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虽然现在的温柔看起来年纪不大,可从眉眼上就可以看出她的过人风采,就算此时抿着嘴巴也可人的很,连城里的姑娘也很少能及得上她的,更别谈身着不菲的连衣裙,看起来就不便宜,在农村这个地方,脚上的白鞋子却是一尘不染。
出淤泥而不染,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似的。
就连一向对女人铁石心肠的刘国建看着她的那张脸也触动了那根从未拨动的密弦,明明比她大了那么多,可那奋勇而至的情感让他失礼的眼睛都舍不得眨。
悸动的同时在唾弃自己。
“你这臭小子,扯着你娘的衣领做什么,快放开,你娘都要被你勒死了!”
刘父见牟荷花脸色涨红,急忙上前拍拍刘国建的手提醒他,刚才刘国建那个楞头模样,他是过来人,哪还能不懂,只是温家这丫头不是他家国建可以压制住的,这长相,这气度,没有点能力根本就护不住,刘国建退伍前配不上,退伍后更加配不上。
刘国建被拍到手红才如梦初醒的回神,讪讪放开了手,眼睛还时不时的飘向护鸡仔似的温柔。
温柔紧张的将手里的擀面棍越握越紧,脸上的神色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松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头上有几根头发可能是因为跑来过急的原因还在炸毛。
可可爱爱不损美貌。
“夏夏你让开,这种货色的家伙,奶奶来应付就好了,你先回去洗澡。”刘心心伸手拍了拍温柔的肩膀,耐着性子劝道,温柔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同这个宝贝孙女说话的时候还要仰着脑袋。
温柔侧头看了眼她,倔强的摇摇脑袋,奶奶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那么不仗义的抛弃奶奶离开。
瞅着温柔不听劝,刘心心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话语在喉间打转了一圈又重新咽了回去,倒是刘国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麦色的皮肤上倏忽增添了两小抹的嫣红,好在皮肤黑,并不明显。
“刘婶子,这事确实是我们家的不对,不应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们以后会注意的,还请刘婶子消消气。”
刘国建在家里人震惊的目光下开口道歉,刘心心那焦火的心才好受了点,干咳了几声给自己找台阶。
“你们刘家,就刘国建这个小子知礼数一点,算了,这次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事不过二,再有下次,让我发现你们再这样‘哐哐当当’的打扰我家夏夏,我绝对就不会这样子完事儿了。”
刘心心做出退让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温柔,如果温柔不在场,她再怎么撒泼滚打都不怕,可是就是因为温柔在场,怕混乱之中伤了她,那她不得愧疚死。
温柔就是她的致命点。
说完,就拉着温柔转身回去了,裙摆荡漾下,余留一脸茫然的众人。
“不是吧,刘心心这个女人,就这样完了?不像她的行为处事啊。”
崔妙妙奇怪道,还以为接下来会迎来一场硬仗呢,还没有准备好,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什么鬼。
牟荷花一听,回头恶狠狠的剜她眼,“怎么?你还想我和她真打起来,你在旁边看好戏啊,没良心的玩意儿。”
崔妙妙立即挂上谄媚的笑容,掐着嗓子,“哪有啊娘,你想多了,真的打起来了,我肯定帮你,让那个老婆子得不到好果子,我在家这么多年了,娘您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嘛。”
牟荷花哼哼几声,“算你识相,不然,就让老大给你赶回去,我们刘家可不要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是是是。”
二人婆慈媳孝的回了屋子。
刘父等人都陆续离开,只有刘国建心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看着温家的大门,神情凝重。
“爹爹,回家家。”
刘海深扯了扯刘国建的裤角,示意他回家,刘国建这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左右抱起两个儿子,步伐沉重的走了回去。
刘心心拉着温柔刚关上大门,就抽出温柔手里的擀面杖,眸中嵌着担忧,“夏夏,以后奶出去你可不要跟着了,太危险了,你就在家看看书,写写作业就好了,奶奶会解决好的。”
温柔抬起眼皮,不解的蹙起细眉,粉唇轻启,“奶奶,温柔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爹娘也没少让我看着你,不能让你由着性子胡来,您年纪大了,和以前不一样,要悠着点。”
在温柔的思想里,最重要的就是奶奶,其次才是读书和家人,小时候爹娘经常在医院里忙,只有奶奶每天陪在自己的身边,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如今,教会她各种第一次,这种感情是无人能及的。
刘心心被温柔怼的如鲠在喉,温柔说的都有道理,让她怎么反驳,只能转移话题,“行了,赶紧去洗澡吧,奶明天给你**吃的番茄炒蛋。”
温柔轻声点头应了下来。
深夜,温柔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裙侧身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微微握拳的纤手玉臂放在毯子外面,电风扇‘忽悠忽悠’的为她贡献凉意,各种风夹杂在一起吹起了窗边的黄色碎花窗帘,与它在最寂静的时刻跳起了优美的华尔兹,共享这美好神秘的夜色。
另一头的刘国建则睁大眼睛看着漆黑一片,辗转反侧的睡不着,除了忧心工作的事情,更多的是那见不了人的小心思。
床原本就不大,刘海关刘海深两个小子左右夹击,搞得他一时难以习惯,毕竟在部队里一个人睡久了,特别是两个臭小子的睡相还极差,只能默念是自己亲生的没有办法,才能平缓那股恼意。
村里另一户温家,阴暗逼仄的柴房改造房间里,简陋的木床上睡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女,从外貌看上去同温柔差不多一般大,额头破了口子,血肉模糊,胡乱摸了一层草木灰,小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田淼淼痛哼了一声,神知逐渐转醒,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脑袋翻天覆地的疼痛,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捂着脑袋放弃了起身的动作,重新躺了回硬邦邦的床上,眼珠子慢悠悠的扫视了遍屋子,心里忐忑不安,小嘴张大,表情和被雷劈了没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