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拜亚姆的阴云

第171章 拜亚姆的阴云

克莱恩的脚步触及到了拜亚姆码头上的木板，在他的身后，跟随着穿着黑色马甲的马里奇和披着黑袍隐藏自己身份的达尼兹。

克莱恩心中有种很不妙的预感，仿佛笼罩在他头上的不是乌云，而是一片铁幕，随时都可能从天而降。

这是来自灵性直觉的示警。

些微的潮汐轻轻的向着前方拍打着，拍在是沙子上，带起了一片黑色的泥。克莱恩转过身，对着自己身边的达尼兹说道：

“找人。”

“啊？”达尼兹明显愣了一下。

“找人。”他听见格尔曼·斯帕罗用阴沉的声音强调道，迎接他的是疯船长冰冷的眼神。

就算是以猎人那低的可怜的灵感也能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天上的的鸟在飞快的逃窜，街道上安静的几乎死寂。

这一幕就像是一场灾难的前兆。

“……狗屎。”

达尼兹说出了他的口头禅。

…………

“女王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我最近都没有在消化魔药的时候‘见到’隐匿贤者，在我的耳中继续播撒起那可怕的灌输知识的’教诲。”嘉德丽雅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惊讶，在这份惊讶之中还带着些许震惊。

“我能够感受到，在这条序列的顶端多了一位神灵。”贝尔纳黛的话愈发变得谜语人：“祂从高空俯视着我们，冷漠而又至高。如果你开口请求，祂将不吝啬于给予你知识，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祂，或许……”

“或许在成为了真正的神灵之后，祂现在的名字不一定是‘隐匿贤者’，可能换成了别的什么。”

贝尔纳黛的语言越发模糊，语气之间的不确定也更加多了起来。嘉德丽雅继续听着自己面前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所说的话，神色却是变得平静了起来。

“女王陛下，那您能看到我的命运吗？”

嘉德丽雅问道。

“我不再能看到了。”贝尔纳黛摇了摇头，“灵界的位置发生了变动，命运也变得混乱了起来——我甚至可以说出我的推测，从今往后不会有什么百分之百准确的预言。”

贝尔纳黛在说话的同时用自己深邃的眼睛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嘉德丽雅，她没有做出预言，仅仅只是凭自己心中的直觉做出了一定的推测。

虽然仅仅只有序列三，但是她多半还是可以猜到在隐匿贤者成神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在她看来，现在的命运就像是一团钢丝球，混乱而无法解开。

针对“知识”和“窥秘”的途径来说，这无疑是相当致命的。原本一切井然有序的命运都变得混乱了起来，这自然会削弱“预言大师”的能力。只不过她隐约感觉到，这并非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诅咒，反而却能算上是一种恩赐。

贝尔纳黛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不过她猜想，如果让“命运”途径的序列三来看，可能能看出一些许端倪。

——毕竟这些家伙相当擅长从命运之中寻找契机。

“我有选择吗？女王陛下。”嘉德丽雅轻声笑了笑，沉静的对着自己面前的贝尔纳黛说道：

“现在我的船已经沉没，我如果不回来，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恐怕也没有办法继续出海了。而‘摩斯苦修会’现在也并不是我能去的场所，对我而言，恐怕最好的结果还是来您的身边吧。”

“当然不，你还有别的选择，嘉德丽雅。”贝尔纳黛同样平静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嘉德丽雅说道：“伱当然可以回到我这里来，我会接纳你——我知道你的心中尚且还有着些许抵触，但这是对你来说最安全的做法。”

贝尔纳黛知道，现在的嘉德丽雅还对自己当时将她放逐而感到些许不满。她知道，如果她开口深情的邀请，那嘉德丽雅就肯定会回到她的身边，但是她也想给自己的孩子多一些选择的选项。

……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出生就是“天使”的博诺瓦。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贝尔纳黛常常会想到，如果当时博诺瓦多些选择的话，自己一家的结局是否会有些不同？

“而如果你不愿意回来，我可以帮你支付你答应给那船长的额外报酬。之后你如果想要谋求晋升，就需要靠自己收集魔药。”

“……我明白了，女王陛下。”嘉德丽雅微微鞠躬：

“麻烦您，替我支付报酬。”

“……唉。”

嘉德丽雅看着面前已然碎裂的镜子，沉默了好几秒，之后她才默默的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然而，嘉德丽雅却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她连忙快步向前走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疯船长”格尔曼·斯帕罗。

……他来干什么？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您怎么来了？”嘉德丽雅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警惕，向着自己面前的格尔曼询问道。而穿着一身贴身服饰的克莱恩则是略微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着面前的嘉德丽雅说道：

“我们需要马上离开。”

“出事了。”

不会吧……嘉德丽雅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疯船长，连忙两三步跑到了外面。然而，淅淅沥沥的雨点顿时洒在了她的脸上。这让嘉德丽雅的瞳孔略微收缩，窥秘之眼开始发挥起作用，将远处的景象映入了她的眼帘之中。

那是即将来临、已经来临的风暴。

那是从天而降的雨幕，那是从海平线升起的海啸！

在遥远的大海深处，隐约有一条巨蛇在与一道人影对峙。天上黑云滚滚，无数雷霆在其中闪烁。而那海浪正朝着拜亚姆而来，那到显然是高序列强者的人影却无暇顾及卷向城市的海啸。

“快跑！”克莱恩用低沉的声音向着自己身边的人命令道，他顺手打晕了嘉德丽雅身边的那个线人，将其扔给了身边的达尼兹。

达尼兹苦着脸，动作迅速的将这个线人扛在了肩膀上，然后向着外面迅速的跑去。

克莱恩深深的看了自己身边的嘉德丽雅一眼，毫不犹豫的开始逃跑。

在这样的天灾之下，只有登上他的半神幽灵船“失乡号”，才能够为他们赢来一线生机。

见状，嘉德丽雅也迈开腿跟了上去，顿时在她的身边星光闪烁，跟随着克莱恩一起跑了起来。

眼看着旁边的克莱恩的身形在火焰中闪烁；伦纳德则是隐藏进了黑暗、速度异常的恐怖；就算是没有什么逃脱类非凡能力的马里奇，也凭借着自己强悍的身体能力跑的比嘉德丽雅快。

而扛着一个人的达尼兹也是仗着猎人途径借助灵性换来的强到没道理的身体能力跑的比嘉德丽雅自己的双腿跑更快。

看着这几人都在这个官方非凡者的地盘上肆无忌惮的开始使用起了非凡能力，嘉德丽雅也不再顾忌，起手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把粉末，洒在了自己的身上。在将自己身体的重量略微减轻之后，她的身影瞬间透明，无数星光覆盖在身体上，带着她向前突进。

很快，嘉德丽雅就将之前被甩开的距离给拉回，跟上了大部队。

而已经接近了“失乡号”的克莱恩则是向前扔出一根已经点着了的火柴，趁着火柴还没有被暴雨熄灭的那一瞬间，一个“火焰跳跃”来到了海面上的半空。

紧接着，他催动起“蠕动的饥饿”之中放牧的x先生的灵魂，一个“闪现”就来到了甲板之上。

随着自己的船长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失乡号”显然也重新变得兴奋了起来，它的身上蠕动着黑暗，船上的幽暗火焰和阴影直接照入水中，将原本还有些深蓝色泽的大海染的漆黑一片。

“上来——不想死在这场海啸中的话就赶紧上来。”克莱恩虽然现在在用着格尔曼的身份，但是他的语气也不禁变得紧张了起来。他看着自己背后那向着他们扑来的海啸，那绝对不是他们几个没有半神的非凡者能够抵挡的。

虽然非凡者在逐渐逼向原初，特异的能力也开始变得非人。但是在这种高序列者释放的天灾面前，显然也难以生存下来。

即使是魔术师的火焰跳跃，也无法在奔涌的浪潮之中点燃；即使是星相师的星光，在没有道具辅助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在这一片漆黑的海域之中瞬息千里；而活尸宛如钢铁般的身体和安魂师的安眠，在海啸面前也仅仅只是宛如纸张般脆弱。

要在海上生存，即使是海盗将军也需要属于他们自己的船。

风平浪静的大海尚且如此，更别说在序列三的“风暴”途径非凡者，两位“海王”争斗的场合之间潜藏的危险究竟有多深。

“扬帆。”格尔曼·斯帕罗下达了命令。

阴影迅速包裹了甲板，一个个活尸船员将失乡号上面的风帆鼓起，顺着那颠簸的漆黑海面，“失乡号”的甲板也开始浮动，随着海浪的起伏开始剧烈的颠簸。

“我去，克！咳，船长你慢一点！”

伦纳德脸色惨白的抓着栏杆，旁边一道阴影细心的缠上了他的手腕，让他不至于被甩出去。在他的脑海中，帕列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指导着他如何抵抗晕船的感觉。

伦纳德平时并不怎么晕船，但是他却一直对此有些轻微的反应。而现在，在这剧烈颠簸之下，伦纳德显然是忍不住了。

“你赶紧进去吧！”看着脸色越来越惨白、似乎要吐出来的伦纳德一边穿着马甲、浑身已经被暴风雨打湿的马里奇伸手将他向着失乡号的内部扔了过去。

——他害怕伦纳德吐在他身上。

“失乡号”相当配合的将自己的甲板裂开，让面色惨白的伦纳德被扔进了船舱。马里奇则是一边抱着桅杆，一边指挥着船上东倒西歪的活尸船员们。还好这些船员早已死去，不会受到生理条件的影响。

克莱恩转头向着被潮水淹没的拜亚姆看去，他本来想要顺着潮水让“失乡号”从中冲过去，让自己脱离这一片正无差别攻击着周围的战场。

然而，他却看到了原本应该死寂的拜亚姆，现在重新有了活力。

——在拜亚姆被海浪淹没的房子旁边，一个个当地的居民抱着破碎的木片在水中挣扎求生。

他们的眼中充斥着绝望的希冀。

他们看着克莱恩，在说：“救救我。”

克莱恩倒吸了一口凉气。

…………

高维俯视者向着前方走去，这具化身是一位序列四的“灾难主祭”，祂排开了周围的海水，在被折叠了的空间中行走着。

即使空间已经被祂的能力所折叠，但是这里对一般的非凡者来说却依旧危险。如果不排开这些海水，这些海水在更高维度的空间中无孔不入的映射，将成为非凡者前进的最大阻力。

高维俯视者用手勾了勾自己手上戴着的呈现出莫比乌斯环形状的银质戒指，那戒指上面闪现出一丝冰冷的银光，让周围混乱的空间平息了一瞬。

“原来是这个地方啊，谢了，阿环。”高维俯视者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对着宿命之环意识寄存的封印物说道。

祂一边向前走着，身体逐渐虚化，从更高的维度投射至三维空间，最终凝固成了人形。

祂看着周围的祭坛，眼中冰冷的光泽一闪。

“需要‘锚’的生灵真是脆弱——海蛇也需要锚来维持自己的‘人性’吗？”

“我很好奇，你们平时究竟是怎么抵抗原初的意志的？”

在祭堂一旁守候的祭司想不到自己的神的化身会对自己动手。他的口鼻之中流出了和鲜血混杂着的水液，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神，眼中依旧不可置信。

——那分明是他的神啊。

“这很好。”高维俯视者盘腿坐在了祭坛上，身上的衣袍迅速变化，变成了一团水蓝色的波纹。在祂的头上也逐渐显现出一顶王冠，让祂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海神。

“收获一份序列三特性，离能够开始猎杀亚当又近了一步。”

祂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源质的气息渗透进现实，将祂呼唤的名字轻巧的掩盖住。

终于码完了，今天有点累。

第二章是码不出来了，明天早上可能会稍微休息一下，大概是中午或者晚上更新

剧情写到这里，小克终于也开始直面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了，有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