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村子的现状

村长家看起来并不比其他普通民房更加华丽，只是所处的位置比较核心，用以凸显村长在村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众人跟着村长来到他的家中，看到其中的摆设和装潢，心中疑惑渐起。

“忍者大人们不要觉得奇怪，如果不是把村子弄的破一些，我们的日子只会更难过。”村长似乎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村长家看起来很整洁，虽然没有现代建筑那样装修华美，但绝对不是像外面看上去那样残破不堪。

众人落座之后，村长对优子开口说道：“优子，你自己去玩一会，我要跟客人聊一会。”

“老头，你注意身体。”优子开口说道。

“知道啦。”村长有些宠溺的笑了笑。

“优子是……？”诺澜在她离开之后问道。

“我的孙女。”村长回答道。

“好了，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了。”林疋开口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村长似乎陷入了追忆之中。

这个村子原本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几年之前还不是，这里的人虽然称不上富裕，但偏安一隅倒也算得上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然而天不遂人愿，或许是因为和外面来往比较少，或者是因为对于武力的崇尚极为不足，劫难还是降临到了这个普普通通的村落当中。

川之国的确如林疋他们所想的那样，并没有一个强大的忍村统领，甚至连各个普通村落之间的结盟都是十分松散的，这个国家的存在，大概就是火之国和风之国之间划定领土范围的标尺而已。

一个不是国家的国家，没有核心的政府统领，没有团结起来的国家武力机器，除了满足自己日常吃饭穿衣的需求之外，对外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国家之内有多少村落，又如何分布，严格来说川之国这三个字，都是由火之国和风之国共同确定的。

既然出不去，那有野心者便只能对内扩张。

想这个村落一样封闭的自然村，这个国家不知道还有多少，有一些实力强大的村子开始在川之国内部搞起了合纵连横，其实妄图统一国内势力的人一直存在，只不过都没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实力。

但是相互之间的消耗总是避免不了的，像这个村子一样与世无争的地方最终的下场绝不是超然物外，而是被别人欺负，最后被吞并。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村子其实颇为凄惨。

因为这个村子除了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对战争有利的资源。

他们的良善和无知很显然并没有取得希望当中的回报。

残酷的掠夺到了现如今几乎已经把整个村子掏空了。

在这个村子被其他实力强大的村落发现之后，对于食物、人力的掠夺就从来没有停歇过。

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村子正好夹在两个强大的村落中央，无论他们依附哪边，都会被另外一边在对方救援之前先灭杀掉。

而这里的位置又不存在什么战略意义，村子自身也没有可用的战略资源，因此他们便成了另外两个势力的自动提款机。

人类的想象力有时候总是显得十分匮乏。

以山贼收保护费的形势去掠夺并且放任自流，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做法。

如果没有粮食就用男丁来抵偿，没有男丁那就用女人，总之他们有很多办法可以让这个村子就在这种钝刀割肉的态势下逐渐消亡，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小队进村时所看到的破烂围墙才被竖了起来，其实也并不是为了防范外敌，而是给自己一些心里安慰罢了。

经年的掠夺让这里的人们生活变得十分凄惨，而人性这种东西其实是最为奇妙的，想来这个村子的村长或者有领袖一般的人物站出来振臂高呼，组织村民抵抗外来侵略，想要在其他两个势力的挤压下生存下来并不是难事，可麻烦就麻烦在那个有领袖气质的人，死了。

于是村子开始放任这种情况的继续下去而无能为力，越发沉沦下来。

后来的事情很符合现实情况的发展，村子开始一天天变得残破，那些村民们开始等待着某一天自己被别人当成壮丁抓走，或者在某一天等待被别人杀死又或者饿死在这里。

人一旦穷困到一定程度，骨子里面的恶便会像恶魔一样探出头来，他们不能反抗那两个村落的掠夺，只能去掠夺路过的旅人和外来者，然后将他们杀掉，用以让自己活下来，还能找到某些自己很强大的优越感。

他们让自己村子里面的房子看起来比其他人的都要破烂，穿着也尽量往简朴的方向努力，自己不用最惨，只要看起来比其他人更惨一些，那么下次他们遭到抢夺的可能性便要低上一分。

即便他们一直在越来越惨的路上大踏步前进，也从来没有人想过奋起反抗，他们就像一只只温水里的青蛙，早已经失去了蹦跶起来的勇气。

那个唯一有勇气带领大家奋起反抗的人，正是优子的父亲，也就是村长的儿子。

在一次怒泉村的掠夺中，他因为宁死不屈被他们公开处以极刑，他的死亡才是压弯了村民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就当着年幼优子和那些村民的面，杀了她的父亲，奸 淫了她的母亲，然后把两个人的头挂在了村子中央三天三夜，将所有人的胆气完全击溃。

年纪还小的优子当时并不懂得那些有关于恐吓、示威这些词的含义，但从那天开始，她便只能被迫一夜长大，带着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和仇恨，和村民们一起沉沦。

村长讲了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却足够感人。

或许他们也在期待着有人可以拯救他们与危亡之际，然而又很怕最终会变成竹篮打水。

所以刚刚的他才会十分矛盾于接受小队的帮助。

在他看来，能够一边倒的打赢这些孱弱的村民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时至今日他仍然认为小队的能力不管再如何强大，也无法战胜那两个实力强大又全副武装的村落。

怒泉村和巨木村，两个村子距离这里二十里开外，除了这个村子之外，同样距离下已经没有其他村子的存在了，这意味着这片区域已经完全处于其他两股势力的掌控范围之内，只有他们不尴不尬的处在这个位置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村长刚刚和林疋说容后再议，其实是想让四人可以体面的离开这里，至少不要对这个本就多灾多难的地方再施加暴行，他们已经禁不住这样的摧残了。

“阁下想要在我们这里建立忍村，从心中来讲我是很高兴的，只是这里的人手中只有农具，如果被那两方发现我们开始组织起武装力量，只怕下一轮残酷的清洗又要开始，我不能让我的村民冒这种风险。”村长最后轻声说道。

“这么多人，一点血性都没有，你们真的是……”王建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血性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被人杀掉？”一个声音冷冷的从门口传了过来。

优子站在门外，一脸冰冷的看着四个人。

“优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村长开口问道。

“我得亲眼看着他们灰溜溜的离开，万一想要把家里的东西抢走，我总得知道丢了什么。”优子说道。

在对方抢劫之后清点失物，这似乎是这个女孩子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我们是好人。”诺澜开口说道。

“好人都死的早。”优子嗤之以鼻。

“小丫头，再废话信不信我教育你？”王建国故作恶狠狠的说道。

“你除了跟一个小姑娘较劲，确实也没什么别的能耐了。”优子丝毫不惧，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嘿！”王建国提高了声调。

“老王。”孙婕有些责怪的看了王建国一眼，走到门口从空间神器中拿出几个馒头，交到优子手上。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啊。”优子一把抓过馒头，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孙婕有些无奈而又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想帮他们。”诺澜用一口标准的中文开口说道。

孙婕没说话，然而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林疋。

“虽然我对这个村子没什么好感，但按照这个老头的话来说，另外两个村子应该更可恶，反正在哪里建村都是建，在哪里建那两个村子都得搞了，不如顺势而为，就是这吧。”王建国找了些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开口说道。

“这里没有现成的武装力量，要是建村的话，可能过程要比其他方式复杂一些啊。”林疋开口说道。

“你不是刚刚还说和村长谈合作？”诺澜问道。

“穷山恶水的刁民是一回事，被人长期打压没有骨气是另外一回事。”林疋开口说道。

林疋沉吟半晌，终于是开口说道：“好吧，那就听你们的。”

如果是没有重获感情之前的林疋，只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这个村子，只能说现在的他，已经改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