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这不是宿命，却是命中之劫

陶豫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封印的内部，抬眼向四周打量，发现与游戏里的布置非常的相似，只是空间要更大一些。

而在这块空间的正中心，一个百余米高的若陀龙王被八根岩柱封印在其中，据摩拉克斯所说，若陀的这副样子是他自己幻化出来的。

“在你出现在这里的一刻，若陀的恶意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破不开封印，但也意味着我需要开始修补封印了，如果你战败了，我会带你离开，但是那个时候，我就会强行出手，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就没有与若陀交流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我会赢的，你放心去修补封印吧。”

摩拉克斯没有显露身形，但是独属于他的神力气息却深深的刺激到了若陀的恶意。

“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了！”

若陀龙王愤怒的仰头嚎叫，环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八根封印岩柱直接崩裂碎开，冒着红光的眼睛在尘雾之中隐隐发光，死死的盯住陶豫。

摩拉克斯与陶豫之间的契约让若陀龙王以为他就是被摩拉克斯附身的工具人，这让他心中的愤怒顷刻间达到了巅峰，他现在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陶豫踩成粉末。

陶豫的身体快速消失，与若陀龙王体型相当的机体出现在场上，陶豫早就摩拳擦掌，想要试试若陀龙王的战斗力，同时还自语道：“这特么不是打周本嘛。”

若陀龙王与陶豫的战斗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开始了，并且在短时间内就达到了巅峰，若陀龙王掌握着水，冰，火，雷，岩，五种元素力量，但可能是因为实力受限的原因，若陀龙王同一时间最多只能使用两种元素。

而陶豫就不同了，机体七大元素全部解锁，并且可以随意的同时使用多种，所以战斗基本上可以说是一边倒，若陀恶魂所操纵的力量被陶豫不断的削弱，再配合上修补封印的摩拉克斯，若陀龙王很快就没了反手之力，失去了龙形之体，重新化为了一个人类小女孩的模样，那副模样是他为逃离出去所创造的化身，名为阿鸠。

摩拉克斯的化身钟离忽然在陶豫身边浮现，八根厚重的石柱出现，将若陀恶魂重新镇压。

看到摩拉克斯化身的那一刻，阿鸠终于无法忍耐，气极反笑，“摩拉克斯！从前也是你将吾封入地下，千年后竟又是你……”

“……”钟离深深的叹了口气，双手抱肩看着阿鸠说道：“你应称之为宿命，若陀龙王。”

“宿命？宿命……！”

“宿命！哈哈哈哈！！”

阿鸠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样，轻蔑的笑了起来，随后用满是恶意的眼神死死盯着钟离，说道：“这就是神的考量吗？毁灭你所不需要的东西，带着屠夫蹂躏荒野！”

“不，是你忘记了！”

也就是在这时，一直被恶魂所压制的善魂终于显现，与凝聚着若陀所有的恶意，污染的纯粹恶魂不同，若陀的善魂则是保留着若陀所有的美好记忆和品格，化身形象是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睛的文弱书生模样，名为昆均。

善魂的声音在几人背后响起，钟离的眼中似怀念，又似不舍，微闭双眼，语气都沉了几分：“若陀……”

“久违了，摩拉克斯。”昆均走到钟离的身边，声音之中没有与好友重逢的喜悦，只有对真相沉重的叹息。

陶豫倒是有些意外，昆均是若陀的善魂，但从体量上来说只能算是非常小的一块碎片，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外边才对，这是陶豫跳过剧情，直达副本的副作用，没想到在战斗过后他竟然直接出现在了这里。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陶豫是好事，本来他还担心若陀的善魂在外边该怎么交流，这下不用烦恼了。

恶魂对善魂的出现同样感到震惊，因为善魂和他本就是为一体，但善魂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怨恨，这让非常的不解的同时也充满了愤恨。

善魂却是开始给几人，包括恶魂讲起了若陀龙王变为如今模样的原因。

“若陀龙王原是摩拉克斯的知交与战友，寿命远超人类。然而，大地的衍生物正如这地面上的岩石……”

“岩石的记忆并不是很长，能留存其中的只有极为强烈的情感。时间越久，记忆便越模糊。【磨损】，正是世界加诸其身的导火索。”

“磨损夺去了若陀龙王的思考，让他渐渐回忆不起故友的面貌，想不起曾亲自守护的璃月港。”

“原本完整的龙王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

阿鸠忽然插嘴道：“是人类攻击了我赖以为生的地脉！”

昆均没有否认，应道：“此言诚然，所以【你】才攻击层岩巨渊，才有了那场与摩拉克斯的大战。”

\\\"最初，为了开拓疆土、发展生产，璃月人进山采矿。过度开采引发了地脉震动，使【我们】苦不堪言。\\\"

“【磨损】更是让【我们】变得如同野兽。无论怎么挣扎，【我们】依然不断失去与人共处的能力……失去理性。”

“摩拉克斯分出自己的力量以阻止【我们】进一步磨损，却只是徒劳，【磨损】是天理之所在，力不能及。”

“所以，【我们】成为了【你】，从【你】的意志之中，又分化出了【我】。”

昆均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悲伤与坚定，看着封印之中的阿鸠，肃穆的说道：“ 我是你最后的契约，见证若陀龙王与摩拉克斯的约定。你可以愤怒，但绝不应否认我。”

“不，不……”阿鸠下意识的反驳道。

“我乃若陀龙王善行的残留，代表契约之志、高远之心，以及与人共存的和平意愿。”昆均乘胜追击道。

阿鸠却是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吼道：“不！我乃若陀龙王，元素结晶创生之物，承载大地的力量与回忆，与山海同寿，绝非蝼蚁的盟友！”

“摩拉克斯并非蝼蚁。”昆均平静的反驳道。

“蝼蚁的神，不过是蝼蚁罢了！”阿鸠挣扎道。

见阿鸠如此反应，昆均反倒是更加坚定的说道：“是你忘记的太过彻底。最认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

“你忘却的事，都储存在我心中。你若是大地的回忆，我便是与人共存的回忆。”

昆均眼睛微闭，轻抬手掌，轻颂起古老的誓言：“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阿鸠下意识的接上：“……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钟离哀叹一声。

阿鸠在下意识说出那段古老的誓言之后，原本晦暗的眼睛之中隐隐出现一缕光芒，源之于昆均心中的记忆开始在它的脑海中复苏：“奇怪，这是什么感觉？这些……这些是……”

“你早就力竭，会先我一步消失。但在那之前，我将这些分享给你。”

昆均在将记忆分享给阿鸠之后，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柔，放松了许多，像是在与自己和解，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开始摆脱迷茫而欣慰。

“雪落于春日的荒野，须臾便会融化。哪怕稍纵即逝，无法在你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不，怎会如此……我不承认这是宿命！”尽管还在抗拒真相，但阿鸠的态度却发生了改变。

“或许不是宿命，却是命中注定之劫。”昆均轻叹。

阿鸠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钟离一眼：“摩拉……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