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风暴将至

“你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高维说道：“我知道，你是和Z先生一起完成的任务，不用紧张，这并不违反规定，相反，主对你们之间的和谐非常满意。”

“现在，你有着两个选择：其一是选择‘黑骑士’的非凡特性，成为倒吊人途径的圣者。其二，则是选择‘太阳’这条途径，选择转途径来成为半神。”高维注视着A先生，语气之中不带感情的说道：“无论如何，凭借你的功勋，你将成为主的第六位圣者。”

“……如果我的选择对主有益，我就选择太阳。就算我不能再光荣的走上主的途径，我也依旧是主的牧羊人。”A先生诚恳的说着，眼神之中不带一丝谎言的气息。高维点点头，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A先生的手上：“很不错，主确实希望你可以选择‘太阳’途径。不过，屈服于太阳邪神总是暂时的，主终将再现神话时代的辉煌，收回属于自己的权柄。”

“感谢主。”A先生惶恐的在胸口划了一条十字，用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高维手中的盒子。高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对着A先生说道：“既然你选择了这条途径，那我就和你宣读一下主给你的调令。”

“您请说。”

“极光会神使A先生，自升至序列四半神之后自动成为极光会圣者，获封‘白之圣者’。自成为圣者之后将调去南大陆发展信徒，同时陪护圣母梅高欧丝、守护主的降临。”

瞬间，整个教室之中的信徒哗然。他们看着A先生，眼中满是羡慕的神色。A先生本人更是不敢置信——守护神子降临，这是至高的荣誉啊！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获此殊荣，能够陪侍在主的左右。

“恭喜你，A。”高维鼓了鼓掌，看着激动到说不出话的A先生——暂且还是叫他A先生。对着他温和的说道：“等到会议结束，你就可以准备仪式，晋升‘无暗者’了。”

“赞美主！您是创造一切的主，您是全知全能的神，您是一切伟大的根源，您是一切生灵的堕落自性。”A先生虔诚的赞美真实造物主，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使命感。主给予了他如此之大的荣誉，又如何不让他喜悦呢？

说完A先生的调令，接下来就是Z先生了。

“然后，Z先生。”高维扭过头看着Z先生，对着他说道：“你现在是序列五的牧羊人。在A先生调走之后，你负责接手A先生遗留下的部分势力，同时你要在贝克兰德尝试发展属于自己的牧群，为主的归来增添一份力量。”

“是。”Z先生毕恭毕敬的说道。紧接着，高维继续说道：“当然，你现在刚晋升成‘牧羊人’不久，为了保证后续计划的成功率，你需要增加自己放牧的灵魂。等到我们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你可以从中选取一个序列六的敌对非凡者进行放牧。”

“我明白了。”

“很好。”高维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就是关于你们战术问题了，多加训练，争取早日完成‘十字军团’的建立。同时，我们已经向贝克兰德新建的技术大学之中进行了投资，你们需要选出三个有着这方面知识的人来进入其中担任职务。这件事情就交给Z先生完成。”

“此外，原本由A先生建立的商会将转移给Z先生，由Z先生进行下一步发展。注意，Z先生，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能力运营商会，你的权利将会被移交给其他在运营方面考核成绩高的神使。”

“我必然不辱使命！”Z先生坚定的说道。上一个得到重用的A先生已经有了可以侍奉主的资格。Z先生自问是第一个见到眷者的人，但他却在各个领域落后A先生一筹。这是我不够虔诚，Z先生在自己的心中忏悔，这一定是他不如A先生更能理解主的意思。

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定要是神使之中最虔诚的那一个！

“好，散会。A先生留下。”在零零碎碎的讲了一些事情之后，高维宣布了散会。当然，他趁着这个机会叫住了A先生。

“怎么了，眷者阁下？”A先生有些疑惑的跟着高维走着，高维推开门，带领着A先生走到了一处密室。这间密室黑暗而又深邃，只有一个漆黑的正十字架摆放在密室的正中央，其他的地方都被黑暗所包裹，看不到其中的东西。高维伸手拿过A先生手中的盒子，从自己的怀中抽出了一张照片，略微的调整了一下角度，一张桌子就凭空出现、嵌合在了密室的中央。

A先生对此倒是见怪不怪，神眷者能够得到主的赐予是理所应当的，这是与他们身份所匹配的殊荣。更何况，A先生已经见到高维使用过多种非本序列的能力，只能猜测是神的给予。

一旦涉及到真实造物主，极光会疯美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快乐而简单。

高维一样一样的将盒子之中的非凡材料拿出，摆放在桌子上。A先生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毕竟这是晋升半神的仪式，也是他A先生距离成为半人半神的强者最近的一步。

“将最强烈最不愿意舍弃的情感剥离出来，然后服食魔药，并在过程中回输这些情感。这就是‘无暗者’的晋升仪式。你应该能理解这个仪式的意思，不要担心你会失去它们，主会祝福你，祂对你的爱终将回到你的身边。”高维模仿着上帝的语调对着A先生说道，将一瓶金黄色宛如阳光的魔药放置在了A先生的面前：“证明你虔诚的时候到了，A先生。”

对于极光会的成员来说，最不愿割舍的情感必然是对真实造物主的信仰。而如何剥离出这份情感，再将其回输就要看极光会成员的信仰如何坚定。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仪式既简单有困难，具体能都成功，还要看他们能否真的下定决心，让主的爱暂时离开自己的身边。A先生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魔药，闭上双目将其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高维看着A先生周身缠绕着的阳光，眼神有些幽暗。

……

克莱恩现在整个人都有些亢奋。

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克莱恩才感觉到昨晚的事情究竟是多么的梦幻，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些微灵性耗尽之后的疼痛，那么他真要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了。

他和自己组建的“塔罗会”上的成员杀死了一名真实实力相当于序列五的强者！

……虽然他基本上只是使用了一次符咒，符咒还是高维给他的。

齐林格斯死了，倒吊人先生的委托也会告一段落了，他还向愚者请求了支援，会有一部分金镑入账——不行，符咒是老高给我的，我得将一半的报酬交给他。嗯，昨天晚上奥黛丽秘密向我祈祷，说自己因为向父亲汇报了齐林格斯的伪装身份，可以领到一万金镑，希望可以在日后将其作为塔罗会眷者的公用资金——很不错，克莱恩非常的欣赏“正义”小姐。

只可惜，“正义”小姐的那一万镑现在还没办法兑现，得等待一段时间，奥黛丽才能将那一万镑取出来“捐赠”。

有钱了——不，虽然现在还没钱，但我之后会有钱的！克莱恩有些美滋滋的想道。

当克莱恩坐着马车来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时候，却见到了一脸疲惫的戴莉女士。在戴莉的身边甚至堆放着成堆的文件，在她的脸上构成了一种欲生欲死的空洞表情。这给克莱恩吓了一跳，连手上刊登着“齐林格斯被击毙”新闻的报纸都险些掉落在地。

克莱恩有些心疼的捡起报纸，上面的新闻都有些皱了——这份报纸他花了两个便士呢！

“小克莱恩。”戴莉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拿着报纸的克莱恩。她目光灼灼，忽然很是认真的对着克莱恩，小声的问道：“邓恩以前究竟是怎么处理这些文件的？”

“额……”克莱恩有些一愣，在他的印象之中，他并没有见过自己的队长处理这么多文件——额，也有可能是文职人员帮忙处理了？克莱恩有些拿不准戴莉为什么突然要问他这个问题，斟酌着回答道：“可能是……嗯，邓恩队长对这些工作比较熟练？”

“唉……”戴莉忽然向后一靠，有些颓废的靠在了自己的座椅上。她看着克莱恩的神情，幽幽的说道：“小克莱恩，你说邓恩他，会喜欢什么东西？”

不会吧……克莱恩听到戴莉的话，忽然想到了一个传闻——不，现在一看，这个传闻可能是真的。抱着助人为乐的想法，克莱恩小心翼翼的说道：“戴莉女士，你是想要送队长什么东西么？”

“对，邓恩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戴莉扭头看了一眼门口，在发现没有人之后才继续小声的对着克莱恩问道：“你不要告诉邓恩，额……你是他的队员，你应该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对吧？”

克莱恩突然感觉，如果自己现在敢说不知道，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就完蛋了。而在门外的墙壁上，伦纳德有些麻木的靠在墙边，一动都不敢动。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在心中对着帕列斯问道：“老头，你说我不会被灭口吧……”

“呵呵，谁知道呢？”帕列斯笑了一声：“要不然，让我帮你去除掉这段记忆？这样你就一定不会被发现了。”

“才不要。”伦纳德撇了撇嘴，在胸口连点四下：“戴莉女士和邓恩队长一定能成为夫妻，女神也会祝福他们的……”

“真是美好的恋爱啊。”高维俯视者看着面对戴莉的问题有些手足无措的克莱恩，不禁说道：“你看，两个人彼此相爱，多好？黑夜，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黑夜女神强行打断了高维俯视者后续的话，防止自己的低血压被治好。她注视着克莱恩的身体，反复检查了他的身上没有天尊残留的烙印之后才敢放心。过了许久，祂才继续说道：

“……我不能现在和亚当撕破脸。”黑夜女神顿了顿：“牺牲几个人，总比牺牲整个廷根好。在他们死后，我会让他们升上我的深黯天国。我的信徒的灵将在我的天国之中永生。”

“你这空头支票还真像上帝教出来的。”高维俯视者听闻此言，顿时有些失了兴致。

被神操控着的人生可没有趣味，就像天尊的秘偶剧一样呆板，高维俯视者难得的再度有了些想搞事情的想法。在祂看来，从为人民献身到向被操纵者仇恨复仇简直是一场令人胃疼的悲剧。祂认为自己需要让这一潭死水的局势发生一点改变。

“风暴要来了啊。”高维俯视者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吸引着黑夜女神的注意力。在地球诸神看不到的地方，一道花纹自祂的源质之中绽放，也在祂注视着的人身上蔓延开来。

“没错，风暴要来了。”黑夜女神点点头，看着还懵懂无知的克莱恩，心中对这位同乡有着些许怜悯。但是这一丝怜悯很快就被黑夜女神抛之脑后，为了地球，任何人的生命都是能被摆上赌桌的筹码。只是，赌桌对面坐着的外神从来都不是在乎所谓“大局”的存在。

高维俯视者只在乎祂自己。某个个体让祂感到有趣祂就会给予眷顾，但却不会在意整个文明是否存续。其他外神也是如此，祂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争斗，为了自己的本能相厮杀。祂们凭借着源质的本能而行事，只在乎自己能否从其他事物之中得到愉悦。

祂是残酷的高维俯视者，是注视万物的眼睛；祂是“俯视者”，也是“戏中人”。

祂是最富有人性的外神，祂是这个宇宙中最初的人性。

【他】就是最初席卷的风暴。

——致：亲爱的黑夜女神。

——我想问你，富有人性的神、和富有神性的人，究竟哪一个才更有人性？

——毫无疑问，你是人，无论是旧日时代，还是魔狼时期，你都是人。但你却可以为了整体而牺牲小部分敬爱你的人。

——我高估了你的“人性”，是你的神性让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你这样热衷于利益交换的神，人性被挤压的和外神已经没什么区别，却偏偏保留了人类划分利益的劣根性。

——无趣至极。