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发状况

“的确是很有潜力的技术。”郑凯看着递交上来的几份报告，仔细审阅着其中包涵的信息，“前期所需要投入的资源不是很多，而且直接效用也不错，能够让人做相同的梦境，再不行也可以起到助眠的作用。”

“而一旦能够将梦境统一，而且适当让人保持清醒之后，就能够在梦境之中实现时间的延长和知识的传递。”郑凯敲击着桌面，“而且有晶石作为保底能源，脑髓液的涤荡作用就能够消解疲劳，而且如果稍微增加一点缓冲时间的话，也能够让人更好做到休息。”

“计划可以实施。”郑凯从抽屉里取出印章，轻轻地盖在了上面，“人类的历史也因此改变了吧？”

“想来人们会对你歌功颂德的。”冰始觉在一旁说道。

“也可能千夫所指，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虚拟世界的沉浸总是比现实世界要好的。”郑凯将文件放在一旁，反倒是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能力者，大脑开发也没有你那么高。但是当了玄武联盟的管理者后，收到的信息也不少，也勉强可以做出一些推断。”

“这些话其他人也不能听，倒是你这个游离于玄武联盟外的修仙者能够听一听了。”郑凯苦笑了下，“还是说你想继续在岩浆里面洗洗澡？”

“那可就太无趣了。”冰始觉摊了摊手，“白秋月，聂慧欣，甘兴文他们开始去大学招收研究生，去准备这项计划了。我这个修仙者又不能直接帮你们的忙。”

“你要是帮忙了，那我们可就真的完蛋了。”郑凯也是暂时放松了片刻，“你的思维速度会让你直接得出结果，但根本没有过程，这就很痛苦……让我们谈点沉重的吧。”

“洗耳恭听。”冰始觉说道。

“比如现在整个玄武联盟当中，适龄人口的失业率是12.7%”郑凯流畅地说着，“因为核聚变的存在，能源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生活中常见的物资也基本能够通过能源合成。基础农业直接由机器人完成，更高级别的转基因技术还在研究之中。”

“人是懒惰的，在没有生活必须的催促之外，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辞职在家，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郑凯抓挠着头发，“一些人有天赋的，是能够做出不错的贡献，发明一些专利，提供一些艺术。可是我们都知道，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很多人也没有人生目标，没有远大的理想，只希望每一天都过得惬意就好。”

“所以在初期去世界各地旅游的人特别多，玩乐的人也很多，乐此不疲，甚至产生了社会现象。”郑凯无奈地笑道，“研究社会学的人将其称之为核聚变后遗症，指代那些因为物资充沛，但精神无法提升上来的人去疯狂不计后果的享乐。”

“所以经过多方讨论后，我们推出了研究生和博士生扩招计划，的确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含金量，但至少能够让人们把精力收回来，将更多的时间分配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郑凯说道，“当然，这样的行为也会引起人的反对，比如他们会说为什么要去追求社会的进步，人类这样的生活已经富足了，完美了。”

“这样的情况必然会愈演愈烈，所以我们也仔细思考，将外星人入侵的事情，黑腔的保留时间进行了公布。至少在短期内，能够刺激人们专注，而不是享乐。但也能够给人一点享乐的空间。”

“这又有新的问题，人性就是这样不可捉摸和预测，一旦知道外星人还会到来之后，就直接有人躺平，觉得反正面对高等文明就是死，不如直接享乐度过美好的日子。之前的享乐主义也开始有萌芽。”

“所以这种能够操控梦境的机器，的确是现在所需要的。我们能够进行适当的宣传，在梦境之中增加一些要素在其中。”郑凯说着，抬起头，看着玄武的天花板，“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月球上那些不愿意回来的人，他们也是我们难啃的一块骨头。”

“他们……”冰始觉的神念陡然上升，覆盖了月球，很快便得知了郑凯为何愁眉苦脸，“开始信仰外星人了对么？”

“是的，觉得外星人是拥有更高科技的，所以应该去投奔他们。”郑凯的笑容在苦涩中也多了一份嘲讽，“不过他们也聪明，基本上所有人都明面上加入了玄武联盟，但作为能力者，他们都有在脑海中传递和思考的能力，而且他们的确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科技……不过，等待他们一旦做出什么举动的话，就会直接以反人类罪，或者背叛人类罪，可以出兵讨伐了。”

“你比之前杀伐果断多了啊。”冰始觉说道。

“你也一样。”郑凯看着此时只是半透明的冰始觉，仅仅是歪了歪嘴角。

“警报，警报，伯益号检查到不明感染！”正当郑凯和冰始觉决定结束话题时，刺眼的红光闪烁，恼人的提示音从电脑中传出，“伯益号舰长申请和总部通话，并且申请医疗部远程支援。”

“同意，迅速联系医疗部。”郑凯深吸了一口气，瞥了眼那角落里的简报信息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此刻准备行动的冰始觉，苦笑了一声，“在非必要的时候，我不会请你来帮助的，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是空闲的，而且就在伯益号身边。”冰始觉说道。

“我知道，但是冰始觉，我们需要积累经验，积累从无到有，从有到丰富的经验。”郑凯等待着医疗部的接通，以及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时，人员也开始迅速地组织，他也不得已加快了速度，“依靠你，你大概可以一秒钟之内帮助我们清空伯益号内部的感染，然后再花费几分钟把所有人治好，然后大家开开心心再去探索？”

“这当然是可以的，但会让人们依赖你。”郑凯摇了摇头，“等这次项目结束后，你要前往三光年外的区域，因为你的速度比我们的核聚变飞船都要快。这个项目也只有你完成，但是地球上，月球上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人们一旦产生了依赖，就不会想要自己去解决问题。”

“如果你以后去了更远的地方呢，我们还是要依赖你么？”郑凯没有等冰始觉回答，而是看着屏幕上医疗部的人员迅速地集合完毕后，点开了伯益号的通讯界面。也是在这一瞬间，冰始觉的神念捕捉到了郑凯呼吸变得沉重，手臂和脑后的鸡皮疙瘩也开始泛滥。

在屏幕之中，是曾经能够笑容满面的冯古兰。

但这一次，这位年轻的舰长，却是依靠在座椅上，一旁的机器人高举着吊瓶，正在用机械臂更换药物。

她的脸上满是浮肿，面部像是被什么柔软的物质填充了一样，身体各处也是如此，整个人好似是经过孩童捏造的橡皮泥那样，若不是身份标牌和基因检测都标明是冯古兰，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来。

“伯益号舰长汇报。”冯古兰此时不是在说话，因为她的整个脸庞如同软踏踏的烂泥，眼皮盖住了眼睛，浮肿嘴唇盖住了下巴。若不是机器人在她的喉咙张贴了发声转文字的设备，她的信息根本都无法传递出去。

“郑局长，现在情况比较危险，我们现在大部分都有高烧，然后浑身疲倦。”冯古兰瘫坐在椅子中，喉头的肉一上一下，只有那贴片缓缓地将信息转换为文字，“目前可以知道的信息是，能力者的身体的抵抗力会强一些，特别是武者。但也抵挡不了多少的时间。”

“根据我们的推测，是更换符文能量板的机器人在岩浆中触碰到了什么病毒。”冯古兰的喉头蠕动着，“可是在一千多度的高温中为什么会有病毒，或者是细菌，我们不知道。”

“具体的情况，由伯益号内部的研究人员说明吧。”冯古兰的手指微微颤抖，一旁的机器人也接受到了她的指令，将她的驾驶座椅变成一个简单的病床，呼吸器也插入了鼻腔之中。

“不好意思，我们的舰长现在身体非常糟糕。”画面一转，褚文山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睛也皮肤也有浮肿，但整体情况比冯古兰好了许多。胳膊上也打着吊瓶，但他的身旁还悬浮着一些档案，周遭的显示屏也开着。

“据推测，我们可能是被病毒所感染。”褚文山说道，手指活动着，将一张图片发送到了郑凯的电脑上，“在我们的身体内检查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聚合体，抗生素的效果不是很好，然后其他的一些治疗手段也暂时发挥不了作用。”

“接下来的只是我的猜测，我知道会非常不可思议。”褚文山用力地吸了口气，让插进他鼻腔内的导管都微微颤抖着，“在1000c高温的岩浆中，生活着一种聚合体。这种聚合体可能来自于古代，来自于那个有修仙者的时代。”

“这个聚合体原本是附着在修仙者们身上的，所以能够在如此高温的环境下生活。”褚文山说着，众人的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生命体。上面还有几条刺眼的注释，“不然，我没办法解释这个生命体的结构为什么是这样的。”

图片出现的一刹那，郑凯的另外一个电脑屏幕上的医学部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还有人的手深深地抓入了头发之中，面露困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