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老向的往事 下

当听到黄玉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快疯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敌特，可我知道她现在就是让我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我像发疯了一样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甚至说愿意抛下自己的一切跟她走，不管她是不是敌特。

没想到黄玉珠只是摇摇头告诉我她不是敌特，而且从来没做过一件威胁到上面安全的事，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的父母。

原来黄玉珠之所以对黄河对鱼感兴趣是因为她的父母就因为追一条走蛟的蛟龙而消失，在黄玉珠的讲述下我才知道她的父母是建筑学家。

与普通的建筑学家不同，黄玉珠父母的研究方向是水下建筑，尤其是水下的巨型建筑。

黄玉珠的父母曾经跟着国外的科考队对岛国旁边的海底进行过研究，那片海底出现数十根和神庙之谷残存的石柱类似，在大西洋的海底发现与复活岛上的奇特石人类似的石像。

而就在他们跟着科考队回到黄河的时候，他们觉得走蛟的蛟龙在水下必然有可以栖身的地方，可能就是遗失的古建筑，所以他们决定跟着走蛟的蛟龙看它究竟会回到什么地方。

不幸的是，科考队的船和黄玉珠的父母最终神秘消失，从她父母留下的最后笔记可以推断他们最后要去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黄河眼。

黄玉珠说完我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可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就在我们谈话的功夫，本来干涸开裂的河道已经开始有黄河水漫了上来。

黄玉珠就那样站在铁狮子边上跟我讲她所知道黄河眼的一切，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劝她回头。

最后当她告诉我铁狮子只要露出地面，黄河水就会重新淹没这片河道，铁狮子作为镇河之物就会回到黄河眼，而她也将跟着铁狮子回到黄河眼，去寻找她神秘消失的父母。

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为时已晚，河水已经漫过了我的脚背，并且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填满整个干涸开裂的河道。

月光和星光的辉映下我看到河水逐渐淹没黄玉珠的小腿，她是那样圣洁，就像是一个下凡的天使。

黄玉珠站到铁狮子上，在黄河水淹没她之前给我念了一段她最喜欢的诗，我到现在还记得：

我曾经爱过你，

也许爱情并未完全从我的心底消失，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无意让你感到忧郁，

我曾默默无语又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忍受着羞怯的苦痛和嫉妒的折磨，

我就是这样温柔而诚挚地爱过你，

愿上帝保佑: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爱你。

......

她就那样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直到冰冷的河水将我彻底淹没，直到我失去意识，我真的以为我跟她一起离开了。

可是没有，保卫小组将昏迷的我从河水里捞了上来。

铁狮子的消失让文物专家组盛怒，我和黄玉珠成了那个被抛弃的替罪羊，她是敌特，我是帮凶。

我被审查了三个月，没人相信我的话，三个月后我被莫名其妙给下放到一个农场劳改，几年后知青回城，而我因为和敌特有来往所以不可能回城。

当然，我也没想过回城。

又是几年后，我终于被放了出来，等我找到当年的那群一起下乡的同学才知道，我们当初的那班人并没有解散回城，而是在上面的一手操办下组建了黄河勘测队。

后来我便在上水河村留了下来，这么些年我当过挖河工跟过船，做了几十年的船老大，只为了找到她，可这么些年过去一直一无所获。

当然，我一直和黄河勘测队保持联系，他们也对黄玉珠口中的黄河眼感兴趣，在长时间的调查中我们也知道能通过尸体进入黄河眼的办法，但黄河眼没到开启的时间，所以我们只能等。

直到皮特的到来，我预感到他们之所以开船杀人就是为了获得尸体，所以我和黄河勘测队取得联系，黄河勘测队也觉得这件事和黄河眼有关，所以就和我接触，而负责这次行动的人就是卢老。

你猜的很对，本来我们是打算混进皮特他们之中的，但皮特那伙人显然不对劲，就在我们犹豫的时候你们出现了，你们在这个时候来租渔船，而且还带着纸人，我们不难猜到你们也是来着黄河眼的，所以上面的人决定混入你们之中。

因此整个上水河村只有我来和你们接触，而你们也租下了我的渔船，本来我还不确定，可当我用镇河铁狮子来试探你们的时候，你们给出的答案真让我兴奋。

一路上哪怕到现在我都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放下的夜光船标和GpS都是和黄河勘测队的交易，这对你们没有什么威胁。

可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是江湖老海，还没到鱼骨庙你们就猜到了真相，所以你们在鱼骨庙把我放下来的时候我赶紧跟着你们去了回魂湾，好在卢老他们又追了上来接上了我。

可惜我们并没有顺利到达黄河眼，而是在一声奇怪的枪声之后，皮特他们就突然开枪扫射我们，最后我们被他们俘虏。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

......

老向说到最后，一脸的沧桑，显然这些话被他埋在心里太久，现在对我说出来倒是让他有些释然。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老向，你算是条汉子。”

我由衷的佩服道，尤其是小妖为了我苍颜白发之后我就更能体会到老向的这种无助。

老向苦笑道：

“宋命，你别怪我，我在算计你，你何尝不是在算计呢？”

我哑然失笑，老向的话我没法辩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沉默半晌之后，老向闷声问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看着面前的祭台，和遍地的白骨，以及不时涌来的阴气缓缓说道：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这里下手。”

老向皱起眉头：

“具体点说呢？”

我收回目光深吸口气说道：

“先找到鬼祭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