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未州商会会长之女：符涵

大理寺审讯房内，柏鸿志依旧是一副正义凛然不容直视的模样站在一旁。审问桌案后坐着的自然是云星河和白江宜。

而那椅子上被拷着的人，白江宜很熟悉，她叫符涵，是未州商会会长符鸿卓之女。她来自首，也不是自首下毒案凶手是自己。

或许是被吓得还未缓过神，坐在椅子上的符涵一直低着头，不断深呼吸，手指被自己掐得通红，浑身更是不住发抖。

他不说话，几人就静静等着，云星河半靠在椅子上，五根修长手指柔顺敲击桌面，发出的轻响在这昏暗的审讯牢房里，摄人心魄。

“符大小姐，你已经在此做了一刻钟了，可以说了吗？”

符涵闻言长长吐出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终于开口：“原本中毒的人……应该是我……”

众人不是很理解，但白江宜还是心头一紧问道：“你这是何意？”

“就是……”符涵语塞，语气中带了些许哭腔，“那日的午膳，是我找沈煊换了，所以……”

众人皆是一愣，白江宜率先回神再问：“所以，阿煊吃的午膳，原本是你的？”

符涵咬紧牙关，大拇指的指甲更是摁进了指腹之中，她无力地点了头，得到肯定答案的白江宜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皱紧的双眉微微颤抖。

“那日我去得晚，午膳所剩不多，我对葱过敏，沈煊就将她那份跟我换了…”符涵哭出声音，像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我爹让我不要再参与到这件事情里，但是沈煊是个好人，会照顾人，但是她的善意之举给她带来了这样的后果……我实在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云星河保持了理智，问道：“你对葱过敏之事，有谁知道？”

符涵微怔，没想到云星河会这样问，便回答道：“无人知道，只有我爹和我娘。”

得到答案的云星河微微颔首，看向了一旁的白江宜。她没有说话，反而是站起身向外走去。

云星河站起身子，对符涵说道：“符大小姐，大理寺会派人送你回去，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安心在家待着。”

符涵没有说话，云星河也无奈叹了口气，给一旁的柏鸿志使了个眼色后随即跟上白江宜的步伐向外走去。

回到书房，两人相对而坐。云星河这个人不怎么会安慰人，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半晌，云大人才憋出一句：“事已至此，不必太过悲伤。”

话音刚落，白江宜紧接着开口问道：“云大人，凶手下毒，真的是随机的吗？”

云星河泡茶的动作一抖，手中茶碗差些掉在地上，他抬头看向陷入沉思的白江宜。

“若符涵所说是真，那现在中毒的人应该是……鸿胪寺少卿之子，牧进。参知政事之子，计越彬，陵州商会会长之女，阮童欣，还有现在的未州商会会长之女，符涵。”

“两位大臣之子，两位富商之女，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假设，凶手不是随机下毒，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

云星河面色严肃，郑重出声：“凶手就是商礼院中人。”

“没错，然而学子用膳时间并不固定，不可控因素很多，但是最能控制的只有商礼院中的夫子。”白江宜看着云星河，事情变得有些细思极恐，原本教书育人的夫子，成了谋害学子的凶手。

两人谈话间，柏鸿志已经回到了书房，和云星河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云星河旋即起身向外走去：“去审审那郑良弼。”

白江宜不解问道：“怎么了吗？”

“那日商礼院的膳师，就是郑牛均。”

再次回到那昏暗的审讯房，第二次到来白江宜已经轻车熟路很多，径直走到桌案后坐下，云星河缓步走进，将郑良弼的资料给了白江宜。她大致看了一遍后柏鸿志就带着人来了。

郑良弼和郑牛均是亲兄弟，长得却是一点都不像。郑牛均身形壮硕，郑良弼确实瘦得皮包骨头，两撇八字胡加上小嘴巴小眼睛，他刚落座就看到了长得好看的白江宜，脸上突然多了些玩味气息，显得猥琐。

白江宜丝毫不惧，双眸肃穆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冷冷开口道：“那日为何在商礼院门口闹事？”

郑良弼扬着眉笑得毫不在意：“见义勇为，怎的？”

白江宜冷笑，低头继续翻阅资料：“值得鼓励…”

她的反应让郑良弼出乎意料，脸上的笑容更是一僵，变得认真起来。白江宜也是上道，一边翻阅资料，一边无故冷笑，这给坐在审讯椅上的郑良弼变得紧张。

莫约过了一盏茶时间，白江宜才放下手中文书，继续问道：“郑牛均是你亲哥？”

白江宜长驱直入的提问，让郑良弼心头一颤，咽下一口口水，强装镇定说道：“是啊，如何？”

“郑良弼，好赌成性，在赌坊欠了六百两银子，却在你入狱后全部还清。”

“谁给你还的钱？”

坐在一旁的云星河，是真的开始佩服这个小女娘。白江宜看着好玩每个正经，但是她对一些审讯手段还是用得很精髓。

审讯时，嫌犯情绪紧张，会根据提审官的问题去应对。但如果提审官话题跳脱，就很容易让嫌犯的逻辑混乱，从而说出他本想隐瞒的事情。

郑良弼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突然转换的话题让他刚才在脑海中理好的逻辑变得混乱，为了隐瞒只能摆烂说道：“与你何干？”

白江宜浅笑一声，继续攻击：“我们能自己查，去赌坊，查到付款人。而且你这笔钱来路不正，大理寺可以用案件物证为理由将其带回，到了那时，你被抓了，欠的银子还是没还。”

“赌坊可不是大理寺，大理寺不会暴力执法，在案件凶手确认之前不会动刑，那赌坊可不一样，赌坊呢，手段凌厉啊，郑公子不会不知道吧？”

一连串言语攻击，让郑良弼呼吸加快了些。白江宜乘胜追击：“你若是老实交代，这银子倒也可以不带回大理寺，这样起码你还能无债一身轻嘛。”

郑良弼缓缓抬头，面色软下去几分，泛黄的嘴唇轻启，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