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年往事

高顺脑子转了转，想到了之前听过的只言片语，好奇道：“他不是有千斤之力么，为什么用三百斤的刀？”

“千斤是他的极数，意思是他最大能够挥出千斤之力，但不意味着能够随意挥动千斤的刀。”

“不懂。”

“比如你有十斤之力，能够拿得起十斤的刀，但也只是能拿得起，要想挥舞起码得有几十斤的力气才行。”

“哦，那你有多少斤之力？”

“你猜？”赵云神秘一笑，没有回答，道：“修行之始为凡境，凡境有三个小境界，第一便是开脉。”

“什么是开脉？”

“人之武脉，贯穿全身，但却天生闭塞，想要修行必须打开九脉，方能牵引天地灵气，踏上修行之路。武脉有九，其中，天脉主魂，开后提高悟性，地脉主五官，开后提高感知，胸脉主五脏，开后提升赃气，心脉主血气，开后气血澎湃，脊脉主大龙，开后提升爆发，左右关脉主双臂，开后提升臂力，左右行脉主双腿，开后提升灵活。每开一脉都是一重，所以开脉境共有九重。”

“要怎样才能开脉？”

“可以用灵药蕴养武脉，等它自然爆发，也可以强行冲开，开脉之法很多，因人而异，因钱而异。”

高顺摇头，赵云继续道：“灵药呢，你可以理解为药草，不过比一般药草药力更足，能够洗精伐髓，改善体质，为人筑基，越高级的灵草效果越好，高进开脉之时用的便是一种二阶灵药金沸草。”

“一定很珍贵吧？”

“整个常山郡都没有多少二阶灵药。当然，有灵药不一定能够开脉，有些人天生九脉不显，怎么样都开不了，根本无法修行。有些人只有部分武脉能开，前途有限，总之还要看先天条件。”

“我呢？”

“我不知道，等老头子回来帮你看看，不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相信我能够开脉的，不过我没有灵药。”高顺眼中闪过一抹倔强，他相信，高进能做到的事，他也一定能。

“不用灵药也能开，只不过艰难点慢点罢了。”

“求哥哥帮我！”

“哥哥？”赵云看了他一眼，对这个称呼比较意外，道：“这种办法还没有尝试过，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会极为痛苦。”

“我不怕痛。”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可能会死，我不是开玩笑，这种痛苦一旦熬不住，你的身体会崩溃，神仙都救不了。”

高顺沉默，片刻后目光坚定道：“再这样下去，我和母亲说不定哪天就被他们打死了，还不如拼一次，如果真的死了，也是我命不好，不怪哥哥。”

“我给你时间考虑，此事也急不得，你太瘦弱了，得先补补。”

高顺想起了昨晚的那只烧鸡，那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先回去看看母亲。”

“不怕被打？”

“习惯了。”

“好吧，你回去装的伤重点。”

说到这，高顺问道：“哥哥，我记得昨天我被高进一脚踢飞，肚子疼得不得了，我以为我快死了，后来怎么莫名其妙泡了个澡就好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也算是你命不该绝，我的事，也不要告诉别人。”

“好，我知道了。”

高顺回去了，此时他的母亲淑娟，早就被拽起来，拖着病体在一大堆衣物下洗刷，这是她每天的工作，繁重杂乱，永不断续，从天不亮到天大黑，日日如此，没有休息日，没有慰问金，有的只是拳打脚踢和随意辱骂，若不是心系儿子，她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淑娟生的美丽，属于清纯型美女，当时年少不更事，初入府门中，常被误认为是大小姐，惹来多少羡慕嫉妒。可惜红颜祸水，福祸难料。有一日，郡守大人酩酊大醉之际，得见如此美人，又恰逢月明星稀，良辰美景，怎肯错失？于是兽性大发，于朗朗乾坤之下，行了那畜生之事。

郡守大人体力不是一般的好，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可怜淑娟年芳十六，懵懵懂懂，被吓得全身哆嗦，整个过程备受煎熬，待到落红湿了床单，流氓穿了衣服，都还处在懵圈之中。

没有喜悦，没有激动，也没有泪水，十六岁的淑娟一瘸一拐出了房门，继续做着郡守府的丫头，端茶送水，洗衣拖地，除了凌乱的回忆，没有其它。

要说郡守真不是个东西，提了裤子就忘了良人，形同陌路，好似不识，到现在都不知她人姓名。

淑娟没有非分之想，但或多或少有些失落，就在她准备埋下心事，继续生活之时，发现肚子越来越大了。

怀孕了？不确定，她不敢去看大夫，不敢告诉别人，一个黄花闺女，未婚先孕，会受到很多谴责。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眼看就要瞒不下去了，这时，一个人出现了，噩梦也伴随而来。

这个人便是郡守大人最为疼爱的萧夫人，常山郡萧家之女，萧家，底蕴深厚，势力庞大，以前便是郡内几大家族之一，嫁女给郡守后更是水涨船高，无人敢惹。

萧夫人大家闺秀，着实漂亮，在郡守大人几番宠幸之下，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便是高进。刚生下小孩不久的萧夫人自然能一眼看出淑娟怀有身孕，淑娟虽单纯，却也知道一旦说出是郡守之子，必遭横祸，于是编了个表哥名义，萧夫人鄙夷的看了眼后倒也没有追究。

淑娟借此请辞，想要离开郡守府，萧夫人正觉得郡守府不该有这种人，有辱门第，所以痛快应允。淑娟离开后，大着肚子也走不远，于是去了个偏僻之地住下，不久后生下了高顺。她没有去郡守府认亲，而是准备独自将高顺抚养长大，做个普通人。原本故事到这，虽然悲凉，却也不会太过凄惨，可谁知世事难料，就在高顺一岁之时，萧夫人手下一个丫鬟回乡探亲，碰巧看到了她们。

丫鬟回去后，告诉萧夫人此事，萧夫人本没当回事，但丫鬟不知是有心无心说了句话后，让她立马色变，令人将淑娟母子带了回来。

这句话是：“那孩子跟少爷倒有几分相像。”

淑娟自然不愿意回来，可一个弱女子怎敌得过几个壮汉，母子二人被绑回了郡守府。

看到高顺后，不用问，萧夫人就确定这绝对是那流氓郡守的种，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比高进还要像他三分。虽同为母亲，萧夫人却并没有同情之心，而是欲要杀之以绝后患，省的将来与她的儿子争宠。

但最终，萧夫人没有杀淑娟母子，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觉得死太便宜了，她要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自从那日回到郡守府，这样的日子就没停过。郡守府太大，萧夫人的后院除了她没人会进来，所以这些年，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娘！”高顺看到母亲后，年幼的心疼痛不止。

“顺儿，你怎么样，疼不疼？”摸着高顺的脸，淑娟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没事，我在哥哥那里泡了个澡，可舒服了，一点都不疼了，娘，我来帮你洗。”

说着，高顺抱起几件衣服，跪到另一个盆前开始揉搓，他力气小，只有这样才能洗得干净，洗不干净，是要挨打的，当然，洗干净了也要挨打。

另一边，萧夫人和高进正在享用着早点，富人的早点，难以想象的丰盛，满满当当一桌子，肉食甜品应有尽有。

高进啃着不知名的动物后腿肉，嘴角流油，他的饭量能顶十个普通人，倒不是他贪吃，习武之人消耗大，的确需要大量能量。

那个养马的小孩，比他还能吃，郡守府这几年少了许多浪费，他的功劳可着实不小。

“娘，你为何不杀了那贱婢和野种？”

“急什么，留着图个乐不好吗？”萧夫人只吃了几个绿豆糕，擦了擦嘴道：“这郡守府着实无聊，有个消遣也好，以前我是担心那个野种与你相争，现在进儿这么优秀，深受你父亲重视，这种担心早已多余，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了，慢慢玩吧。”

“嗯，母亲开心就好，玩腻了就杀了，蝼蚁罢了，死不足惜。”

“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练武，争取早日开武门。”

“会的，我现在已经有千斤之力，万斤开武门，不远了，或许我可以在十岁前就成为武门强者，那样，就比爹当年还厉害了。”

“青出于蓝，进儿一定会更优秀的，娘相信你。”

“不会让娘失望的，我去练功了！”

实话说，在常山郡，这种灵气稀薄，进化滞后的地方，高进的天赋算是绝佳，比他老子当年还要强几分。这些年要不是他爹要他扎扎实实打基础的话，高进早就突破惊变境了。这也是高远为何对其重视的原因，这片天下，终究还是实力为尊，只有修者，才有话语权。

高进不光天赋好，性格也极为坚毅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修炼起来不知疲倦，不知痛苦，着实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