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代祖尔与黑衣先知

“唔，达萨罗，神灵赐福之地，巨魔们的黄金之城，帝国的首都，永恒的存在...看看它，多华丽啊，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除了这座城市现在散发出的穷酸气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之外，一切都如未来那般美好。”

在纳兹米尔的小小冒险之后一个小时，布莱克带着自己的“取经四人组”大大咧咧的站在了巨魔帝国的首都的街头。

幻化成一个珠光宝气的巨魔贵族的他挺直腰杆，张开双手对眼前宏大的城市发出自己的赞美与鄙夷。

而在他身后，被布莱克用“超级变羊术”临时变成巨魔的少昊和美猴王则如游人一样好奇的打量着这座传说中的城市。

熊猫人帝国当然也有华丽的城市，皇帝的行宫永春台就是以精致和恢弘大气闻名潘达利亚的，但熊猫人们的建筑艺术和擅长制造金字塔型的巨大城市的巨魔们显然不一样。

尤其是眼前这样可以容纳百万人的巨型城市，对于崇尚自然的熊猫人们来说是很难想象的。

虽然之前也有游学者进入过黄金之城达萨罗，但那些写在纸上的描述终究不如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我听说巨魔们拥有这世界上最庞大的史书馆，他们记载着从文明之初到现在的所有故事。”

少昊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刚长出的獠牙，他用带着口音的巨魔语对身旁抓耳挠腮的美猴王说：

“我要去那里游览一圈，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你不是还要去警告巨魔们的皇帝关于上古之战即将开启的事吗？”

布莱克回头扫了一眼少昊，说：

“要去就快点，我们只能在这里停留三个小时，你最好别暴露你的身份，别忘了你的故事里可没有出现过熊猫人皇帝怒斥巨魔酋长的段子。”

“我懂隐秘行事。”

少昊点了点头，示意布莱克不必担心。

他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皇帝的印玺用于证明自己的身份，又带着看什么都新奇的美猴王朝着达萨罗的宫殿快步走去。

而布莱克则带着坐在他肩膀上朝着一群巨魔小孩吹口哨的小鱼人，轻车熟路的走向这座巨型城市的另一端。

他也有他需要去见的人。

说实话，相比一万年后繁荣无比的达萨罗，一万年前的黄金之城不见得就更热闹，而且隔了一万年的文明发展让此时的巨魔都城到处都充满了一股“原始”的味道。

不管是街边披着兽皮的商人们摆放的粗糙陶罐，还是因为冶金技巧不够出色而弄出的很糟糕的工艺品，以及那些完全没有一万年后威武姿态的巨魔戎卫们骑着披木板的三角龙招摇过市的场面，都让海盗很快对这座城市失去了兴趣。

见鬼！

这里连一杯可以勉强下肚的酒水都没有，还得布莱克喝自己自带的佳酿。

果然，虽然都是存在超过万年的古老文明，但在享用这一方面，生性野蛮的巨魔们还真是比不上熊猫人。

就更别提和穷奢极欲的上层精灵们相提并论了。

难怪精灵们一直看不上巨魔，虽然存在时间更长，但论起生活品质，他们和精灵相比果然是不折不扣的“穷亲戚”了。

唯一让海盗感觉到安慰的是，他在达萨罗的神殿区发现了刚刚成为洛阿的阿昆达的雕像，那憨憨的样子和一万年后没什么区别。

他还找到了蛇人的神秘主母赛塔里斯的雕塑，一些巨魔们也会崇拜她。

但也就这样了。

看老加尼还是一条“雏龙”就知道了，很多布莱克熟知的洛阿在这个时间点还没诞生呢。

当然，嘴贱的老邦桑迪肯定在，不过海盗可不会在一场寻找老婆的旅程中花时间去和那个孤独的孤寡老巨魔说说话。

“前方为先知居所！不许靠近！”

在海盗悠悠荡荡的和小鱼人来到神殿区最深处时，一群膀大腰圆的巨魔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布莱克扫了一眼前方的神殿，他撇了撇嘴，用巨魔语对眼前的卫兵说：

“我和祖尔大人约好了，我是他尊贵的客人，让开吧，然后守在这里，别让其他人打扰我们。”

“呃...好的，大人！”

一群巨魔卫兵的眼神涣散了一瞬，又重新清澈起来。

他们立刻让开道路，恭迎着布莱克进入神殿，随后又帮助他关上了大门。

这古老神殿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来，在布莱克眼前的占卜台上，一个瞎了眼的老巨魔正捏着一块烧黑的龟壳和几个奇形怪状的骨头进行占卜。

看得出来他非常在意这占卜结果，甚至没有注意到布莱克的靠近。

“唔，瞧瞧这龟甲烧出来的裂痕多么独特啊。”

布莱克凑过去，拉长声音说：

“第三个裂痕开叉说明灾厄将至，尾端裂痕扭曲六次，说明整个巨魔帝国都面临分裂毁灭的征兆。

还有内部碎裂的粉末证明了这个品质很高的龟甲也难以承受这次预言带来的压力。

如果让我给你个建议，我的同行，我会建议你派出卫兵杀掉几个托加的子嗣来取得带有神性的龟壳以继续完成你的灾难占卜。

但我很怀疑，你和你的帝国还有没有时间。”

“真专业！”

布莱克的描述让瞎了眼的老巨魔先知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一看就是咱们这一行里的翘楚，不过你来的时间好像有点晚，我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等你了，带来命运启示的时光旅行者。”

“你知道我要来？”

布莱克诧异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老巨魔，他说：

“你可真是吓到我了呢，虽然我知道‘祖尔’是个用于传承的名字，每一代帝国先知都会改名叫祖尔，但说实话，你这个祖尔，比我认识的那个祖尔可厉害多了。

你居然能猜到我会来？”

“哈，我可不是猜的，朋友。”

老巨魔耸了耸肩，他摸着自己眼睛上束着的黑色布条，那布条上还有血丝流出，他抽着嘴巴说：

“昨天那命运之线那么剧烈的波动，简直就像是要斩裂这个世界的命运，但凡是个有点本事的预言者都能猜到有大事发生。

我嘛，我属于比较有天赋的那种人，所以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并不稀奇，朋友。

自从帝国击溃了虫人弄得自己也进入了衰弱的分裂之后，我们这些预言家这一行的生计就日渐艰难了。

皇帝们不再相信那些不够准确的占卜，因此我必须保证我的每次预言都不会出错，才能在黄金之城拥有一座遮风挡雨的破屋子呢。”

“这一行在一万年前就这么卷了吗？”

布莱克吐槽了一句，他扫了一眼眼前的老巨魔，他说：

“你的眼睛？”

“啊，是我今早自己刺瞎的。”

巨魔先知，初代祖尔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

“别担心我的眼睛，朋友，我是巨魔，只要等上几个月这眼睛就会自己长好的，我现在只关心你带来的命运改道和预言。

请告诉我吧，我会用心倾听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刺瞎你的眼睛？”

海盗意味深长的追问道：

“你是不想见到我？还是在害怕某些东西？”

这个问题让老巨魔犹豫了一下，几秒之后，他轻声说：

“凡人不能直视神灵，不是吗？我只能听，不能看，否则就会给我和我的国家在未来的某个时代招来灾祸。”

“巨魔们自诞生时起就一直传承的预言之术果然有点东西。”

布莱克撇了撇嘴，说：

“其实我也没那么讲究排面，你这是多此一举，如果你是用这种办法表达你对我的尊重，那恭喜你成功了。

我来是告诉你，你们所有关于战争的预言都是正确的，这个世界将面临可怕的灾难，精灵们会引来扭曲虚空的恶魔席卷整个世界。

巨魔们必须为这近在咫尺的战争做好准备，同时准备迎接大分裂的时代，你们所熟知的世界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赞达拉、古拉巴什和阿曼尼三足鼎立的时代要结束了。

但幸运的是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国土和人民，耐心的积蓄力量并等待到属于你们的下一个时代的到来。”

“这...这难道不会影响未来的命运吗？”

老巨魔低声说：

“如果我在这时候向皇帝送出这样的预言，会让我们在未来更强大，这样的强大会对世界的发展造成一系列影响。”

“不，我不担心这个。”

布莱克摆了摆手，说：

“分裂的赞达拉岛就那么大，其他文明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巨魔们之间还矛盾重重。

你要理解，那些注定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唯一不同的是在未来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能拿出更多力量进入决战。

在我来的那个时代里，巨魔帝国还在尝试着于赞达拉的领导下重新统一，但留给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够。

所以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属于‘过去’的时代里为你们的未来多争取一些时间。

我想，在面对一场生死存亡的战争时，一个团结的，强盛的巨魔帝国总比一盘散沙的氏族们更有用。

至于命运...

你不必多想。

它在我眼中和在你眼中的意义不同，你看到的是一片已经被规划完毕的命运版图，你能做的只是在那些版图的边缘写写画画。

而我看到的是一张白纸，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这场时间旅行对我的意义便是在进入决战前的最后一次世界调整，或者说‘作弊’，在不影响那些重要事件的前提下，我更希望你们繁荣昌盛。”

“我明白了！”

初代祖尔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说：

“那么，请您说吧，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我需要更多战士，那些每个时代诞生的强大灵魂需要被送给邦桑迪，保存在冥宫中直到我需要他们和生者一起踏上战场。

我需要更多洛阿，我不希望看到巨魔们的贪婪将我宝贵的炮灰们消耗在没有意义的阴谋中。

我需要你们在大分裂之后继续加强你们对其他巨魔氏族的掌控，不要轻易发动战争，但在我一声令下的时候，一个团结的帝国可以在瞬间成型。”

布莱克摊开双手，说：

“这些对向来躲在阴影之后的赞达拉而言都不难做到。

不过不要告诉邦桑迪关于我的存在，那吝啬的孤寡老神会把每一个勇士之魂都如珍宝一样藏起来，它其实也有无可救药的收藏癖。

在我需要的时候，它就会把它们全部拿出来。

灵魂是神灵的货币，我亲爱的祖尔。

平民的灵魂是白银用以构建出繁荣的基础，帝王的灵魂是璀璨的金币得以让世界熠熠生辉，而战士们的灵魂是最坚固的铜板，当我把他们装入口袋里抡起来就可以把我的敌人打的头破血流。

至于勇士...

勇士之魂是最华丽的珠宝。

它可以点缀我的神座，也可以宣扬我的威能，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任由我出手阔绰的一次丢出去以此来买下整个未来。”

“真是极有道理的艺术性描述，我要把它记下来讲给我的皇帝听，我相信他一定会接受我的建议。

这毕竟是一份神谕呢。”

初代祖尔赞赏了一声。

但在他仰起头时，整个神殿里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一枚不断在他眼前桌上旋转的古代金币发出嗡嗡的声音。

代表着一位神灵曾存在于此。

---

一万年后的同时。

“我为你带来了好消息，瓦里安陛下，巨魔帝国那边已经承诺会派出他们最精锐的神灵武士和共计三十名洛阿前来东部王国帮助我们防守黑暗之门。”

在暴风城的要塞中，摄政王伯瓦尔·弗塔根带着一封巨魔帝国的皇帝亲笔信来到自己的皇帝身前，这位大骑士语气振奋的说：

“在赞达拉黄金之王的要求下，荆棘谷的古拉巴什巨魔王国也会和我们暂停一切冲突并出兵援助德拉诺世界的防线。”

“这可真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人类皇帝瓦里安同样面露喜色，他看着手中的信件，对自己的参谋们说：

“有巨魔帝国的鼎力支撑，我们的战线压力绝对会减轻很多，唉，如果人类也能有巨魔帝国那样恐怖的底蕴就好了。

说真的，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强盛的巨魔帝国在过去一万年里会被精灵们压制呢？”

“因为精灵们也很强啊，我的陛下。”

情报长官肖尔无奈的说：

“光是艾萨拉陛下统帅的深海帝国就足以让巨魔们感觉到沉重的压力，更别提强盛了一万年的卡多雷暗夜精灵...嗯...”

肖尔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伸手揉了揉额头，他语气古怪的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忆中的巨魔帝国好像已经衰落了一万年才对。”

“那只是表面上的衰落，这一点连我都知道。”

瓦里安摇头随口说：

“黄金王朝居于赞达拉岛，但它们的影响力从未远离过其他巨魔国度，不管是阿曼尼还是古拉巴什，甚至是远在诺森德的达卡莱，这些巨魔氏族从建立王国崛起的时刻就一直有赞达拉巨魔在背后推动的影子。

巨魔们从未衰落过。

他们只是一直在有目的的压制自己的发展以免和精灵发生全面战争。

但现在不是说历史的时候，诸位！

既然有了巨魔帝国的大力支持，那么我们剩下来的兵力就可以做更多事了，虽然这很累，但我需要你们尽快拿出一份方案来。

我要去给黄金之王写一封回信作为感谢了。”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