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郑勇和老墨一边吃饭一边胡侃，聊得很嗨，之后就又就山上的一些具体事务聊了起来，在了解了山上的更多具体情况后，他就放下心来，山上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基本上就不用他来管，那些工匠们的热情都很高，看来，大明不缺少热爱国家的人民，缺少的是能够把这股子爱国热情能调动起来善加利用的官府啊。

吃完了饭两个人结伴一起到处逛，走到那里看到那里，看到的都是好消息，一切都在热烈而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郑勇笑道：“我甚至感觉年前都能把第一炉三转钢给炼制出来。”

老墨则更乐观道：“我觉得能出两炉呢。我很期待这一批钢的质量，如果真的能达标，我能不能试制一下弹簧？”

郑勇看着他道：“你还是想做发条吧？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钟表吧。”

老墨笑道：“重力摆钟已经基本研制完成了，现在每天都在测验它的误差，从目前这一段时间来看，这次是相当成功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实用的程度，缺点就是体积大，不可移动，一移动那重物就晃动，也就会不准了。”

郑勇看着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巨大的钟？”

老墨摇头道：“已经是有些太大了，我还想着要逐步缩小呢，师父你为什么要让我做大呢？”

郑勇道：“我的意思是制作一座如塔楼一般的大钟，建筑在训练营的中心区域，这样整个训练营的人都可以一抬头就能看到，如此，他们的训练啊，吃饭啊，什么都可以按照这个钟表的时间来进行，如果不是很方便吗？”

老墨眼睛放光道：“师父，你这个提议很不错啊，如果我们能够制作这种巨大的钟表，把它们建筑在各个大城市之后，那我们墨工的名声可就一下子打响了。”

郑勇哈哈大笑道：“老墨你野心不小啊，是不是想先在京城搞一座呢。”

老墨嘿嘿笑了起来道：“如果成功了，肯定要弄一座的，哪怕不赚钱也要弄。”

郑勇拍拍他道：“有眼光啊，有气魄，就是赔钱也要弄！”

老墨也哈哈大笑起来道：“师父啊，我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啊，我们墨家有希望了。”

郑勇道：“看到了希望那就努力吧，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还有一个大问题要解决。”

老墨道：“什么大问题。”

郑勇道：“你应该在这山上开所技工学校，专门从你们墨家的青少年中招一批来进行学习培训，一定要让所有的人都识字，有了文化，他们一定会成长为新一代墨工，如此，这个学校每天都招一批新学生，学期为三年，三年之后合格者毕业，不合格者复学一年，一年后合格给予毕业，不合格发一个结业证书，表示他在这里的学习已经结束了。如此，三年之后，这所学校里每一年都会有一批学生从这所学校里走出来，只要你坚持下来，并且还有所扩大的话，那你们墨家，嘿嘿。”

老墨听了大喜道：“师父，这个法子好啊，这叫后继有人啊。”

郑勇笑道：“而且，源源不断。”

老墨突然扑通跪了下来道：“师父，我结结实实的给您磕一个。”

郑勇也不阻拦，等他磕完了才道：“我也不仅仅是为了你们墨家，而是为了整个天下。以后咱们的老祖宗们太爱藏私了，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传男不传女了，等等，这样子有多少好东西都失传了。老墨啊，千万不要藏私，要天下为公，第一步先把自己的技术在一定的范围内公开化，之后慢慢扩大，最终就是对全天下公开，学的人越多，你们墨家影响力才会越大啊。”

老墨叹了口气道：“这个一进之间怕是还做不到，做一辈子工匠，谁都会有一些拿手的玩意，这是他们吃饭的依靠呢，你没有听说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

郑勇也叹了口气道：”还是穷闹的啊。“

老墨点头道：”就是啊，如果不愁吃不愁穿了，那谁也不会在意这点手艺了。“

郑勇道：”那就开所墨工子弟技术学校吧，只收墨家的子弟，这样行了吧？“

老墨再点头道：”这样可以。“

郑勇道：”主意给你出了，接下来怎么搞就是你的事情了。“

老墨高兴道：”师父你放心，这可是事关墨家兴盛的大事情呢，我心里有数。“

郑勇又道：”明年你们把武器弄得差不多了，我就分批让工匠们回家把家里人都接到山上来，一来可以躲避清兵入侵，二来你也可以借此招一批少年人，把先找个秀才教他们识字，等点钱结束了，从中选出优秀的人或以当作第一批学生。“

老墨点点头道：”只能这样了，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弄完，这是大事。“

两个人一边转一边说，如此走了大半天总算是转一遍，两个人又回到了郑勇的办公室，坐在一起喝着茶继续胡侃。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李四五的玻璃作坊终于开工了，不仅仅是炼制玻璃，更重要的是加工玻璃。工具都已经铸造完成了，最主要的就是磨制，砂轮用了人工，或者脚蹬式的，或者手摇式的，或者单独一个人操作，或者分开操作，磨的专心磨，而另外有人负责动力输出。

此时李四五有些意气风发，他找了三十个人，培训了一几天之后就上岗，有一组负责粗磨，有一组负责细磨，还有负责抛光的。

看到郑勇和老墨走过来，他迎上去道：“师爷，师父，千里镜制作开始了，一切都严格按照师爷给的图纸来。”

郑勇道：“你们也要培养这些工人，要学一些光学知识，并慢慢钻研，成为这一方面的大匠。”

李四五拼命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呢，师爷在图纸上写了很多光学方面的知识，我们已经汇总成了一本小册子，人手一本，谁都必须背熟。”

郑勇点头对老墨道：“你的老花眼有希望了。”

老墨道：“先做千里镜，以后咱们这里军工优先。”

李四五道：“师父，只要出了好料，我一定给您做一副眼镜，这个我早就答应过了，只是这眼镜片很薄，我怕弄不好，就先做千里镜，手熟了就给师父做老花镜。”

郑勇道：“技术已经学会了？”

李四五道：“倒背如注了。现在我每天都在反复的看图思考，我觉得自己的I光学已经可以做他们的老师了。”

郑勇笑道：“老墨啊，你这个徒弟确实很聪明啊，现在已经成了光学化学双学士了。”

老墨一愣道：“学士，那个称不得称不得呢，这个头衔要殿试前十，还要翰林出身，并且官位也要达到五品以上，由圣上亲自下旨才可以获取呢。我们一群贱籍工匠，怎么可以得到如此的殊荣呢。”

郑勇笑道：“只要在某一学科成为领军人物，就可以称为士了，就比如这李四五，在化学上已经成为这里所有工匠学识最好的一个，自然可以称他为化学学士，而光学现在也可以称为光学学士。当然，如果有谁不服可以向他挑战，只要用知识打败他，那他的这个头衔也就成别人的了。”

老墨听了这才道：“这样倒也可以，只要不是朝廷那样的学士就行。”

郑勇道：“我们可以用第一炉钢铸造一批各学科的学士牌，只要是谁被公认为此学科第一，就把此牌发给他，而如果他被人挑战失败了就必须把此牌交给挑战成功者。如此，可以激励工匠们学习知识和技术。”

老墨点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郑勇又提议道：“钢牌的正面可以是墨子的头像，背面是文字。”

老墨听了大喜道：“如此甚好，我现在就去找人做模具去。”

看到老墨兴冲冲的走了，郑勇拍一拍李四五道：“你要名垂历史了，哈哈。”

李四五也高兴起来道：“谢谢师爷，谢谢师父。”

郑勇道：“奖金到手了吗？”

李四五点头道：“师父给我了，不过，我没有要，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而且，就算是我回家盖了房子，也说不定会被那狗日的鞑子给烧了，所以，我想等打跑了清兵之后再说，现在先把这批钱用在工程上吧，到处都缺钱呢。”

郑勇连连点头道：“识大体，顾大局，果然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李四五，我记住你了。”

李四五大喜道：“谢谢师爷。”

郑勇摆摆手道：“忙你的去吧，我随便看看。”

李四五拱了一下手，才匆匆的去了。

由于，不论是制作还是测量的工具都很到位，所以，这千里镜制作起来并不很费事，只是工匠们都是第一次制作，比较谨慎而已，而且，第一个千里镜还要作为文物被放到基础的荣誉橱窗内陈列，所以，他们就更加细心了。

直到第三天，第一架千里镜才被制作成功，郑勇测试了一下，感觉应该在三倍到五倍之间可调，这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将目视距离延伸出五倍距离，大目光已经可以可延伸到近十里可大体辨识了。

一群工匠们都激动的一个人一个人的观看着，当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之后，便被老墨宝贝一样的被收手了，自然是要放入荣誉橱窗的，不过，在此之前，他自己也是要玩得够再说了。

第一架千里镜的成功，大大激励了所有玻璃作坊内的工匠热情，所有的人都释放出巨大的工作积极性，甚至有人提出了三班倒，不过被郑勇制止了。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还是要在确保身体的情况下才好，现在晚上的照明太差，他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又五天后，郑勇亲自背着十架千里镜下了山，回到了训练营中，而在他没有回来的一段时间里，训练营已经收到了几批次的武器了，那些可以用普通钢材制作的装备先期被制作了出来，而更重要的装备，也只能等新钢材出来，看一看质量了。“

回到训练营，郑勇招集高层来开会，一方面看一看他们的方案制定的怎么样了，二来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传闻已久的千里镜的真容。

当拿到第二份斩首方案时，郑勇认真的看着，边看边点头，这一次比第一次那是强的太多了，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看完了之后，他抬头来笑道：”好啊，我看了这一次的方案，就知道大家都用了力，动了脑子。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却可以大致的确定下这样的几点来，第一，斩首行动要在无月夜间进行；第二，要潜入敌营进行；第三，要同步对其实粮草进行破坏；第四，要尽可能带回敌酋首级；第五，要针对性训练并依据训练选拔出最优秀的队员组织斩首特别行动队。“讲到这里，郑勇看向众人举起手中的方案道：”这就是我给你们总结出来的五点，当然不能说不对，但是有不足，第一没有充分考虑斩首行动成功后或者失败后的暂离问题，我们的训练员都是宝贵的，非不得，绝不放弃任何一个队员。第二，这个方案只讲成功，而没有讲失败，成功了自然好，达到目标了啊，可是要是失败了呢？难道我们就因此放弃自己的计划了吗？不，绝对不可以。所以，这里思考的就存在了漏洞，比如，如果我们失败了，那我们能不能迅速调整到另一个方案，继续完成我们的既定目标？再比如，我们潜入大帐的人失败了，那么我们却已经在外围同时准备了放火烧帐，里面的人牺牲了，我们就立即把所有的引火之物点燃，将帐篷密封，最终将敌酋烧死在帐篷内。再有，你们也只是讲敌酋居住的是帐篷，如果他居住在房屋之中呢？就不斩首了吗？还有，斩首行动就是失败也有很多种，比如在潜入时被发现，比如分工行动人员被发现之后的救援问题，比如撤离时被发现及应对等等，你们都想到过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我们将会拥有什么样的武器，如何充分的利用这些武器，也没有提及，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案虽然有可取之处，但是，不是需要继续完善，你们觉得呢？“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而郑三娘子却站起来敬了个军礼道：”先报首长，是我们思虑不周，确实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郑勇点点头道：”好，就这样定了，你们从现在开始就要进入第三次方案的完善工作之中。当然，在你们即将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际，我给你们带来了一小批的装备，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他说着拿出了一只千里镜，对众人道：”这就是我们给你们常讲的侦察利器，千里镜。“

所有的人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