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茶话

“……事情就是这样，最后会被阿波菲钓起来，纯属偶然。”莱纳里信誓旦旦地说道，“事实上，一开始阿波菲甚至没认出来那是我的分身，还想趁你不注意把‘夜鸦’扔回海里呢！”

“……那确实是阿波菲会做的事情。”路西亚想了想，说道，“好吧，算你过关。”

黑猫在桌面上放松地趴卧下来，毛茸茸的尾巴悠闲地时不时摆动。

“说起来，阿波菲究竟是什么？他好像不是活物……”路西亚终于忍不住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阿波菲啊，他原本是来自异世界的‘入侵者’，按照绿星的意志，我捕获了他。”莱纳里回忆着说道。

“原本是要直接杀掉的，但那个时候，我恰好在探索自己的力量，于是，你所认识的这个阿波菲就出现了……现在的他，是我的从属怪谈。”

“怪谈，也能成为神明吗？”路西亚不解地问道。

“神话的本质是规则的具现，而怪谈，是‘错误’规则的具现。”莱纳里说道，“一般情况下，怪谈无法成神，除非ta能够理顺自身的规则，并使之完美自洽。”

“但那样一来，怪谈也就不再是怪谈了。”

“但你说过，你是怪谈。”路西亚说道，“另外，按照这种说法，岂不是所有的怪谈都是神明的反面？”

“我是天生的神话，并且权能比较特殊，披上怪谈的外皮为的是否定。”莱纳里解释道，“将我这个存在判定成‘错误’的话，有利于整体封印的稳定。”

“总之，这对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存在而言，是好事。”

“另外，怪谈是‘自然’的反面，而不是神话的反面。”莱纳里解释道，“因为所谓的神明，只是自然的一部分。”

黑猫思索片刻，了然地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神明，也就是你所说的‘神话’，代表的是某个位格水平以上的自然之物，而怪谈，它们没有明显的界限，可能对应着位格最低的自然之物，也可能是最高。”

“事实上，它们的位格绝大部分都处于较低的水准，偶尔才会出现几个位格赶得上最弱神话的。”莱纳里说道。

“因为太高位格的‘错误’一旦出现，往往意味着它所属的那个‘自然’即将，或者已经崩溃？”路西亚说道。

“没错。”莱纳里肯定地点点头，话锋一转，“但绿星比较特殊，祂的位格，据说在多元宇宙众神话中也处于比较上游的水准，并且身上放养着一大堆高位格怪谈……”

“……”路西亚抖了抖胡子，因为“莱纳里是神明”这件事得到实锤而难以避免地懈怠下去的内心，紧迫感再次升腾。

这一来一去，路西亚猛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竟是又滋生了许多依赖心理。

这可不行！

路西亚暗暗告诫自己。

莱纳里……甚至是光辉之理，祂们都有自己的使命，都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否则，祂们不会以现在这副“梦游”的姿态行走于世间。

甚至就连“梦游”，也背负着重重枷锁。

不动声色地整理好心情，路西亚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继续之前的话题：“‘据说’？”

“光辉说的。”莱纳里耸了耸肩。

“……好吧，祂看起来确实不像你一般重重受限。”路西亚点了点头，话题一转，“关于那个异化的事务所……它真的可控吗？”

“它现在和阿波菲一样，是具备相当独立性的从属怪谈，虽然还没有进化出真正的自我意识，却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模式。”

“并且，因为它的‘食物’直接来源于我的黑暗领域，从来都是保质保量，所以，除了顺应我的意志活动之外，它非常懒惰，甚至不会主动‘捕食’。”

路西亚点了点头：“换句话说，它非常安全。”

“是的，除非我疯了，并且给它一些疯狂的命令。”莱纳里说道。

“这话我不爱听。”路西亚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那我就不说。”莱纳里说道。

她久违地伸出手，轻抚黑猫头顶与背部柔软顺滑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