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回程

“徒增恼人心情，这日头本就大，晒得人睁不开眼睛，你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生怕这日头晒不死人是吧？”

到底来说，柳如是，身为暗卫之首。

就算心中有什么不满，也不会犹如机关枪一样，这般不管不顾的说出来了。

无非他就是想开解柳参将的心情罢了。

果然，柳参将一听他这一顿夹枪带棒的挤兑，立刻说道。

“好啊，你老小子笑话我，是不是我忧心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咱们大公子在这奉元城生活了十几年。”

“对那京城之中的人和事早已淡忘，不说这翻回去又有多少双不安分的眼睛，盯着我们大公子身上。”

“我这不是怕有小人作祟，咱们大公子不知情的时候再踏进去了，可怎么好呢？”

“眼下，回到京城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安稳度日。”

“若是再牵扯出什么风波，岂不是白费了？”

“老王爷一番苦心。”

柳如是要的，就是他这班不管不顾的，全都说出来，只要不积压在心中即可，心中的事压的多了，慢慢的也会生病。

“瞧你说的，京城之中有咱们一众兄弟，还有四少爷，青青郡主。”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又怎么会让大少爷又蒙受不白之冤。”

“再说了，老王爷千里迢迢从京城之中，赶赴奉元城接大公子。”

“这就是做给这些人看的，让他们知道，所以说这大公子离了京城数十年。”

“可咱们家里还依旧拿他当大公子看待，若是他回来了。”

“按理来讲，这靖王府都应该由他继承才对。”

柳参见一叶障目，自然是没有想到其中的弯弯绕，听他这话面上的紧张之色也大了几分，立刻说道。

“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老王爷真有意，将这王府之位给咱们大公子吗？”

“按道理来说，四公子是他们哥几个当中年纪最小的。”

“再加上一直在老王爷身边长大。”

“不是说，担心老王一碗水端不平，可是老人爱护幺儿子，这可是民间的老话了。”

“到时候若是老王爷真的心疼他，这最小的孙子，那咱们也无甚好说。”

“只是咱离了这凤源城，今日一走，想回来的时候，恐怕就不容易了。”

“夏将军和夫人在这盘踞几十年的根基，倒是不可能被人一招动了，只是若是长长久久的不回来嘛，还真说不好。”

“原本我是想着留在这奉元，最起码在大公子留一个最后的栖身之地。”

“只是被他这凭空的一哭一闹，我也就心软，跟着他回去了。”

“眼下呀，就是感觉有十万个不应该，我就应该留在奉元。”

“替他们看好这座城池才是。”

柳如是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阴测测地接了一句。

“就凭你现如今你就算留在奉元又能如何？”

“这些将领们虽说是信服着夏将军，可你又不是夏将军，他们凭什么听你调遣？”

“再说朝廷一旦派新的将领来了，你认为这些人呢，将领们会有什么下场？”

“虽说不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性命之忧吧，只是告老还乡嘛，肯定也是板上钉钉了。”

“这些人操劳了一辈子，为国为民担忧了一生。”

“都这把年纪了，确实也不应该在这大沙漠荒地的再坚持。”

“而且你离京城时间已久，已然不清楚京城现在的局势。”

柳如是语气低沉，接着说道。

“京城之中，现在武状元是青黄不接细数，手指头都掰不出几个。”

“真正能够领兵打仗的人来。”

“我看来还是尽早让京城之中这些小将们出来都历练一下才好，以防我们这些人真正老去的一天。”

“朝廷没有可用之人呐。”

柳参将听了这话，也感到一丝迷茫，愣愣的看着他说道，“按你这么说，京城之中那些勋贵人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我才不信呢！”

“他们那些公子，哪个不是千娇百宠的，找了最好的文师傅，武师傅教？”

“他们总不可能光靠着祖辈的这些荫封活着吧，怎么也出去拼杀一番博学的功名回来呀？最不济说，书得读好吧。”

柳如是就知道他俩是一点也不了解京城中的情况，只好接着给他解释着说道。

“你不明白那些勋贵人家，自然也舍不得自己家族中最钟意的孩子们，去疆场上拼杀。”

“这读书嘛，你以为整日的挑灯夜读就完事了吗？”

“天下学子辈出那么多，有能之士呢？”

“他们那些书啊，我看也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

“眼下呀，反倒是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书读的更好一些。”

“你是不知道啊，青青郡主联合这邢国公，在京城之中，白玉堂给那些学子找了一块。”

“又能栖息又能学习的地方。”

“明天就是，科举正式放榜之日了。”

“等咱们回去啊，就知道这白玉堂是不是真的，培养出来一个状元了。”

“这？”

“这怎么可能呢？”

“那些贫苦人家连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有闲钱送孩子去学堂学习呢？”

“肯定是那些大家族里面既养了不少有知识的门客，又养着身手高强的江湖人士。”

“唯有这样的家族，才能供养得起那些个开销才是啊。”

柳如是一副，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你的样子，气得柳参将是作势就要打他。

柳如是赶紧举手投降，接着说道。

“你看我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上心了不成。”

“为兄，这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你，还不成吗？”

他二人在队伍后面开始讲着，京城之中所发生的事情。

马车之中老王爷正端坐一旁，与夏敬睿下着这围棋。

“你的心乱了，这棋不下也罢。”

老王爷爷说出这句话时，夏敬睿的脸色涨红。

“没……没有的事，是孙儿不专心了，还请祖父责罚孙儿，一定好好专心同祖父下棋。”

“你小的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

“下棋一事，最重要的就是专心，你一心二用自然下不赢我。”

“瞧瞧你将自己的这一排白子都下死了。”

“而去千里救援了那一小块白棋，岂不是舍近求远，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夏静月被老王爷说得面红耳赤，一时间也只能低头不言。

半天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孙儿知错了，还望祖父再给孙儿一个机会。”

“下一盘棋，孙儿定当全心全意。”

老王爷长叹一口气，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祖父岂能不知？”

“这份奉元之事，算是饶你心扉一久，可是你要明白，逝去之人终归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还是要过好当下。”

“就算是你父亲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也是希望你过好自己的日子。”

“眼下，我们已然远离奉元，这些事情就如前尘往事一般，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我带你回京城，是希望你过好余生，而不是再次，踏入另一个心魔之中。”

“你可明白？”

“虽然清楚感谢祖父为孙儿谋划。”

“只是这些事情，一时之间，孙儿还想不明白。想来时间也能抹平一切伤痛。”

靖王爷接着说道。

“我夏家男儿自幼顶天立地，就算是有一时过不去的沟沟坎坎，也是正常的。”

“人生在世，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你年纪也到了，回了京城之后，等三年效期，一个总数字会为你张罗婚嫁一事。”

提起这个，夏靖睿眼中似有挣扎之色，老王爷顺势接着问道。

“你若是有看中哪家的闺女也好，提前告诉我，省得我乱点了鸳鸯谱。”

“弄得你们劳燕分飞。岂不是坏了事情？”

要说心中有谁下定论，一时之间也说不明白，只是内心极其抗拒这个事情罢了。

“祖父孙儿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还请祖父明鉴。”

“父亲母亲突然去世，我理应守孝三年，眼下还是将此事放一放吧。”

老王爷一看他，便知道他有些事情是心中有数，不想说出来。

他也不好勉强与他，只好开口说道。

“也罢，若是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与祖父说也行。”

“只是有一句话，你切莫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委屈了自己。”

“要知道你是我的大孙儿，原本应该是你父王接替我这王位，如今也只有你了。”

“你是将来替我接替靖王府王位之人，如果是你心中仍有疑虑，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龌龊不前，又或者是不明是非。”

“将来，必然也有我靖王府灭顶之灾的那一日。”

夏俊瑞听到祖父这么说，连忙摆着手说道，“我岂能接此位置？”

“按理来说，应是顶门立户的长子，接任王位只是我父亲依然仙逝。”

“自然也有二舅舅他们一家，接手王位。”

老王爷一听这话就明白他还迷茫着，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叹了一口气，随即解释着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你年纪较小，若是将此大任放在你肩上。平白给你带来了诸多的责任和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