约定

“咳，你这孩子，说这些煽情的话干什么，是不是看老妈有钱了，想抱我这个富婆大腿了？哈哈哈！”，被方珏这么突兀一抱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曲胜君神经质地转移话题。

“妈，你这些年为了供我深造，付出不少心血，我不懂制衣，但有多少付出才有多少收获，你现在能有这么好生意，几十年不知道得穿多少针眼，缝多少根线。

咱家又没什么背景，你把裁缝铺经营成现在这样肯定给那些阔太太们赔了数不清的笑脸打好关系，不然怎么守得住这产业？”，方珏的声音很平静，却把曲胜君抱得更紧了。

“咳嗯，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是我衣服做得好那些阔太太才来，我也没给她们陪笑脸，都是合得来的才跟她们玩，就之前有个脾气臭的，老娘理都不理她……”，曲胜君挣开方珏，背过身絮叨着。

“妈，你是知道我那个方向的情况吧？”，方珏突兀地问道。

“我我我，你问这个干什么？”，在方珏看不到的地方，曲胜君背过去的眼神有些闪躲。

“妈，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说的”，听到这句话，曲胜君绷紧的肌肉又放松了下来。

“只是……，既然你清楚我报这个方向的后果。”

嘭嗵！听到身后一声清晰的响声，曲胜君连忙转身，却看到方珏已经定定地跪在自己面前，“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快起来！”，曲胜君连忙去拉方珏的胳膊，奈何方珏怎么也是个成年男子，她也拽不动。

“儿子不孝，让母亲供养二十八年，学成之后也无法让母亲享清福，将来恐怕也无法侍奉母亲左右，甚至此生也难见面，母亲供养之恩无以为报……”，没等曲胜君说什么，方珏俯身抢地，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头，再起身时额头已是析出明显的红印，眼眶也微微发红。

曲胜君两行清泪已经垂下，一手捂着嘴，一手轻抚方珏的面庞，哽咽地说道：“呜唔～像，太像了，你爸当年，呜～也是这么辞别你爷爷奶奶的，我知道你们这类人劝不动，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我爸？妈，难道我爸也……”，还没等方珏问出来，曲胜君就捂住了他的嘴，把快说出来的话摁了回去。

“不要问，小珏，你只需要知道，你们的工作是伟大的，妈妈支持你的决定，妈妈会为你自豪……”，说完，曲胜君抹了两把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去，到了门口时一手扶着门框，头也不回地说道：“小珏，记住，永远不要违反保密条例，永远！”，说完这句，她快步走了出去。

…………

“哥！你着急忙慌把我叫回来，自己居然在这睡大觉！！！”，方珏感觉呼吸有点儿困难，又听到耳边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惊醒了过来。

“哪是我着急忙慌把你叫回来，是你自己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好吧，我让你把今天的先玩完的……”，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少女，方珏无奈道。

“你你你，我好心早点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你居然这么对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理你啦！”，说完坐在床边的方珮转过身背对方珏，双臂抱胸，下巴仰角四十五度，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老哥我还没挂呢，什么见最后一面……”，边说方珏边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方珮的脑袋，戳得方珮直点头，好像想把这问题少女的问题戳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方珏！你对我动手，你对我动手？我和你拼啦！！！嗯啊，哇呜！”，说完方珮张牙舞爪地冲着方珏打出一套王八拳。

……

打闹一阵，兄妹俩的生疏感也差不多消失了，虽然自己平均一周给家里打一次电话，视频电话打的也不少，可实际上算起来自己和妹妹已经六年没见面了，记得上一次她才小学毕业。

打闹过后，不知道该从何聊起，索性妹妹先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哥，你这个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方珮好奇道。

想起刚刚老妈的话，方珏只好说道：“不能说，有保密条例。”

“那你在哪工作啊？”

“这个，应该也不能说。”

“那，额，你为啥说这次见面就很难见到了啊？”

“这个，还是不能说。”

“啊？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老哥你不会是耍我的吧？”，方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方珏。

“那我说了啊，咱手机里绝对有监听，我现在说了，要不了一个小时就有人抓我去枪毙。”

“啊？别别别，咱不说了……”，说着拉起方珏的右手扣下他的手机，然后又扣下自己的手机，一溜烟跑出房间，一会儿又进来了，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一阵，然后小声问道：“哥，现在可以说了吧？”，问完还警觉地回身望了一眼门口。

“……”。

方珏当场就是一个板栗赏给方珮。

“嗷～方珏你又打我！！！”，方珮悲愤欲绝。

“你就该打，拿你老哥的命开玩笑，你就是给老妈告状，她也得说我打的好，再赏你一盘竹笋炒肉！去，把手机拿回来。”，方珏恶狠狠地吓唬妹妹。

…………

方珮揉着额头把手机扔给方珏，哼哼唧唧地说道：“那你到底能说什么嘛，神神秘秘地……”

“我也不知道什么能说，其实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怎么给你说？”，方珏苦恼地看着妹妹。

“要不这样。”，方珏补充道。

“咋样？”

“你就当我参与了一个神秘的任务。”

“然后呢？”

“星空之中有个大魔王，他要毁灭地球，我呢，就是被选中的少，额，青？不，中年，参与到拯救世界的伟大事业中，将来有一天我们创造出圣剑，把大魔王杀了，没有东西威胁大家和平安定的生活时，我就会回来，在老妈的裁缝铺当个小厮端茶倒水，当个啃老族，能永远陪着你们，怎么样？”，方珏看向妹妹。

“噗，哥，你这都是几千年的睡前故事了，现在三岁小孩用这个哄都不顶用。”，方珮鄙视道。

“咳，你不信无所谓，反正我是信了。”，说着他从床上下来，站在床前的木塌上，背对着方珮：“如果我没回来，那要么是大魔王太厉害了，我们这辈弄不死他，等后来者努力，要么就是我们和他同归于尽了，到时候……”，方珏顿了顿：“到时候你可以骄傲地说，我老哥，方珏，那可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哈哈哈！哥，你都奔三的人了，还这么中二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方珮捂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

半天没听到方珏的反驳也没感受到他来打自己，方珮停下来起身看向方珏：“哥，怎么啦？气傻了？”

“没，珮珮，答应我个事儿怎么样？”

感受到方珏严肃的态度，方珮小心说道：“什么事儿，哥，你说。”

“我大概率没法给老妈养老了，所以这个担子只能丢给你，你是个大姑娘了，答应我，替我尽那一份孝。”

“好嘛，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安啦！”，方珮扭捏道，却看到方珏有手伸了过来，翘起一根小拇指。

“？？？”，方珮满脸疑惑。

“拉个勾，拉过勾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方珏前所未有的认真。

“噗，哥，这都是多老的番了，你好中……”，取笑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被方珏的眼神盯地咽回了那句话，收了收脸上的笑意，小脸板起，把手伸过去，严肃道：

“拉过勾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夕阳穿过敞开的房门，将拉着勾的一大一小两只手照的金灿灿的，墙上的影子镶着金边，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